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風平&浪靜(2 / 2)

眾人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在想什麼。

段翎睿回皇城沒多久,雖然大部分時間的確是紮根在禦書房的,但是這個消息不應該被傳出去的那麼快。

所以現在耳報神能那麼快動作也那麼快,怕不是有暗中的鬼祟一直在盯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可以啊,這蛇蟲之地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死死逮著他二王叔一條龍薅鱗片?

它就不能逮著自家父皇薅鱗片嗎?

“父皇說的對,朕的確是該好好看看段氏王族的卷宗。”段星白嗬嗬了兩聲,然後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往回走,“朕還有一堆的奏折沒處理呢,又來這麼一出...怎麼就不能給朕省點心,哼。”

殷斬看了眼七朵雲和大監,然後也跟了上去,白虎甩著尾巴又卡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黑鴉沒急著走,而是飛到了雲三的身上,歪著頭盯他兩秒後長大了嘴。

雲三抽了抽嘴角,往它嘴裡塞了個似乎微微抖動的半死不活的長條形活物。

黑鴉滿意的閉上了嘴,然後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一個‘小子你很上道’的眼神後就嘎嘎的飛著追他爹娘去了。

“......”

這黑鴉,真的成精了。

七條孑竺蛇裡麵就剩這一條最強最的頭蛇,結果還被它給吃了。

雲三盯著黑鴉飛走的背影,歎了口氣。

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兒子,這黑鴉真是像極了宮主——霸道又不講道理,聰明的過了火,不愧是殷,姓殷的心都黑,黑鴉是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黑。

也就剩下和陛下一個姓的段殷白是個憨憨虎虎頭了。

“哈哈哈雲三你被扣了一個包子你知道嗎~那個包子我會幫你吃掉的~”

“這絕對是老大提議的,不然陛下想不到扣你的口糧!”

在想事情的雲三突然被其他的雲朵們給淹沒了,陛下走了,他們就可以調侃雲三了。

雲三立馬不乾了,渣渣嗚嗚的表示我沒功勞也得有苦勞,怎麼能夠被扣一個包子呢。

總之雲朵們鬨成了一團。

“多謝。”

唯一一朵清醒的雲朵,也就是老媽子雲一蹭到了總大監的身邊,用胳膊肘搗了對方一下,小聲道。

方才若不是總大監攔住了瑞賢親王的大監,表示他們是雲浮天宮的人,更是有著無名道人的親筆手書為證,不可能與蛇身之地的人沆瀣一氣,不然那個大監非得把雲三給拆成碎塊不可。

總大監:“嗯。”

雲一哽了哽,“你不問啊?”

“問什麼?雲浮天宮的人不可能與蛇蟲之地同流合汙。”總大監袖手而站,看著遠處已經撕扯成一團的雲朵們,淡淡道:“隻要對王族無害,隻要傷不到主子,最初的來曆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哪怕方才他臉上的花紋和當初那個謀害王族的人除了顏色外一模一樣。”

雲一:“......”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看門犬,這腦子,幾百頭白虎都追不上吧?

#白虎:???#

“更何況一旦扯到了蛇蟲之地,那就不是我一個奴可以多嘴的了。”

總大監搖了搖頭,“陛下會從王族卷宗,會從太上皇那裡到他所有想要的信息,他若是希望我開口,那我自然會開口,若是沒有讓我開口,我自然是不能夠影響陛下自己的判斷的。”

雲一:“......”

王族看門犬,真的好本分啊。

雲一想了想,還是委婉道:“雲三...他比較特殊,血液也特殊。”

“不過他心不壞的,隻是一用上蟲王笛那渾身的性就壓製不住,所以看上去會很陰森,帶著些走火入魔之意,其實他腦子是很清醒的,不會暴起傷人的。”

總大監:“嗯。”

他能看的出來對方很清醒,隻不過吹著笛子的雲三和現在與其他幾朵雲扯頭花撕成一團的雲三看上去的確是兩個極端。

一個傻乎乎單純的樂天派,一個是血肉都淬的人形物。

“......”

和聰明人說話既簡單,卻也不簡單。

雲一歎了口氣:“總之他不會傷害陛下的,他和蛇蟲之地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是雲浮天宮的人,是姓【雲】的。”

“我知道姓雲在雲浮天宮意味著什麼,你想表達什麼?”

“我想表達明天早上你的早膳裡多放兩個包子給雲三去偷唄。”

“......”

“不是我不樂意把自己的早膳讓給雲三,隻是雲三特彆喜歡你的早膳,我不好剝奪他的愛好鴨~”

“咱們都是陛下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哎哎哎你彆走啊,我們徹夜長談一下怎麼樣?我們是一家人鴨!我們對陛下忠心耿耿!真的!你信我們!”

雲一急忙忙的跟在大步流星的總大監的身後,撕扯頭花滾成一團的六朵雲抖了抖小耳朵,立馬結束了戰鬥也跟了過去。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

雲一說的對,我們是一家人鴨~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鴨!

“......”

