“還要嗎?”
“要……”
不知過了多久,連月色繁星都隱入雲層中的時候,車裡的顛簸終於停下了。
黑漆漆的車廂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味道,混雜著甜甜的香氣和威士忌酒的酒氣,兩人的上衣被汗浸濕,黏黏地貼在身體上。
藥效在澆灌下逐漸解了,女人趴伏在男人肩頭,柔若無骨。
諸伏景光抱著她平複呼吸,眼尾和她一樣泛著水漬和紅暈,被她絞得又有起來的趨勢。昏暗狹小的車,透明的車窗,沒有阻隔的接觸,還要時刻警惕著外界是否有人過來,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刺激了。
“奈奈,好點了嗎?”
他心疼地側頭親了親她汗濕的鬢角,視線落到她酡紅的臉龐上。
她纖長濃密的睫毛都被歡·愉的淚水打濕,纏在一起簇簇分明。
望月奈奈還在喘著氣,耳邊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他的詢問,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呼吸才漸漸控製好。
身體如煉獄般的熱度正在慢慢消退,濃濃的困意頓時襲了上來。
不顧身體飽脹的感覺,她撒嬌似的喃喃一聲“我困了”,就偏過頭睡了過去。
身上蜷曲的嬌小身軀頓時軟了下來,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他懷裡。
察覺到輕微的呼吸打在他的肩頭。
諸伏景光愕然:……
是他的存在感太弱了嗎?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看著車裡一片狼藉,諸伏景光莫名紅了臉,抱著她輕歎了一聲。
他壞得很徹底啊……
屏氣把兩人分開,她嚶嚀一聲,嘟囔了一句“想睡覺”,然後不自在地蜷了蜷身子,往他懷裡縮得更緊,雙手緊緊摟住他,充滿了對他的依賴和依戀。
嬌氣可愛的樣子讓諸伏景光心裡的愛意汩汩冒出。
他憐愛地貼了貼她熱度尚在的臉頰,幫她攏好衣服,隻是兩顆扣子崩掉了不知道掉到哪裡去,隻能堪堪遮掩住身體。
想把她放到副駕駛座,可她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諸伏景光動作輕柔地掙了掙她的胳膊:“乖,奈奈,乖乖坐好。”
“不舒服。”
她哼唧了一聲,眼睛沒睜開,顯然是還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回答。
“哪裡不舒服?腿嗎?”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心揪了起來。
可他剛剛檢查過,她的腿骨並沒有受到二次損傷。
“脹……”
女人汗濕的發絲蹭了蹭他的脖側,感覺小腹被裝得滿滿的很不舒服,她不滿地皺起鼻子。
脹?諸伏景光愣了愣,握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一瞬,撇過頭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乖,鬆開手。我們開車回家。”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聲線微沉,擺出一副嚴肅姿態。
“想抱抱。”她不撒手,軟軟地撒嬌。
到底有沒有睡著啊……諸伏景光有些疑惑。
轉過頭看她說完這句話後又沉靜地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眉眼不由軟了下來。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剛剛強裝出來的嚴肅又崩塌得很徹底。
“好,給你抱。”
他笑了笑,抱緊她。
等她徹底熟睡,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扒下來放到旁邊,幫她係好安全帶,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這三年來,他們從那個小公寓裡搬了出來,買了一套大彆墅,正好佑佑也上小學了,需要有自己獨立的書房。
平穩地開車回到家,把奈奈放回到床上後,他先去看了看小房間裡的佑佑。
看多了把孩子單獨放在家裡出事的新聞,他們倆每次晚上出任務都會提心吊膽的。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確認佑佑是不是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
小男孩縮在被子裡熟睡著,空調有些涼,他調高溫度後幫兒子把落下去的被子往上撚了撚。
“爸爸……媽媽還好嗎?”
正準備回主臥的諸伏景光轉過身。
小男孩爬了起來正坐在床頭揉眼睛。
諸伏景光笑了笑:“媽媽很好,今天任務很順利。”
佑佑太聰明了,在很多次他夜間起床見不到爸爸媽媽後他就隱隱猜出來了。但見他們倆都不說,他也就不問,一直憋在心裡。
那段時間佑佑老是悶悶不樂憂心忡忡,等到奈奈把他抱到懷裡詢問他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疑問。
望著他清澈明亮的琥珀色貓眼,小臉表情認真且嚴肅,似乎還隱忍著擔憂害怕,見他小小年紀就露出這樣成熟脆弱的神色,夫妻倆都啞然了。
一直騙佑佑也不好,他們倆商量過後就沒瞞著他,隻是說正在和一個邪惡組織作鬥爭,具體的細節不能和他透露。
一個月前奈奈被子彈嵌入大腿骨重傷住院了,佑佑見媽媽當天沒回來立馬就知道了這件事。
平時堅強的男子漢哭得鼻子都紅了,但和媽媽視頻的時候卻強忍著淚水揚起笑臉逗她笑。
“那就好。”佑佑放心了。
“快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佑佑點點頭,重新縮回去,很快又睡著了。
回到臥室,諸伏景光把蜷縮成一小團的女人抱到衛生間的浴缸裡。
那裡已經放好了熱水,熱氣騰騰的,他用手探了探溫度,水溫正好。
兩人一同躺了進去,水花迸濺和水波蕩漾泛開漣漪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尤為明顯。
望月奈奈不舒服地睜開眼。
蒸騰的霧氣中,黑發微濕的男人正赤著身坐在她腿間,見她皺著細細的眉頭,還發出“嘶”的一聲,他默不吭聲地看了她一眼,垂下泛紅的貓眼繼續動作。
“你在乾嘛……”她輕啟唇,濕漉漉的眼又迷離了。
“不是脹嗎?”
?
!!
她沒說話了,默默用手捂住臉,死死咬住嘴唇,顯然想起了之前犯困時說的蠢話。
“彆咬,嘴唇都要出血了。”
他瞥了她一眼,見她撇過頭充耳不聞,他向前揉了揉她的唇,將她的齒揉鬆。
喉間的聲音沒了東西堵住,她委屈地向前一撲嗚咽哭出聲。
諸伏景光拍了拍她的背,正好手下也處理好了,他抱著顫抖的她幫兩人快速擦洗了一番,將她抱回床上。
“對不起……”被裡裡外外清洗了一番,望月奈奈是徹底清醒了。
她縮在他溫暖的懷裡小聲道歉,想到她之前居然如此失控地纏著他,而他們都沒用kondo-mu,她的心就揪成一團。
“奈奈,你怎麼又說‘對不起’了。”諸伏景光輕歎了一口氣,輕輕撫摸她吹乾的蓬鬆發絲安慰她。
她之前坐在他懷裡的時候已經哭著說了無數遍“對不起”了,他心疼極了,隻能用唇緘默她所有的聲音。
“地球上有沒有讓男人避孕的東西啊?”
好半晌,她迷茫的聲音在黑夜響起。
“有是有,隻是不適用於我們這個情況。”他頓了頓。
好吧。她沮喪地垂下頭。
“彆怕,奈奈。”他抱緊她。
她將臉抵在他胸膛上,在他溫柔的安慰下,她眼底隱忍的淚意控製不住了。
羞恥、愧疚、心疼、無措、慌亂混雜在一起……
身體裡殘留的藥效讓她內裡的情緒跌宕起伏,再加上他無底線的包容和愛意,她幾乎要崩潰了。
現在懷孕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們倆之間很默契,不言自明就可以了解對方的想法,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談論過再要一個孩子的事情。
一是組織還未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