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城·四皇子府。
明月高懸,星河爛漫。
“他似乎真的很期待那個野人來。”
老宮主一如既往的站在房頂上,和身旁捧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青衣小道童道:“已經傻樂兩天了。”
庭院裡,段星白正在和殷斬管家人等人開著什麼新年動員大會。
他開口一個觀主師父來了閉口一個必須要讓觀主師父在家裡住的特彆開心,整隻兔子那叫一個眉飛色舞雄赳赳氣昂昂,天上的月亮看著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把觀主給哄出來不是嗎?”
青衣小道童拍了下手,脆生生道:“總是真心換真心的,此前小白未恢複神誌,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是觀主照料他的生活的...長空不也說過麼,觀主真的很會照顧人。”
“隻不過能讓觀主親自照顧的人很少罷遼。”
“......”
這點倒是不能反駁。
老宮主微微失神的想著,以前在江湖結伴而行的時候,張道奉將他和長空給管的很嚴。
畢竟長空是個撒手沒,而他的方向感也好的不是特彆的明顯,張道奉每天不是在找長空的路上說要掰斷對方的狗頭,就是在找他的路上嫌棄雲浮天宮沒救了。
【你們倆最好能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會蹲在這個縫隙裡,我喊你們都不回應。】
【我們在和你躲貓貓!】
【你找的很慢,我們都蹲在這兒看你來回走兩趟了你才發現。】
【...你們倆個撒手沒還敢和道爺我玩躲貓貓?!】
【這次被你找到了,等著吧,老子遲早有一天能躲得你找不到哈哈!】
...長空的確是做到了,他的確讓他們都找不到了。
“咱們家小白就是受歡迎啊。”
青衣小道童突然又拍了幾下手,將老宮主的思緒給打斷了。
“小斬那個賢妻來了,你這隻大撲棱蛾子來了。”
“觀主來了,我來了,雲朵們來了,瞧見沒,投奔小白的一些人裡麵可有好幾個‘青年才俊’哦,都來啦都來啦,該來的都會來,不該來的也在盯著看。”
“......”
“你怎麼、哎呀!你這人怎麼老使這麼下作的手段!”青衣小道童蹦了起來,看著房頂上的冰霜哼哼唧唧道,“會練寒氣了不起鴨,你想要把我凍成冰塊嘛?”
老宮主瞥了眼蹦蹦跳跳渣渣嗚嗚的小道童,不明顯的抬高了下巴。
哼,凍的就是你。
“挺熱鬨,你倆在這乾什麼呢?”
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房頂上,納悶的看著扒拉在殷緣腿上渣渣嗚嗚的青衣小道童,和看似麵不改色實際上估計在想著怎麼把對方給徹底凍成冰塊的殷緣,無語道:“一到晚上你倆就擱在房頂上曬月亮,也不怕把自己給曬成小魚乾。”
“......”
“哦呦呦呦~我多少年沒見你穿過這套衣服了~”
青衣小道童立馬撇開了老宮主,轉而去抱來者的大腿了,笑嘻嘻道:“阿彌陀佛,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拾掇一下,你可比小小緣可愛多了,三清天尊看了都得誇你兩句。”
“你一個修道的不要老是把阿彌陀佛掛在嘴邊。”
“我就說我就說,不服你咬我鴨!”
“你來了?”
“這話說的,難不成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鬼?”
“...你好煩,你的嘴怎麼越來越貧了?”
“不然呢,變得和你一樣越來越不愛說話,最後變成啞巴?”
房頂上吵鬨聲驚動了下方開著大會的主辦方。
段星白抬起頭,發現除了宮主師父和團團,房頂上又多了一個人。
“是宮主師父的朋友嗎,這聲音也忒耳熟了,和觀主師父一樣。”段星白扭頭小聲的問著殷斬,“是地麵太燙jio了還是怎麼的,為啥大家都喜歡往屋頂上竄呐?”
殷斬:“......”
殷斬:“也許是站得高看得遠吧。”
段星白聞言立馬抖了抖自己的兔子毛。
斬哥的冷笑話已經越來越冷了,不過作為一家之主,他還是願意聽他說冷笑話滴。
畢竟他的兔子毛很厚,不怕不怕滴啦。
“還有,那就是道人。”殷斬淡定的添了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
斬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們家觀主師父仙風道骨!是個年紀大的老爺爺,而且喜歡穿淺灰色的道袍!
