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滔滔愛給誰拎包是個人喜好,她哪裡管得著呀!
不過人情社會,多是捧高踩低的,當宋滔滔就從部長的心頭寵降級成普通同學關係,她的優待也一並消失,還時不時被人當成下酒菜。
所以這就是宋滔滔匿名寫小作文內涵她的原因?
覺得她關愛得還不夠徹底?
稚澄敲了敲桌板,“打開天窗說亮話,宋滔滔,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解決?”
宋滔滔目光躲閃,還是旁邊的尤椰花鼓舞道,“宋同學,不要怕,現在是法治社會,都講究證據說話,她不能一手遮天的……”
稚澄點頭,“是不能。”
她可以背地裡開整,哥哥教她的,陰人要挑個偏僻地兒。
她乖乖聽勸。
稚澄那雙貓瞳閃爍著詭譎的光,陳席清等人都有些呼吸凝滯,求救般看向輔導員。
輔導員輕咳一聲,“稚同學,我們接到舉報,你個人作風有些不太端正……”
稚澄挑起唇角,“是麼?巧的是,我還知道,尤部長同時談了五個長腿哥哥,前不久還因為爬她養兄的床,被掃地出門呢,啊,還有陳副部長,農村老家有個媳婦兒供他上學,校內還談著個白富美呢,輔導員,您繼續說。”
倆人麵皮漲得通紅,“你,你含血噴人……”
“兩位,你們怎麼老是忘了呢,我雖然跟大家一起吃醬菜,但我家裡真的有樓有礦,更不是養女,是真千金。”稚澄認真道,“你們真乾不過我,還不如想想得罪我以後怎麼混呢,你們總要出社會吧。”
隨後她朝向輔導員,一副聆聽神諭的乖女表情,仿佛剛才的威脅不複存在。
輔導員:“……”
輔導員正要開口,稚澄又衝著沈芳道,“能不能麻煩你跑一趟超市?給我買罐醬菜。”
沈芳:“?!”
部長,都什麼時候您還惦記個拌飯的呢!
陳佳宇弱弱地說,“部長,我奶奶寄過來的醬菜要嗎,還沒開封呢。”
“那感情好。”
稚澄征用了這一罐,在宋滔滔懵逼的目光中,鄭重交給她,隨後長長鬆了一口氣,“算是還你奶奶心意了,爸爸再也不吃人手軟了!”
下一刻,她氣質陡然變得淩厲冷血。
“那麼,公然侮辱,誹謗他人,情節嚴重,該判你個多少年呢宋滔滔?爸爸可沒有興趣跟你扯頭花,你既然敢做,那就好好承擔吧,眼淚對我可不值錢。”
話落,律師天團趕到。
為首的西裝革履,帶著副黑框眼鏡,掩著雙狐狸眼,“小明王殿下,吾等前來救駕。”
稚澄:“……”
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翻起舊賬來羞不羞恥的!
稚澄忍不住踹發小一腳,“趕緊乾你的活兒!”
“遵命!”
發小狐狸眼二話不說帶著律師團追溯源頭,層層剝繭。
偌大的會議室裡殺進了一群黑西裝,大部分都還是學生,被這專業的架勢震得回不過神來,連輔導員都傻了眼,本來以為隻是一樁桃色舉報,沒想到把整個部門的人都卷進漩渦,好像不送走幾個人誓不罷休。
尤椰花也慌了,到了這個關頭,哪裡還敢藏家底,急急忙忙打了個電話。
於是——
稚澄瞪著眼看出現在會議室的倆兄弟。
“澄澄!你怎麼在這兒?”
左邊的,插肩袖撞色字母衛衣,興奮跑過來,稚澄同樣飛撲過去。
“澄澄,哥哥在這,不準亂抱。”
稚澄:?
稚澄扭頭,右邊的是高街白衝鋒衣,耳邊夾戴一枚斯裡蘭卡金綠貓眼,正笑吟吟望著她。
超。
難道今天哥哥雙重人格出現了?!
稚澄激動朝他跑過去。
“哥!!!”
左邊的梁笑寒爆發了,把小女友搶回自己的懷裡,“您能不能彆添亂了啊。”
稚澄:“??”
你爹的。
乾脆把我劈成一半分了算了。
班斐明顯是主事的,尤椰花如遇救星,慌忙衝上來,“斐哥,斐哥,你可要幫我!”
