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星白:“......”
段星白哭笑不得,殷斬這是還沒放棄暴打皇子們的念頭啊。
你醒醒,記住你雲浮天宮宮主的身份!記住你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人設!
#為鵝子的娘操碎了心の一家之主上線了#
“所以這什麼意思?”
段星白果斷的朝著殷斬低了頭。
他算是發現了,在玩權這方麵他是真的不太行。
這裡麵勾勾角角的他有時候是真的反應不過來,畢竟上輩子他隻是個小小的戰地記者,還是經過特殊培養的,大部分情況下需要執行特殊任務的戰地記者罷了。
他隻想著去完成任務,就算偶爾寫個報道那也會被一審二審三審,被上級不停審查並且還會被專人進行各種修改,任務背後牽扯的國與國,權利與權利的碰撞就不是他能夠伸手的了。
術業有專攻,不吃那碗飯自然是個外行人。
...結果現在卻被現實給毫無緩衝的直接塞進了權利的飯桶裡,都是什麼兔生疾苦。
“你吃嗎?”殷斬指著第一盤菜,也就是五塊平平無奇的小糕點問道。
段星白看了看,有些猶豫。
說實話因為殷斬做的燒餅實在是太扛餓了,他感覺自己好像也沒消化多少,所以現在看到這似乎也挺敦實的糕點著實有點不太好下口。
“吃不下就不吃,雲。”
殷斬隨口說了雲字來召喚七朵雲,而蹲在房頂的雲三瞬間就出現在了室內,其他六朵雲都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消失了。
#乾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
其他六朵雲抽了抽嘴角,也跟著翻身下去了。
雖然說宮主如果靠賣燒餅的話一定會餓死,但雲三今天依然啃了不少宮主做的能夠當武器的燒餅,他消化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比王水還要強,隻是一聽到吃的眼珠子就亮,他們還是不能讓雲三吃那麼多的。
雲三對食物的執著已經成了病態,可惜無人能夠開解的了他,良藥苦口,心病難醫。
“五塊糕點,五個人,看著是一樣的,實際上這餡兒肯定是不一樣的。”
殷斬點了點桌子,雲一很有眼色的上去就把五塊糕點給掰開了,發現裡麵有四個是黑芝麻餡兒的,一個是白芝麻餡兒的。
段星白摸著下巴:“咩啊?”
“這是在提醒你,你也是塊糕點,不管餡兒是什麼樣的,肚子裡是有貨還是沒有貨,都要記住你段氏王族的身份。”
殷斬指著五盤糕點,“你與大皇子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說到底都是王族,肚子裡有沒有貨並不會影響你王族的身份,你也彆老惦記自己是弱小可憐無助的兔子了,說到底,兔子也是王族。”
“而且要你謹記王族身份的同時,也是在告訴你,不要做冒頭的糕點。”
“看到了麼,雖然肚子裡的貨不一樣,但是在外表上你和其他四個皇子沒有任何的區塊,你應該將自己也變成同類糕點的一員,而不是試圖把自己給變成其他形狀的糕點。”
七朵雲開始掰手指頭,算著自家宮主剛才說了多少個字。
宮主以前為什麼不愛說話?原來是要積攢起來,然後在殿下的麵前說個夠!
大管家微微眯起了眼睛。
從這段話裡就完全能夠聽出來,殷斬能與兩位皇後想到一起,就說明他們是同路人,都是玲瓏心思,要人死還搖著扇子輕笑,一副無辜到簡直是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模樣。
到底是雲浮天宮的宮主,這心思,還是深了的。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神開始變得凝重,摸著並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道:“那第二盤呢?”
“在第一盤的基礎上,第二盤的意思就是保持自己的個性。”
“黑豆紅豆芸豆黃豆和蠶豆,雖然都是豆子,可品種並不相同,口味、形狀和大小皆不相同。”
“你要發揮自己的特長,找到自己的路,不能複製彆的豆子的路子,你也無法複製彆的豆子的成功。”
“因為你們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同的豆子,就是想瘋了想到崩潰,那也不會變成下方這煮熟的綠豆,也不可能變成彼此。”
“而且...”
殷斬突然停頓了一下,截住了自己的話頭。
段星白:“咩啊?”
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而且皇後們也是在隱晦的提醒你,坑歸坑,你若是朝著其他四個皇子示弱或者撒jia...撒火也是不要緊的。”
“因為儘管品種不同,但是你們每一個在其他豆子的眼睛裡都是特立獨行的。”
“芸芸眾生是綠豆,你們五人每一個都是特立獨行的豆子,都是與眾生不同的,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們五個抱團和世俗相抗爭,本也是當得的。”殷斬淡淡道。
那兩位皇後是算準了他不會再欺瞞段星白,會將自己看穿的一切掰開揉碎了的告知段星白。
這雙生的凰,的確是聰明過人。
即便是坐在後宮的宮殿之中,卻也將局勢儘收眼底。
可惜她們倆的弱點太明顯了,不然當初怎麼也不會被瑞賢親王給算計的亂了步子。
段星白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就,怎麼說呢,他真的覺得能玩權利的人不是一般人,正常人會從一盤豆子裡想到那麼多的玩意兒嗎?
就應該像雲三一樣,眼珠子都變成豆子的形狀,口水嘩嘩的等著吃東西。
這天家的水,真的太深了。
段星白歎了口氣,“那第三道呢?”
