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白哈哈的笑了兩聲,然後眨了眨眼,“好像有點困,我睡一會兒。”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殷斬一眼就看出來是方才喝的藥的效力上來了,他讓人在裡麵加了安神草,喝了自然會有困頓之意。
等到段星白睡著了,殷斬坐在床邊看了許久後又給他掖了掖被角,然後就出了門,與門外站著的大管家打了個照麵,大管家探頭看了看屋內,然後伸手將門給關好了。
已經受了寒,可不能再受寒了。
“這府中除了我的人,其他的你心裡最是清楚。”殷斬看著大管家,淡淡道,“有些話能夠外傳,而有些話,適合爛在肚子裡。”
“......”
“老奴自然是知道的。”大管家笑了笑,垂眸不卑不亢道,“從老奴到了四皇子府開始,就隻是四皇子殿下的看門犬了。”
一輩子隻忠於一個主人。
一輩子隻侍奉一個主人。
“不過比起老奴,這四皇子府裡您的人,還是過於的多了。”大管家抬眸,盯著殷斬既不諂媚也不低下的道,“殿下是天家的殿下,這點老奴希望您不要忘記。”
“......”
不愧是看門犬,這是在警告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長了,四皇子是天家的四皇子,和雲浮天宮可沒有太大的關係。
簡單的講,大管家嫌棄府中雲浮天宮的人太多了。
“接下來會更多。”殷斬笑了起來,慢條斯理道,“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大管家:“......”
大管家:【忍氣吞聲.JPG】
忍、忍住。
這是雲浮天宮的人,不能掰斷他的狗頭。
趴在房頂的雲一:“......”
雲一閉上了眼睛。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哪句話不愛聽宮主您就說哪句。
敢不敢對人家大管家好一點啊!
“還有,作為小白的管家,有些事兒你該主動的和他說,而非等他來問。”
殷斬繼續慢條斯理道,“你要清楚的意識到,他對段氏王族的了解為零,他長於道觀,修的是清靜無為的道法。”
“從長於道觀開始他就不再是紅塵客,如今卻是被強行拉回紅塵的。”
“......”
大管家再次垂下了眉眼,不作聲。
殷斬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慢悠悠的走遠了,想著去廚房給段星白煮兩個白雞蛋再讓人熬一點白粥——他記得雲浮天宮的人好像有說過,風寒好了後,最好吃點清淡的東西,比如說米粥和煮雞蛋。
因為他沒有生過病,所以現在他隻能打小抄了。
#不靠譜但又很靠譜の殷宮主上線了#
大管家看著殷斬遠遠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緊緊關上的房門,蹙起了眉,突然有了很嚴重的危機感。
有一種,他們家殿下未來可能會被殷斬拐跑的危機感。
一想到自家殿下背著小包袱頭也不回的跟著殷斬跑路的場景,大管家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鐵青的,並且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在殷斬的飲食裡拌耗子藥的衝動。
蹲在房頂的雲一伸出頭看了看大管家的臉色,然後默默的縮回了脖子。
還不如讓他也去莊子上養豬,真的,養豬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彆問為什麼,他就喜歡養豬怎麼了!
.......
天愈發的冷了,距離段星白染了風寒的劇情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內,朝堂上整體上沒有什麼大事,大家過的還算風平浪靜——當然了,在段星白的眼裡至少是風平浪靜的,也有人想要戳一戳他,結果剛冒頭就被戰鬥力拔群的趙子夜給按到水裡淹死了。
#滿朝文武:有沒有一種可能,四皇子對風平浪靜這個詞的理解與他們不同呢#
段星白有了可靠的鹹魚手下,不過到底都是鹹魚嘛,藏在暗處的多一點,明麵上的很少,明麵上最大的兩條鹹魚就是鎮國公家的二公子衛然,和老丞相家的三公子趙子夜了。
不過實際上,與朝堂上的風平浪靜不同,奉了天子命而開始統領戶部的段星白覺得自己距離瘋球其實真的隻差最後一枚銅錢的距離了。
至於為什麼呢。
其實也不為什麼。
首先是段星白最開始統領戶部的時候,戶部的官員們大多是抱團的,更有一些自持是老官員的身份,不太聽段星白的話,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做事也好彙報也好,能打馬虎眼就打馬虎眼,畢竟戶部的水還挺深的,他們不覺得段星白能換了他們。
段星白在戶部被冷落了兩天,冷眼瞧著來把他當傻子糊弄的官員,也沒有說什麼。
然後第三天沒去,第四天的時候他就乾脆果決的直接發飆了。
真·發飆的那種。
一點點水分也沒摻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