班斐垂下鳳眼。
這個女孩,是班女士對男人失望之後,用自己嫁妝資助的小孩之一,幾乎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養,要什麼給什麼,她以為是秦郵公館的女主人,趁他沐浴時不敲門就闖了進來,班斐沒有班女士的耐心,讓人丟了出去。
看來她並沒有學乖。
班斐並未理會她,而是走了一圈律師席,同那個狐狸眼交流了會兒,才道,“按流程走,怎麼罰就怎麼罰。”
“斐哥——”
尤椰花不敢相信,“你,你不能丟下我,你忘了夫人怎麼把我托付給你?”
班斐撐著桌邊,那白衝鋒衣的拉鏈頂到喉骨,淡紅色的薄唇若隱若現,他溫情道,“哥哥當然沒忘,隻不過你夫人在地獄呢,你下去陪過她一天麼?那些嫁妝你一個沒有血緣的外人用著也不虧心呢?”
梁笑寒不在意,他也不在意,但好歹是班女士的遺產,班斐也一件一件給她收回來,送回墓葬。
本想還想給這個被資助的留幾分臉,看來是不必了。
彆養出一個麻煩精。
班斐雷厲風行,沒收了尤椰花的資助,隻給她留了一筆吃用,剛夠兩個月,“你也二十歲了,有手有腳,該自己去闖了。成為大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承擔責任。”
尤椰花臉色發白,跌坐在地。
陳席清都嚇了一跳,不是說他們上頭有人嗎,不管怎麼捅破天都有人兜底嗎,怎麼是過來收拾他們的?!
事情比想象中進展順利。
稚澄眨眼,嘴炮都無用武之地,可惡。
“沒吃午飯呢?走,下館子去,回來他們也差不多完事兒了。”
班斐很自然招待稚澄。
稚澄:“……”
這哥哥好像忘了她前不久才把他招待了一頓。
梁笑寒緊緊牽著稚澄的手,絲毫不給他哥半點入侵的機會,“咱們去吃鳳澤園!”
輔導員等人眼睜睜那一對雙胞胎帶走了主心骨。
四合大院,鳳澤園。
梁笑寒興衝衝去跟主廚溝通了,稚澄則是端起桌麵的茶水,噸噸噸乾了一頓。
今天她輸出可太多了,嘴都冒煙了!
牛乳茶polo衫,裡頭疊穿了一件奶油白長袖,隨著她乾茶的動作,咻的一下滑了上去,翻出白滾滾的肚皮,中間盤了一條細細長長還有點小彎的粉海蛇。稚澄感覺被拽著身子,低頭一看,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挎著一副冷銀鏈戒,疊戴了根塔菲石黑腕繩。
而這手正拽著她的衣擺。
“小鬼,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自覺。”
哥哥單手支著腮,勾著她的尾擺,遮住那小海蛇肚臍眼。
雅座是隔開的,但圍屏並不緊密,偶爾還有服務員經過。
班斐這麼一扯,才發現她那條咖啡色工裝褲同樣很寬鬆,小腰那兩側小碗月弧度清晰地顯露。
稚澄噘嘴。
“就你事多,人家才沒空看我呢!”
班斐懶得理會這馬虎小鬼,乾脆利落拆掉他的黑腕繩,穿過她工裝褲的寬扣帶,手指再折回,正好用那一顆粉紫色塔菲石做鎖頭,扣緊她這一截滑溜溜的小腰。他的指尖跟冰涼蟹腳一樣飄過,稚澄癢得直躲。
就跟在大使套房那樣,班斐很自然夾進她的膝蓋,溫聲道。
“一會兒就好,乖點。”
稚澄果真不亂動了,還撿起一塊軟糯茶糕吃。
等等!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蹦了起來,那一顆價值百萬的塔菲石脫離了腕繩,濺進了桌底。
班斐僅是看了眼,又轉回看他祖宗,柔聲,“又鬨什麼狗脾氣呢。”
稚澄怒斥他,“你才是狗!你不要臉!還想蒙騙我呢!”
班斐:?
“說說,哥哥怎麼蒙騙你了,是騙你的腎,還是騙了你身。”說到後者,班斐唇邊蕩開笑,他靠進圈椅的柑金桔軟墊裡,“喏,剛才你那一跳,跳走了一顆寶石,特彆貴,全球沒幾顆呢,你打算怎麼賠償哥哥?”
