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斐:謝謝。
親哥終於明白弟弟一夜屈服的真相。
他嘴上溫柔道, “好,哥哥等著大開眼界。”
稚澄興致勃勃展示自己的魅力,冷不防打進一通電話, 是發小凝重的語氣,“你在哪兒?不會跟那個姓班的在一起吧?”
“彆泡了, 這條美人蛇,他能把你咬死在床上,還能栽贓陷害給其他人!”
稚澄:???
稚澄轉頭瞅人, 亮璨璨的小燈泡襯得哥哥美得虛幻。
她小聲bb, “真的能把我咬到爽死嗎?我還沒有集郵過蛇係男友呢。”
發小:……?!
稚澄恢複了太子女的風貌,嚴肅道, “咳, 我是說, 你有什麼證據嗎?”
“剛接到密報, 不管你信不信。”發小吸著涼氣,“碧佩珊, 你還認得吧?”
“這小b本來是高家三房派來搞班太子,不知怎麼被他發覺了, 小b又跑到二房尋求庇佑, 最近姓班的跟你走的很近,刺激到了小b,她不知道從哪裡知道蜂巢大廈是你手裡管的,大概是咽不下男人被你泡走這口氣, 就攛掇了高燃那傻子跟你對著乾。”
“咱們跟高家都被他當槍使了!”
稚澄:“太長,不聽,來個刪減版的。”
發小:“……”
“刪減版的就是,姓班的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他接近你,利用你,以及你身後的力量,去推倒高家,而他手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一滴血。”
稚澄掐斷了通話,明媚的小肉臉色調沉暗,“哥哥你聽到吧?解釋解釋?”
該發飆就得發飆!
她可不是羊咩咩!
班斐聽完全程,指尖擦過峨眉刺的鋒刃,沁出一絲血線,他輕含指頭,溫聲細語,“說什麼?你的家臣很忠心,他沒有背叛你,我收買不了他。很遺憾,哥哥不能陪你共度這美妙一晚。”
他抽身就走,毫不猶豫。
——他要啟動追訴官司,弄死梁高兩家!
到時是什麼樣的情形,他也模擬過一二。輿論將會山呼海嘯朝他襲來,將他怪物化、邪惡化、荒誕化,梁家、高家、班家,也被聲勢挾裹,沉在巨輪的重水之下。
而她?
不該攪和進這一趟渾水。
依照169這睚眥必報、心高氣傲的性格,他騙她和好,又利用她對付高家,定會惹她的厭惡,她肯定把他拉進黑名單。
這正是他想要的,她可以乾乾淨淨,避開這猩紅的漩渦。
稚澄:???
他玩了她一把,就這樣走了?!
稚澄當場爆炸,她衝了出去,狠狠踹向他完美卻氣人的蜜桃臀。
“——嘭!!!”
白襯衫被她踹進海裡,嗆了幾口海水。
哥哥也沒有反抗,任由稚澄拽起領扣,她氣衝衝摔了他一個耳光,被打得偏過頭去,美人尖滴出一滴幽藍的冰海水,舌尖又蔓延開甜腥味。班斐猶笑道,“乖乖,這樣消氣夠麼?哥哥要不要給你來個口技賠罪?”
“畢竟他們都說哥哥是極品呢,你沒玩過吧?”
太陽高懸烈日,永照繁花,多想把她拖進地獄裡纏綿至死,卻怕這一束枯萎腥臭的玫瑰臟了她雪白的娃娃領。
淺灘海水隻沒過膝蓋,班斐並不急著起來。
白薄襯衫像是殉情了這塊海域,泄過一片濕濕的流光,細股水流如銀線墜落,淋淋漓漓滑向腰胯,班斐往後仰著頸,臉龐潑濕,水汽彌漫,他睡鳳眼似醒非醒,泛開一股夜場裡紙醉金迷的糜爛感。
黑影逼近。
稚澄揪住他後腦勺的細綹黑發,迫使主人仰頭看她。那一雙鉚釘皮麵馬丁靴架在他的腰胯,如同架了兩大漆黑炮筒,隨時都要炮轟掉他。
“你什麼意思?!”稚澄怒吼,“你利用彆人,也是這樣跟人賠罪的?!”
她怒急攻心,說起話來更加不管不顧。
“你以為你是牛郎的嗎?!”
班斐微聳起肩,“賠罪最低成本,很劃算的。”
騙她的。要他親手伺候,怕不是想見上帝。
她顯然當真了,氣得雙頰粉紅爆炸,原地打起轉兒來。
“你,你怎麼是這樣的爛人啊?”
班斐嘴角弧度微斂,眸光晦澀,“啊,哥哥真爛,讓您失望了。”班斐頸段的繃帶被水浸濕,緊貼著皮肉,窒息感如影隨形,他麵色不改鬆了皮帶,“過來,爛人哥哥帶你上天堂,嗯?”
回應他的又是梆梆兩腳。
“你在想屁吃!!!”
水流淹過嘴唇,班斐又喝兩口鹹的,胸腔劇烈顫動。
“咳咳——”
他薄唇泛白,甚至有一絲血滲出來,繃帶還吸了厚厚的水,是個顏狗都得心疼。
兩架鉚釘大炮收了起來,她罵罵咧咧挾住他腋窩,把人扶了起來。體溫很高,煎得他暖烘烘,如同闖進一片茂盛、潮熱、危機四伏的橡苔雨林。他低垂著絲絨睫毛,長指濕透,爬進她那一件雜色麻花毛衣裡,軟軟糯糯的奶糕肌膚。
稚澄:……?!
哥哥頗有興致逗弄那一條小海蛇,貼著她頸曖昧地問,“讓哥哥伺候你好不好。”
稚澄:?!!!
