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對皇子,王對王。
這件說不好是什麼事情的事情還是由太子出麵最好,要是國君出麵,那就真的落了下乘了。
本來暴怒的國君聞言歎了口氣。
既然段氏王族沒有主動攻打西涼,那說明對方也許真的又是在犯病在搞他的心態——其實他被對方搞的也習慣了,隻不過這回是因為沒睡好才脾氣這麼大的。
“那你去看看,能把他們攆走就都攆走。”國君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叮囑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姓段的犯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本王也習慣了。”
太子點了點頭,然後就真的帶著西涼國君最看重的親兵們來到了邊境。
然後。
“就是來玩的,我弟弟喜歡這地方。”
大皇子段星飛耿直的點了頭,一臉的不在意:“過兩天就挪地方了,下一個是狼王城還是南蠻又或者是西涼還沒想好,放心,要乾架早就乾架了,不會和你們家打馬虎眼的。”
“......”
我真是謝謝你這麼誠實哦。
西涼太子挺無奈的,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姓段的不像是要乾架的模樣,現在一聽段星飛的話就更加確定了——他們就是來搞他們西涼的心態,或者說是搞他父王心態的。
“回頭我也去你們姓段的邊境線上轉一轉?”西涼太子道。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大皇子段星飛毫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西涼太子:“......”
搞不過,在搞事和搞心態這方麵真的搞不過這群姓段的。
因為他們太不正常所以自己這個正常的總和他們格格不入。
“話說來都來了,這兩天也彆走了,免得你爹回頭又炸了。”
大皇子段星飛發出了邀請,挑眉道:“白天打獵晚上搞篝火晚會,參加吧,雖然咱們兩家有仇,但官方的交流還是需要的不是麼?”
西涼太子:“......”
那你真的好棒棒哦,謝謝你這麼誠實的說我們倆家有仇啊。
不過西涼太子在心裡想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對方已經發出了邀請,那他於情於理都要留下來了,而且趁著這個機會,他還能好好的觀察一下段星飛其他兄弟們的性格如何。
於是乎。
西涼太子果斷的留下來了。
西涼太子不僅留下來了,他還和段氏王族們混到了一起。
還是那句話,官方的客套與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哪怕下一秒就要開啟戰爭,但上一秒該有的麵子那也是一點也不能被落下的。
因為和段氏王族混在了一起,那麼理所當然的,西涼太子與段星白也相識了。
西涼太子對段星白的興趣非常濃厚,他大致知道段王朝的內部現在已經卷成鬼看了都跑路的模樣了,年長的王族都被天子烈給喊回去了,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這個離開十四年突然回來的四皇子。
故而西涼太子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在段星白身邊的,段星白也不是很在意,可是五皇子段星輝的眼神卻越來越不善,並且大有躍躍欲試套對方麻袋的趨勢。
和殷斬比,這個人真的是哪哪都比不上,彆的不說,這臉都比不上!
#風水輪流轉#
#全靠對比#
#對比真的能出奇跡#
就這麼平淡的過了三天。
第三天,屬於篝火晚會的夜晚。
“白虎在側,你本該天命所歸,為何卻又包容了一隻黑鴉呢?”
西涼太子坐在段星白的身邊陪著他看旺盛的篝火,瞅了一會兒蹲在他肩膀上的黑鴉和給他當靠墊的白虎,並沒有挑撥之意,隻是單純的朝著段星白問出了這個也許天下人都不太能夠想明白的問題。
黑鴉的豆豆眼瞬間變成了刀片眼。
白虎也撩起眼皮看了眼西涼太子,微微亮了亮自己的牙齒。
段星白聞言愣了愣,然後第一次真正的側頭打量起了西涼太子。
西涼太子下意識的微微挺起了胸膛。
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挺起胸膛,但這還是他叨了兩三天,段星白第一次認真的抬頭看著他。
“這件事很重要嗎?”段星白問道。
西涼太子眨了眨眼,反問道:“不重要嗎?還有白星皇女就是你吧,你一個皇子穿女兒家的衣服,不怕被人笑話嗎?”
段星白:“......”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對家,真就是了解段氏王族。
上來就拆穿了白星皇女的身份可還行啊?
段星白用樹枝撥了撥篝火,心裡罵罵咧咧但臉上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你是西涼的太子。”
西涼太子點頭,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詢問眼神。
“你現在沒穿太子服飾,依然是西涼的太子,哪怕現在給你套上了我們段氏王族的皇子服,也掩蓋不了你是西涼太子的事實。”
“......”
西涼太子眯起了眼睛。
這是想要策反他?還是想要給他洗腦?