哥哥兩指隨意夾過耳朵,碰到那一顆金綠貓眼,跟她那清澈瞳眸一樣,打磨得很圓潤光耀,沒有一絲毛邊兒。
再也不會刮破這祖宗的奶糕肌膚。
他好整以暇,“不如就給哥哥情債肉償,嗯?”
稚澄:“我呸!我已經看透你的陰謀了!”
“陰謀?”
他挑弄唇角,“說來聽聽,哥哥也想知道。”
“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們這樁婚事!所以就想假扮梁笑寒,勾引我,再讓他撞破咱們奸情!”稚澄昂起頭,“然後你就可以棒打我們這一對苦鴛鴦了!我告訴你,正義是永遠的,愛情是不滅的,你是不會得手的!”
班斐提著熱水壺,清洗茶杯,“哥哥記得那晚沒把你做傻。”
稚澄:?
她雙頰迅速漲成粉河豚,“姓梁的連這個也告訴你了?!他混蛋!!!”
稚澄怒氣衝衝要去找人算賬,被人攔了一把腰,冷銀鏈戒的質感雪水一樣沁著肌膚。
“祖宗,還鬨呢。”
班斐軟著聲,不動聲色圈緊她。
“哥哥知道那天分手刺激到你了,你也不能找弟弟來刺激我吧?好了,是哥哥錯了,咱們彆玩了,行不行?”
稚澄啪啪拍他臉。
見鬼,打臉都這麼好聽,跟下雪似的。
可惡,他休想用美色來蠱惑我!我要堅守我的粉紅愛情巨輪,再也不讓它從我麵前飄走!
要知道上一回約會,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哄好梁笑寒!
差點就差挖心掏肺證明她愛他愛得崩天裂地。
好吧,誇張了,但她真的付出很多欸!
祖宗劈裡啪啦,“鬆手!誰刺激你啦!你還裝我哥哥呢!我可不會上當!我都檢查過了,哥哥他胸前有紋身,我可是親眼見過寒仔!”
是,稚澄承認,她第一眼心動的確不是梁笑寒,但梁笑寒是之後帶她上蘇州的哥哥。
不是有個成語麼,日久生情。
好吧,雖然還沒日多久,但他們的關係絕對牢固!
幾乎就在她話落的那一刹,氣溫驟降。
“噢,不得了,你還見過他紋身呢。”
灑金桃葉珊瑚潑出一捧碎金砂,落到班斐的眼底,卻沒有絲毫暖意。他唇角弧度消失,似聖經舊約在黑夜裡一頁頁消亡。
“告訴哥哥,你們哪睡了?”
他兩指挾壓她的小海蛇肚臍,聲嗓裹著了一層柿子蜜。
“在你的哈佛小狗裡?還是在哥哥不知道的浴室、廚房、臥室、宿舍、星空頂甚至是野外草地呢?”
恰好此時,梁小爺點菜回來,興高采烈,“這下咱們可是有口腹了,師傅要給咱們做清燉裙邊,特彆鮮……”
班斐手腕往外一折。
“嘩啦——”
那一壺溫茶水儘數潑濕梁小爺的衛衣,他哥轉過眼,口吻很敷衍,“啊。手滑。”
梁小爺:???!!!
這他媽是手滑的程度嗎?
“哥你謀殺親弟呢!!!”
他趕緊抽紙巾擦拭,裡裡外外都沾了茶水。
因此,稚澄清晰看見,紙團那一塊越來越重的汙跡。
腹前那兩條沙漠玫瑰紅蟒被他擦去了一個頭???
敲!敲!敲!
偏偏雪上加霜的是,她身後的魔鬼閒閒道,“你這紋得不行。”
梁小爺哀嚎道,“都怪你用溫水!冷水就沒事!!!”
他不就是覺得他哥那倆條蛇紋身很酷嗎,他又怕疼,就弄個一次性的粘貼過一過癮,哪裡知道沒臭美兩天就被他哥破壞了!
“現在。”
班斐又把稚澄的膝蓋給撥回來,金綠貓眼燒著詭異的幽豔。
“來。告訴哥哥,祖宗兒要跟誰上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