她是那種饑渴到忘記是非的家夥嗎?!
她轉身又把人踹海裡了。
稚澄尤其氣不過,還抓著他腳踝,扒掉一隻營地馬靴,惡狠狠丟到遠方的海麵。
她開著哈佛大狗氣勢洶洶離開。
這次,並沒有半路折返。班斐掙紮了兩下,緩緩站直了身形,他撥開濕粼粼的額發,吐了一口氣。
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半夜。
方少從繁忙的應酬中抽身,去接好友。
海邊,沙灘,帆船帳篷,一圈又一圈的棕褐色皮革掛繩,繞滿了整座營地的滿天星燈串。
沒有一顆燈珠是暗著的。
至少在方少圍觀的50場表白中,用心程度可以打5顆星。
斐爺就坐在那一座手提營地馬燈旁,黑短發,雪鬆領,長腿筆直如鋒刃,單腳光著,另一隻腳蹬著營地炭黑馬靴,發梢濕漓漓滴著水珠,皮帶也鬆弛解開了大半,往日規整端重的襯衫尾擺竟然淩亂掖著,樣子似乎有些縱欲過度……?
方少披著巴爾馬肯風衣,抽著半根高斯巴,嘖了一聲。
“弟妹還是對您下手了。”
彆看他們這一圈兒裡,斐爺分量最重,人十五歲出國,今年歸國也才二十一歲,算是大少圈子裡最年輕的一尊佛爺,同歲的梁小爺還在當弟弟,他的雙生子哥哥已在凱旋門下進行中央集權。
超越同齡的手腕與心性,人們下意識忽略他真正的年齡。
“不過也難怪,您性成熟得早,女孩子嘛沒忍住,不怪她。”
斐爺撂著氣,竟然破天荒沒有計較他的機鋒,半死不活的樣兒,這讓方少詫異挑了下眉。
還真栽了?
班斐桃灰色的眼窩殘留著海水遺跡,粼粼閃爍著碎星,他懶懶道,“沒有,她不太樂意奸屍,隻踹了我尊臀幾腳。”
方少:?這不是好事兒麼?
怎麼您還露出一副深以為憾的表情哪?
“這麼說,你代替咱們寒寒,單方麵跟小九祖宗成功分了手?就不怕他哭死?”
京二代們攪風攪雨,怒刷全場存在感,但真正的人物呢,不顯山不顯水,都在皇城根腳下安靜地貓冬。
譬如那位小九祖宗。
誰能想到人家住在爛尾樓,開著不到15萬的哈佛大狗?
小九祖宗沒發飆之前,高家當她是小貓小狗隨意打發,她發飆之後,高家隻恨不得自戳雙目,每日三炷香把她當菩薩供起來。
方少遺憾,“其實咱們可以跟小九祖宗結成同盟,不一定非要做得那麼難看嘛。”
這聯姻人選,梁笑寒小公主舍他其誰!
方少撣著煙灰,“說實話,斐爺,咱們這一步棋。”
他點評,“略臭。”
“您又是設局,又是嚇唬,廢了老大勁兒,攏起了敵方美女間諜,您不去釣更大更肥的魚兒,反而把她浪費在高燃那等敗家子的身上?”
雖然最終,也挑起了高家跟稚家的風波,讓高家背腹受敵更深,可是等人反應過來自己被當菜刀使了,還能給他們這些始作俑者個好臉色?
您這是殺敵1000自損800!
方少痛心。
“咱們男孩子800個心眼兒子怎麼就剩0.8啦?”
不過方少看今晚這情況,又覺得:
我悟了!
“怎麼著?您終於可喜可賀長出了新型戀愛腦,不想人家摻和這趟子渾水,割肉喂鷹,順勢決裂,把人給摘出去了?”
他怎麼不知道斐爺是男觀音轉世?
班斐瞟他。
懂。
要我閉嘴。
損友卻來了興致,隨手將雪茄盒跟雪茄剪過去,“來根嘮嗑下?失戀不要怕,兄弟永遠是您最厚實的避風港。”
班斐:“抽煙影響接吻口感。”
方少:“您這方圓百裡也沒可以接吻的小對象。”
班斐:“……”
難得見斐爺無言以對,方少還補了一刀,“連咱們寒仔的對象也被您弄沒了,雙煞臨門,您可真是親哥。”
班斐淡然,“年紀輕,多飛升幾次就好。”
方少以拳抵唇,“斐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班斐:“襪子堵上,我今晚不想聽。”
方少哪能忍住,當即道,“挖野菜,小挖怡情,大挖傷身哪,斐爺您糊塗哪。”
“嘭!”
迎麵砸來的是一隻灌滿海鹽水的營地黑靴。
方少的巴爾馬肯風衣最終沒逃過製裁。
得。
傷身的是他。
斐爺戀愛腦是長出來了,見色忘友也更嚴重了。
另一邊,當事人回校之後,失戀buff持續掉血,稚澄去了大排檔,痛飲兩罐神話酒花僵屍,迷失在柑橘熱帶裡。
壞人。壞人。壞人。
爺再也不要愛了嗚嗚。
此時稚澄負麵光環大開:流浪狗湊過來高低都要挨上兩腳。
烤串老板就更不敢惹她了,放下一盤腰花就跑出殘影。
滴滴。
94829917:「你要跟我分手???」
稚澄突然一個激靈。
超。
朕何止淪落至此?!
不是雙生子嘛,軟硬件都差不多,而且弟弟更蠢……啊呸,是更純,跟最喜歡的臉談戀愛它不香麼?大人的世界太臟了,既要還要,小孩子還是搞童話基建吧。
稚澄拍著腦瓜。
得,美人蛇哥哥她是不想了,咱們老實人就跟老實人一塊兒玩吧,誰也不嫌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