“在基於前兩盤的基礎上,這是在告訴你,做事都是循序漸進的,翅膀沒硬的話就不要瞎撲騰,反而會招來禍端,沒準會被人給一鍋燴了。”
殷斬搖了搖頭,“翅膀不硬說話沒有底氣,隻會淪為猛獸們的食物。”
“......”
說實話,這個宮廷劇本他是真的快進行不下去了。
不要問為什麼,問就是他已經快要哭了,他上輩子不是為國捐軀的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為什麼他會穿遇到宮廷劇本裡來,還碰上一群心眼子比馬蜂窩還要多的王族成員啊?
而且這些王族人,就沒有一個是降智的!
離譜,真的很離譜,但凡有一個是降智的他都不會過的這麼辛苦嗚嗚!
因為七朵雲和大管家都在,所以段星白隻是在心裡偷偷的抹了抹小眼淚,然後抱著殷斬的胳膊瘋狂歎氣,“沒有你我怎麼辦,斬哥你是全天下最最最最好的賢內助了!”
“......”
殷斬瞥了眼段星白,嘴角不明顯的提高了點弧度,“沒辦法,一家之主想不到的,那可不得我這個做娘的來想,我今晚還睡房梁嗎?”
段星白沉默了兩秒,然後眼神變得更加的凝重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穩的不太明顯...殷斬他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狗了?
大管家看看段星白,又看了看殷斬,在心裡歎了口氣。
自家主子喜歡就行了,隻要對主子無害,也就行了...總比讓瑞賢親王動了心的男人要強上萬倍,不,應該是沒有可比性,至少雲浮天宮的宮主雖然是天子劍,但是不會莫名其妙捅自家主子一刀。
七朵雲默默的看著斬斷組合的互動,說實話他們以前一直認為就自家宮主那個神經病...呸,那個正常的不太明顯的性子,會不會和老宮主一樣把自己給弄得瘋瘋癲癲至今孤身一人。
聽宮內長老們說老宮主年少時曾也動過心,可他們翻遍了宮內的卷軸也沒有窺探到半分,長老們又閉口不談隻嫌棄他們好八卦,所以他們嚴重懷疑長老們是在為老宮主挽尊,畢竟就老宮主那個仙人之姿哪有凡人能夠配得上的呢?
所以他們一直挺擔心自家宮主的,琢磨著他們可得好好的活,要是宮主真的孤身到最後,那仙逝的時候他們還能給宮主摔盆,還能給宮主送行,可是現在看來...
嗬嗬,最需要擔心的反而不需要擔心,人家有對象還有兩個鵝子,他們擔心個鏟鏟?
有時間擔心宮主還不如替自己擔心擔心,為啥自己沒對象更沒鵝子閨女了!
七朵雲陷入了沉默。
七朵雲陷入了沉思。
七朵雲臉上掛著寬寬的麵條淚,又開始抱頭痛哭。
錯付了,終究是錯付了,明明都是人,這差距為什麼這麼大!
真的好想套宮主的麻袋嗚嗚!
#雲浮天宮沒救了,彆問為什麼#
“......”
大管家抽了抽嘴角。
他敢打包票,這群雲現在腦子裡想的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事,沒準是又在嚎著他們為什麼沒有情緣沒有對象身邊除了漢子還是漢子怎麼就不能天降一個香香的情緣之類的了。
#看穿一切の大管家突然上線了#
段星白本來想要搓搓爪子湊過去問一問看看有沒有瓜吃的,結果殷斬的話把他的注意力再次給拉了回去。
“第四盤菜,你猜猜是什麼意思?”殷斬笑道,“總不能真的全靠我來想吧?”
段星白:“......”
段星白看著盤子裡的四條魚和一隻蝦,又看了看前麵一二三的盤子,琢磨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凝重的小眼神,“魚吃蝦,我娘的意思是我要被吃...啊?”
殷斬一聽沒忍住的笑出了聲,然後在段星白深沉的【你完了】三個的凝視中搖頭:“你為什麼對號入座了?”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的頭上突然biu的一聲亮了個大大的燈泡。
這就是他之前被大管家給打斷的念頭,他為什麼要一打四,他也可以四打一啊!
奪嫡戰的規矩是最後的那個倒黴蛋上位,可是隻要不是最後的那個倒黴蛋,就像五個人考試隻要他不是倒數第一,那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的頭上來的!
是他著相了,是他迷糊了,他老想著一打四,想著得站在第一壓住其他人,卻忘了奪嫡戰的規則其實不是說第一名是贏家,而是除了最後一名的其他人都是贏家!
他隻要咬住一個就行了,他就是魚,和其他的魚一起,隻要乾掉一隻蝦就可以了!
想通了的段星白支棱起來了。
他迅速膨脹了。
他覺得自己保持住了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又可以了!
今天晚上殷斬還是得去睡房梁,必須給他一點顏色——
“第五盤菜想到了嗎?”殷斬仿佛沒看到已經迅速膨脹成大棉花糖的段星白的模樣,而是指著第五盤裡的一個白灼一個紅燒的烤全翅,氣定神凝的問道。
棉花糖愣住了。
棉花糖沉默了。
棉花糖又老老實實的縮了回去,變回了垂耳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