眼前這個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穿著黑色道袍,看起來一拳最起碼能打一千隻兔子,基本上是按照梟雄的標準刻畫出來的霸氣相貌,你和我說他是觀主師父?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伸出雙手pia的一聲按在了殷斬的臉上開始搓揉:孩子他娘你腫麼了,是不是發熱了?
殷斬隻是笑而不語。
“你看看你教出來的什麼徒弟。”
觀主站在房頂上往下望著斬斷組合的小動作,diss了一下老宮主後就跳了下去,這個畫麵他看著可太糟心了,雲浮天宮教出來的是什麼宮主,殷緣平日裡都怎麼教徒弟的?
動手動腳的真是不像話。
#其實是小白先動的手哦#
老宮主額角處蹦出來一個明晃晃的青筋。
他怎麼教徒弟的關這個野人什麼事兒,吃他道觀的大米了嗎?
他看他徒弟就很好,而且小白也很好,必須打包帶走,連根兔子毛都不給他剩!
“......”
青衣小道童拍著手在笑,卻不說話。
自從長空離開後,小道奉與小小緣很久都沒有這麼高興的說過話了。
#高興:???#
“瞧瞧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出來一趟心野了,認不得我了是嗎?”
觀主朝著段星白開了口,“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還以為你被拍成了兔子餅,整天就知道保著根胡蘿卜嚎啕大哭,現在看來倒是膘肥體健的,也不像是被毒打的模樣。”
“平日裡叫你多喝熱水偏不聽,看吧,變得更傻了。”
“......”
啊這。
這個說話方式,這個不打任何折扣的刺激他的語氣!還有這多喝熱水!
必然是觀主師父沒錯了!
除了觀主師父沒有人會讓他多喝熱水!
“觀主師父您知道嗎,建國之後就不許成精了,您這突然返老還童什麼的...呔,哪裡來的妖精冒充我師父!難道您就是傳說中大山深處修煉千年隻要啃一口就能夠長生不老的板藍根?”
“我看你是想造反。”
“嗷嗷嗚,我錯了我錯了,師父放過我的耳朵!”
段星白努力的拯救著自己被觀主給拎住的兔耳朵,眼睛都變成了抖動的煎蛋,“我錯了我錯了,三清無量天尊在上,這麼多人呢師父您給我留點麵子嗚嗚!”
觀主掃了一眼其他人,不管是其他的護衛,還是七朵雲和大總管,眾人集體低下了頭。
#隻要我們低頭的夠快,那奇怪的劇情就追不上我們##阿彌陀佛,看不見看不見我們什麼都看不見#
眾人紛紛掩耳盜鈴,尤其是大管家,他可是太清楚對於王族來說無名道人是個什麼地位了,就是當今天子在他麵前也得行叩拜大禮。
主人家都折了腰,更何況他這隻看門犬呢?
隻不過道人是真的喜愛自家主子,竟然真的下了山,親自來了這四皇子府。
道人對王族的厭惡那可是記載了至少有三代卷軸的。
觀主看著兔子臉上掛上了寬寬的麵條淚滿臉都是懺悔兩個字,然後才鬆開手,看著他躲到了殷斬的身後瘋狂的搓揉著耳朵的傻乎乎的模樣,笑了一聲。
在踏入皇城後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現在看到段星白後心情反而就變好了。
殷斬朝著道人拱了拱手,喊了一聲見過道人,在對方略顯挑剔和嫌棄的眼神中似乎悟了什麼,然後用自己的身子將身後的段星白給藏得更加好了,引來了觀主一個好大的白眼:
也就是看在你還有用,對我們家小白也挺好,還算聽小白的話,不然道爺現在一定掰斷你的頭。
老宮主站在房頂將一切儘收眼底,然後額角的青筋變得更加明晃晃了。
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張道奉這個野人!
“嗷嗚嗷嗚嗷嗚嗚(爺爺好!)。”
“嘎,爺爺來了,爺爺來了,爺爺變得年輕了。”
在廚房扒拉半天試圖找點正常活物能吃的東西的黑鴉和白虎也上線了。
它們認人靠的是氣味以及某種不能明說的天賦,所以此時觀主的相貌在它們的眼裡並不是重點,它們隻是喜大普奔的湊了過去,一口一個爺爺一口一個嗷嗚,殷勤的不得了。
“你們倆還不如我這兩個孫子眼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