“所以你看,無論做什麼你都是你,並不會因為披著什麼樣的皮而換個芯子。”
段星白可不知道西涼太子在想什麼,他隻是語氣很淡的道:“你是太子,無論穿成什麼都是太子,我是段星白,無論穿什麼衣服我依然是段星白。”
“世人的評價從容的聽著就好。”
“我做的好也好,我做的壞也罷,待到千秋萬年,不過都是後人嘴裡的談資。”
段星白的語氣很淡:“我所求所想所望所行的道路,不是世人的評價可以束縛住的,也不是後來者洶湧的詞筆可以點評的。”
“隻有我自己可以評價我自己,其他的人,不過望著我的背影提著筆描繪他們心中臆想出來的【段星白】而已。”
“世人的評價是因為我的存在而具有意義,而不是我的存在需要世人的評價來定義。”
“簡單的說,我不在乎,就這麼簡單。”
嗯。
感覺自己說的很棒棒很官方。
這群玩政治的心眼子都臟,還是對家的,不和他玩比較好。
段星白決定接下來對方說什麼他都不接話茬了,說實話他覺得這個西涼太子有點煩,這三天老逮著他一個人不鬆口,莫非是看出來他不是個玩政治的料,所以想踩著他來羞辱整個段氏王族?
段星白在心裡已經拉響了防空警報。
但是此時。
但是此刻。
明明和段星白坐在一起,西涼太子卻覺得他離段星白好遠好遠。
他眼中看到的不過是目之所及的方寸之地,可段星白的眸裡卻有著長空萬裡,海月星河。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呢,說出來的話令人那麼的不痛快,卻又令人忍不住的想要聽下去,令人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話思考,想要知道他眸中的天下到底是個什麼天下,他前進的道路又是個什麼道路。
西涼太子看著段星白出了神,良久後才道:“假如我們是摯友,而有朝一日西涼與段氏王族開戰了,你當如何?”
“......”
“不如何,我親自送你上路。”段星白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淡。
“你不會勸我,也不會心軟嗎?”
“就因為是摯友,所以我才親自送你上路,至於心軟,你確定要在開戰的時候來談感情?”
這個西涼王子的假設很不吉利,西涼是不是又想死灰複燃?
回頭和家裡人說一聲才行,西涼真就挺不老實的。
段星白在心裡如是認真的想著。
“......”
西涼太子彎起了眉眼。
對,不應該死在無名小卒的手裡,更不該作為俘虜被折辱,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會親自送對方上路,給對方一個痛快。
“我們能做朋友嗎?”
在篝火晚會結束後,西涼太子帶著人離開前,他朝著段星白如是問道。
段星白看了一眼西涼太子,奇怪道:“我們現在是陌生人嗎?”
好家夥,吃了他那麼多肉喝了他那麼多酒,現在才想起來裝個陌生人,過分了吧?
有本事把吃的給我吐出來!
西涼太子聞言大笑了兩聲,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把匕首扔給了段星白,“我是樊犁·第五阿古達,段星白,感謝長生天讓你我相識,若還有機會,再一起喝酒吃肉吧!”
然後他就帶著人騎著馬離開了。
“......”
王族們露出了一個凝重的小眼神。
西涼人很少朝著外族人將自己的全名給說出來,如果正式朝著誰說出來的話,則代表著‘我欣賞你’或‘我仰慕你’的意思...更彆提送匕首了!這不妥妥的‘我仰慕你’的意思嗎?!
不過王族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到段星白重重的哼了一聲。
然後。
“西涼國君將兒子都給派出來了,說明他心態也不咋地,不過這個太子還算上道,好歹沒白吃白喝,這匕首值錢嗎?”段星白朝著身邊的兄弟們認真問道。
“大概就是咱們家殷白和段黑一天的口糧。”五皇子段星輝立馬開了口,“而且他給你匕首,四哥,匕首都是用來取首級用的,他對你不懷好意啊四哥~”
其他王族們:“......”
段星白:“哦,不懷好意怎麼樣,反正是對家,我不在乎。”
白虎嗷了一嗓子,黑鴉凝視了一會兒匕首,然後默默的點頭。
對,是對家,不在乎!~
其他王族們:“......”
欲言又止。
怎、怎麼說呢,其實星輝也沒說錯什麼,匕首在邊疆大多是用來防身和取走首級用的。
但是吧,是不是——
“最近我淘到了非常適合四哥你的小裙子哦,再穿一下嘛~”
——沒有是不是,星輝說的對,星輝說的都是對的!
王族們喜氣洋洋的將西涼太子給拋到了腦後,開始勸說段星白穿小裙子起來了。
#被妹妹迷了心糊了眼#
#段氏王族沒救了,彆問為什麼#
......
西涼·王庭。
西涼太子回去後就和自己的父皇彙報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表示姓段的已經都回去了,並不是要乾架的,就是單純的在玩而已——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是習以為常的在搞心態而已,問題不大,可以忽略。
西涼國君認真的聽著西涼太子的彙報,然後道:“兒啊,你看到那幾個皇子了,你覺得段翎烈的皇四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