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簡入奢著實是容易啊,老祖宗誠不欺我也...”
段星白自言自語了一下,然後努力的吸著氣,伸出手在床上胡亂的摸著。
之前他在道觀的時候就是這樣,會把衣服放在床上,哪怕晚上睡覺和衣服裹到一起也無所謂,反正不要指望他大冬天在沒有空調地暖的情況下從被窩裡出來穿衣服,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的。
於是乎。
閉著眼胡亂摸著衣服的段星白突然摸到了一個似乎冒著寒氣很是冰涼的東西,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玩意兒的時候,這個冒著寒氣的東西就緊緊的反握住了他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他從溫暖的被窩裡拖出去。
“你醒了?”
冒著寒氣的東西靠近了此時因為屋裡黑漆漆所以啥都看不到的段星白的耳邊,輕聲且平靜的問道。
“......”
知道什麼叫做一秒清醒嗎?
在這一瞬間,在這一秒間,在這一刹那,段星白的腦子裡飛速的閃過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他從小就一直堅定的認為被窩是個封印,隻要他進了被窩並且不把手和腳放在外麵,那傳說中的鬼魂就絕對突破不了被窩封印的。
再比如說他知道自己的穿越很不科學,他的科學價值觀在他成了道觀一鹹魚的時候就打包好了小包袱,和前世的自己攜手離家出走私奔了,道士都有了,那鬼魂還能遠嗎?
再再比如說...好吧,不說了。
因為。
“啊——”
一聲帶著淒慘到不行,著實是被嚇到不行的聲音響了起來。
聲音劃破了漆黑的長夜,讓天上伸著懶腰等著和太陽交接班的月亮都抖了一下,然後探出了頭看著大地,納悶的想著又怎麼了,就不能讓月亮好好的下個班嗎?
整個四皇子府都震動起來。
兵荒馬亂,人影綽綽。
然後。
一刻鐘後。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四皇子寢室外跪了多少人守了多少人暫且不說,四皇子的寢室內站著...啊不,是隻站著一個人,其他也在場的七個人還有一個是皇帝親自指派過來為他打理皇子府的大監,八個人全給他跪了。
而站著的那個人還一臉的坦蕩蕩,並且還在輕輕的拉扯著把自己給裹成了一個圓潤的球此時就露出一個頭,朝著他露出了凝重無比想要刀了他眼神的段星白的被子。
“......”
宮主啊!宮主啊!!
球球你不要再扯被子了,四皇子的眼神都充滿鯊氣了好嗎?!你不要再在四皇子現在本就不多的理智區挑釁了好嗎?!
跪著的七個雲浮天宮的人的眼睛變成了煎蛋眼,麵條淚都快掉下來了。
雖然說平日裡老宮主總是在雲浮天宮最高宮的宮頂跳著腳用獅子吼罵宮主,但是吧,有的時候也是因為老宮主自己的行為不當,所以昨天夜裡他們還在想著也許他們可以期待一下,自家宮主和暫時判斷是脾氣很好的四皇子上演一見如故,然後慢慢培養感情,日積月累,最後達成【生死之交】的完美劇本的。
結果連一夜都沒撐到。
真的,一夜都沒撐到,天都還沒亮啊。
什麼生死之交的劇本,錯付了,他們的期待全都錯付了,根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老死不相往來劇本!
宮主您嚇唬四皇子做什麼啊,您就不能先點個燈再喊人麼,您非得無聲無息的出現並且還用您那剛剛拍完寒冰的,平日裡溫度本就不高的手抓人家四皇子的手做什麼呀?
不是和您說了嗎,四皇子是盞美人燈,您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對待對方嗚嗚!
您為何如此優秀,上來就讓四皇子露出了想要鯊了你的小眼神呢,說好的生死之交的劇本呢???
跪著的七個人如是絕望的想著。
#其實並沒有說好哦#
男人並不知道跪著的屬下們是何等崩潰的心情,也不知道此時更加無辜的大監已經把鍋扣給了暗衛首領,也就是天子的九王叔肅親王的頭上,暗戳戳的想著回頭他要寫個小條子上交給天子,好好的說一說四皇子府內的暗衛分布問題了...
其實大監最開始趕過來之後是想要斥責男人的,結果對方給他看了一塊雕滿了龍紋,上麵還刻著太·祖·名·諱·的小小玉牌,愣是讓他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裡。
彆說他了,就是當朝天子親臨,也不能動這個驚到了四皇子的人。
這可是等同於太·祖·親·臨·的玉牌!
所以在屋內其他護衛拽著他往旁邊跪的時候大監很是順從,並且完全不敢多說什麼,隻是老老實實的和其他人一起跪著。
#大監の崩潰#
#四皇子府,已經淪陷了呢#
“快出來。”
男人,準確的說,是雲浮天宮現任宮主殷斬還在扒拉著眼神裡嗖嗖往外冒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上個十個八個窟窿的段星白,倒也沒有使太大的勁兒,慢悠悠道:“彆縮了,再縮我就把被子給你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