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宴散,賓客們驅車離開。
遲瓊娜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還在跟朋友熱聊的梁笑寒,避開了一眾耳目,獨自跑到了清水院,果然瞧見了白玉蘭下那一道昳麗峻秀身影。
比起隨性不羈的弟弟,雙胞胎哥哥仿佛每一幀畫麵都停在了絕佳的焦距。
遲瓊娜在席間也聽了情場太子的種種傳奇:
秦郵公館的矜貴大少。
出征常青藤的名門太子。
異國女友多如過江之卿。
遲瓊娜抿了抿發,她鼓足勇氣開腔。
“斐哥,剛才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製止高,高公子?你不覺得他拍女孩兒的……那個很過分嗎?”
遲瓊娜心頭微熱,跟男友哥哥討論性這種話題,實在有些羞恥。女孩兒的腳趾緊緊摳著高跟鞋,嗓子眼仿佛要跳出去。
班斐側身,“什麼?”
他似乎沒聽清。
“我說,你不應該跟他們臟的臭的混在一起!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沒有同理心的人!”遲瓊娜拔高音量,“斐哥,你不該自甘墮落,你應該有更好的前程跟未來,而不是在淤泥裡沉淪——”
遲瓊娜家裡有一群弟弟,口吻多了幾分教育弟弟的意味。
“聽我的,你趁早回頭,為時未晚!”
班斐:?
弟弟女友在線教我做人?
“哧。”
太子淡唇溢出一聲輕哧,跟公示於人前的端方禮貌略有違和。
遲瓊娜有些懵。
漫天漫地的秋光蟄伏在那雙睡鳳眼,聖經舊約黑的底色,晴朗得竟有些淩厲,如同一篇氣氛濃鬱的翻譯小說,隻不過刻畫的是凶手主題。
他慢條斯理抬手,捋著大吉牌的穗頭。
“弟妹,你這一身高定行頭,是我弟付的錢吧?”
遲瓊娜微微窘迫,抓緊了鑽石包,“是,是又怎麼了?”
“不怎麼。”
太子踱步,走近,閒聊家常的平淡語氣。
“聽說你遇到我弟之前,三餐溫飽都成問題,你父母賣血掙你的學費。”棱棱指骨頂起女人的一枚水滴耳環,“你舍身來當我的救世主,放血飼養我,他們同意?”
遲瓊娜被揭了家底,又在哥哥懾人氣勢中步步後退。
“還是說,你更享受背德的快感?”
哥哥指尖比土耳其玉還要凉,擦過她敏感的耳際軟肉。明明隻是頂了一根手指撩撥耳環,卻讓遲瓊娜感覺自己已經坐上了他的床,被男生從腰後解著胸衣扣子。
霎時間她進退維穀,無力招架,身體不爭氣湧起熱流。
遲瓊娜兩頰馱起了粉團,愈發羞惱地駁斥,“我好心拉你一把,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
雙方僅有一步之遙。
遲瓊娜屏住呼吸,近得能看見太子密繡如黑緞的睫毛,她心肝怦怦直跳。
“怎麼不領情呢?”
“你是第165個身無分文,卻要排著隊要拯救我這個豪門大少的姑娘。”
太子閒散挑唇。
“班某,深以為幸。”
光北,外聯部。
部長:“我搭車遇到了個遛鳥的。”
部員:???
部長:“我誠摯邀請他加入裸模天團,批準他合法遛鳥,他竟然不識抬舉,非要哭著報警!”
部員:!!!
風衣男情節惡劣,還有劣跡斑斑的前科,稚澄那正義一腳被製服叔叔們集體略過,口頭教育一番就放她回校了。
稚澄離開前還戀戀不舍。
“說好了啊,下次他再不老實,您也彆忙活,拎到我跟前來,保準給您管得服服帖帖,教他再也生不出半點壞心事兒。”
“不就是喜歡遛鳥嗎?單身大叔就是憋得慌,咱們手握各大學校的裸模邀請,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給他遛個夠夠的。”
風衣男化身瘋狂尖叫雞,“不不不這魔鬼就是想我免費脫給全世界看!!!”
“她還動不動想劁我!!!”
“太他媽變態了你們千萬不要放我出去嗚嗚!!!”
製服們:“。”
稚澄:“。”
比起遛鳥者,女生們顯然更在意部長的情感生活。
“部長,剛開學呢,這麼多車,淩哥沒送你?”
周日,他們提早回校,搞了個內部聚會,部長的家屬中途來接,免了整層樓的酒水,她們以為是事業有成略有年紀的成熟男人,未曾想是個年輕貴公子。
薄羊毛西裝,流利京片兒。
當他與女友耳鬢廝磨間,那桃花眼不經意敞出幾分流光,撩得全體女生梆硬。
可惜硬也沒有用,帥哥英年有主。
稚澄:“他接管家業去了,沒空。”
“我也好想談戀愛啊。”部員範心欣感歎,“部長你怎麼認識這種帥哥啊?也教教我們啊。”
稚澄很大方,坦然傳授戀愛秘籍。
“這個容易,我在學校籃球場撿的,當時他要給我腦袋開瓢。”
女生們:?
稚澄追憶:“然後我踢中了他的球,那球又踢中了他的球,他非要我對他球負責,我看他球確實還可以,就對他球負責了。”
女生們:??
看她們都被球繞暈了,稚澄花了三分鐘講述她平平無奇的愛情故事。
那天烈日晴朗,聲浪喧囂,稚澄揣手路過籃球場。結果那球不長眼,越過投籃框,直直往她腦袋砸。
稚澄運動神經天生發達,她看都不看,憑借著某種驚人的動物直覺,反手貢獻一記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