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他再也不覺得他的兄弟們下手狠了,真的。
殷斬全程在看熱鬨。
不管是上躥下跳的文武百官,高手過招招招見血的王族,還是鹹魚組織的成員們正在抓緊時間招兵買馬,又或者是七朵雲東奔西敲鑼打鼓的在天宮內部替段星白造勢說好話,表示兄弟們衝啊,咱們家有新宮主的模樣。
再看看明明被驚到卻還努力的抱著胡蘿卜伸著頭,和大皇子二皇子等猛獸混在一起吃瓜,還蹲在猛獸的頭上爪子一揮,表示既然劇情已經開啟,那咱們就沒有回頭路,隻能往前衝鴨,指揮著段星白,殷斬的眸中堆滿了笑意。
這個世間怎麼會有段星白這樣的人呢?
往前走,不回頭,像個不知道氣餒的驕傲小太陽,吸引著很多很多生靈的目光。
“斬哥,走,新的劇本已經出現了,讓我們衝!”
垂耳兔蹲在猛獸們的頭上,回頭笑眯眯的朝著本與世間不容的,站在中間冷眼瞧著的鬼怪發出了邀請,不給鬼怪拒絕的機會,一爪子抓住了鬼怪脖子上的鎖鏈,拖著鬼怪朝前走。
“好,衝。”
鬼怪是這麼回答的。
......
白天的金鑾殿人聲鼎沸,夜晚的金鑾殿就陷入了沉寂,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明月高懸,群星璀璨。
四皇子府。
“是誰弄丟了他的花,是誰又在黑夜裡哀泣著命運,相偎相依的過去都變成了虛偽~”
“是誰的時光已經停駐,卻又是誰不願停下筆,非要歲月跟著流淚~”
“雲朵卷啊卷,卷啊卷,卷啊卷~誰的懺悔葬於墓碑,誰的恨意眾目睽睽,誰成了妖魔,誰變了鬼怪,誰與自己為敵,誰又與命運抗衡想要違背天命~”
“不過是浮光舊影,無人赴約而已鴨~”
青衣小道童還沒有回道觀,也在四皇子府住了下來,而且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房頂上跳來跳去,拍著手在自言自語的哼著歌,幸虧屋裡沒住人,不然一定會出來找他麻煩的。
老宮主站在另一個房頂,背對著明月看著跳來跳去的青衣小道童,恨不得一巴掌將他給推下房頂。
大晚上的,聒噪。
“團團~”
段星白踩著梯子邁著小短腿上了房頂,笑眯眯道:“吃宵夜了,斬哥做的,七彩湯圓。”
白虎也在朝著另一個房頂上站著的老宮主嗷嗷叫,表示爺爺下來,該吃藥...呸,該吃湯圓了。
黑鴉拍著翅膀飛到了老宮主的肩膀上,然後很人性化的歎了口氣,豆豆眼也變成了刀片眼,那意思:跑不掉了,吃吧。
老宮主:“......”
老宮主:“.........”
小斬的廚藝,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得想個理由將那野人也給匡過來,讓他也嘗嘗才行。
#有難同當.JPG#
拍手聲停了。
奇怪的歌曲消失了。
本來還挺快樂的小道童瞬間快樂不起來了。
“可憐的小白。”
小道童歎了口氣,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腦袋,小聲問道:“福生無量天尊,小白你說實話,你真的覺得小斬的飯做的好吃嗎?虎虎都學會燒個四菜一湯了。”
因為殷斬做的飯實在不咋滴,白虎多進兩趟廚房,然後就有模有樣的叼著菜往鍋裡扔,叼著個勺子碗裡放水,再指揮七朵雲生火,它就蹲在鍋爐旁,差不多了就嗷一聲,示意可以吃了。
實不相瞞,白虎做出來的是一鍋大雜燴,可就是這個大雜燴,竟也引來了一片好評——和殷斬做的飯比起來,白虎做的簡直就是禦廚才能做出來的美味。
“......”
段星白瞬間扭頭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看到殷斬的時候才鬆了口氣,驚魂未定道:“團團,你可千萬彆在斬哥麵前提這事兒,家和萬事興,咱們家和萬事興。”
斬哥看著像是不在意,其實在意的要命。
白虎最近的課業變得特彆多,多的虎每天都是抖動的煎蛋眼,尾巴都豎不起來了。
“不過說實話吃習慣了也就覺得好吃了,至少我覺得還蠻好吃的。”段星白又添了這麼一句真心實意的話。
“......”