還是那句話,雲浮天宮到現在沒倒閉,那必然是天道偏愛給它開後門了。

被七朵雲渣渣嗚嗚簇擁起來的總大監在心裡如是嚴肅的想著。

這邊的總大監在心裡默念缺字少句的清心經忍住捶扁七朵雲的衝動,而另一邊。

聽了大監們的彙報,本來和段翎睿對弈的相當快樂的太上皇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變得非常不好看,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脾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段翎睿的臉色,琢磨著他現在的情緒如何。

實際上段翎睿的情緒很穩定,還笑了笑:“那幾朵雲的身份無疑,不然道人一定會撕了他們的。”

太上皇:“你對道人倒是非常的有信心。”

段翎睿:“不然呢?我對你有信心?對你這個皇子都組團溜私庫的天子有信心?”

太上皇:“......”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人參公雞了呢!

太上皇憋了兩秒,然後吞吞吐吐道:“不是雲的問題,是蛇蟲之地,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王八羔子?”

“......”

段翎睿捏著棋子的手頓了頓,然後搖頭:“不是他。”

給他下的,不是他。

捅了他一刀的,也不是他。

太上皇一聽這話就上火,但是一想到對方的身體狀況,愣是把火氣又給憋回去了,隻是硬邦邦道:“二哥!”

十八年了啊,十八年!

到現在他的二哥都執迷不悟,還在惦記著那個畜生!

“你,你,你在我這說說就算了,不要在大兄他們幾個麵前說,不然大兄他們又得無能狂怒了!”太上皇自己給自己順了順胸口,“倘若不是蛇蟲之地太難攻打又和西涼扯在了一起,我早就親自帶兵去平了它!”

“那個畜、王八羔子早就和西涼勾結到了一起!”

“上一代的王族裡阿姐是聚龍之寶,你是定海神針!他們想要你死,也想要阿姐死,可是阿姐眼中無愛情,眼花繚亂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卻中招了!”

“也怪我們眼瞎,怪我們粗心,不然早就...”

太上皇說著說著那火氣就直勾勾的往腦門子上瘋狂的竄,他恨啊,他二哥當年是何等風采,降服過連阿姐大兄都降服不了的烈馬,邊疆彎弓射大雕,還是一箭雙雕!

現在卻隻能窩在王族彆苑裡療養,困在了一小方狹隘灰暗的天地。

他本該翱翔在天空的!遼闊的天空才是他的地盤!

“......”

“都做了爹,做了天子,現在更是臨時的太上皇,這脾氣怎麼還是老樣子?”段翎睿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太上皇的額頭,“難怪父皇要給你取名叫做段翎烈,這脾氣,可比大兄的還要烈。”

太上皇不滿意的晃了晃頭。

也就是他現在吃齋念佛要當個寬厚的天子了,想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也是騎過馬在邊疆殺過敵,也是親自血洗過段王朝十三洲的貪官汙吏的!

他也是從血裡淌過來的人,不要說的像他是一隻傻兔子好嗎?

他隻不過不小心滑了jio被自家兄弟給算計了,明明都是他的功勞,卻被兄弟們給瓜分的乾乾淨淨,連根毛都沒給他剩下罷遼。

問題不大,但是他恨!

“反正都走到這步了,就這樣吧。”

段翎睿看著棋盤上的棋子,語氣溫和,“也沒什麼不好,我看星白這孩子有大造化,除了雲浮天宮的人,你沒發現嗎?皇陵裡藏著的守墓者好像也出來了幾趟,不知道是被雲浮天宮的反常操作給吸引的,還是被星白給吸引的。”

太上皇:“......”

太上皇:“???”

太上皇:“這有什麼稀奇的嗎?上一代給咱父皇他們守墓的守墓者出來透透氣也很正常,我們又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王族。”

“......”

誰和你說上一代的守墓者?你沒聽到我說的藏著兩個字嗎?

“你當初能娶到兩個弟妹,大約是咱們家老祖宗墳頭冒青煙保佑了吧。”段翎睿搖著頭,歎氣道。

老八的智商在幾個兄弟裡麵是出了名的不穩定,總是忽高忽低的,年輕那會兒脾氣又暴躁的很,為什麼兄弟們就喜歡抓著他坑?哪怕有兩個心思難測的弟妹也能勉強忽視,死活咬住老八不鬆口?

就因為他智商高的時候奇高,智商低的時候那真的是低的沒眼看。

說實話,兩個弟妹看上八弟,真的像那幾個小兔崽子說的一樣,是來精準扶貧的了——老八傻啊,傻的有時候他都心疼。

太上皇很不滿意。

太上皇非常的不滿意。

這說話就說話,怎麼又人參公雞了呢!梓童們當然是因為愛他才嫁他的!

“我有預感,星白距離開竅已經不遠了,等他知道段氏王族奪嫡戰到底什麼個規矩,老八,你可得小心了,這孩子恐怕能把天給捅個窟窿出來,到時候你可得去給他堵窟窿。”

段翎睿攏了攏身上的狐皮暖裘,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就讓它停下吧,該看下一代鬨了。”

太上皇:“你不要以為我沒發現你在轉移話題,我跟你講,這今晚兒的事過不去!讓我清點一下咱們家有多少的家底,我有生之年是一定要乾掉它的!我不會放過那個王八羔子的!”

“......”

所以說,智商忽高忽低的就很麻煩,就算是他,也會頭疼不已的。

段翎睿看著拍桌按爪氣勢洶洶像極了炸毛大獅子,智商突然又上線的太上皇,在心裡如是歎息的想著。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