“好吧,吃夜宵吃夜宵。”
青衣小道童本來是想說什麼的,但最後卻沒說,而是招呼著對麵房頂上站的跟個仙人似的,實際上心裡肯定在想著怎麼讓觀主跟著倒黴的老宮主,喊他一起下去吃七彩湯圓。
彆人家的七彩湯圓是不同顏色的湯圓彙聚在一起,而殷斬的七彩湯圓是七種顏色彙聚到了一個湯圓上。
簡單的講,看著就不太像能吃的亞子,毒蘑菇看了都得直呼對方老祖宗。
實際上還是能吃的。
也就是一種甜裡混著鹹,鹹中帶著酸,酸裡透著苦,苦裡又有回甘的味道回蕩在每一個食客的舌尖,反複蹦迪秀著存在感罷了,問題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等吃的差不多了,青衣小道童看著段星白微微鼓起來的肚子,然後才道:“毒蛇來了。”
段星白:“啊?”
“毒蛇叼著毒花來了。”青衣小道童掰著手指笑眯眯道。
蛇?
花?
毒?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三秒後。
段星白眉眼一立,將碗筷一扔,轉身就跑。
“雲一你們去通知其他王族,蛇出現了!關門殺蛇!”
“是!”
“備馬,斬哥走,我們先過去!”
“好。”
無論是走路的速度還是下達命令的速度都非常的快,不過幾個呼吸間,段星白和殷斬就跑的沒影了。
“......”
“你徒弟的飯做的真難吃。”青衣小道童朝著老宮主抱怨道。
老宮主:“你竟然會提醒?”
“為什麼不呢,反正也抓不到。”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捧著臉,“福生無量天尊,時間沒到呢,抓不住抓不住。”
“你溜孩子好玩麼?”
“不能說溜,小白會順藤摸瓜的,時間不到,不行不行,會出事的,我不允許我們家小白出事,我們家小白多好,還想著給你和觀主打造無量劍...都沒有我的╭(╯^╰)╮。”
“...太像了。”
“要是長空聽到你這三個字,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
老宮主陷入了沉默。
會說什麼?
大概會說——
【我可是獨一無二的段天才,模仿我?想都不要想,我心中裝的是星辰大海,而模仿我的人終究隻會變成我的影子,無頭無臉無麵無皮~】
【他們窮儘一生也到不了老子的思想高度與我肩並肩~隻能躲在暗處,最後淪落為鬼魅罷遼~】
【不過現在還有模仿我的了嗎?啊哈哈,老子真就他汪的天下最帥!瞧見沒瞧見沒,我,超級受歡迎!】
“......”
“隻會說一些沒臉沒皮的話罷了。”老宮主輕聲道,“他總是這樣的,不是麼?”
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點頭。
長空那個人,就不知道臉皮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邊的老宮主和青衣小道童忽然就說起了悄悄話,段星白帶著人往瑞賢王府衝刺,讓我們踹滿地找瓜的鏡頭一jio,將時間往前推一推,推到青衣小道童還在房頂蹦迪的時候。
同一時間·瑞賢親王府。
段翎睿這兩天回了自己的王府休息,彆問為啥不繼續和天子敘家常,問就是兄友弟恭的親情卡已經失效過期了。
“去給我燉點魚湯過來,忽然想喝了。”
段翎睿半坐在小榻上,眯著眼睛抱著手爐懶洋洋道,“少放薑,多放點蔥花,不要用大魚,用小魚,多放點水,給花鸞也送些。”
現在主子能吃能喝,不像之前那般總是鬱鬱寡歡吃的少喝的也少了。
大監給段翎睿理了理毛毯,然後就欣慰無比的離開,親自去給他做魚湯了。
室內很安靜,也很溫暖。
過了一會兒。
“這幾個小兔崽子,真是能耐了。”段翎睿起了身走到了書桌旁,自言自語的說著話,笑著搖頭,“星白一個能帶動他們四個,也算是另類的兄友弟恭了?”
“小四真的太有趣了,姓段的還能出這樣的人...”
“......”
“哪裡有趣呢?”
“因為他是異星?...還是說,你喜歡他?”
段翎睿被人突然從身後給抱住,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來,陰冷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