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還在這裡,但很明顯的那個心已經插·上了小翅膀,撲棱撲棱的就衝向了千裡之外的山野道觀。
老巫王隻感覺胸悶氣短,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但是不能說。
不僅不能說,他還隻能硬生生的擠出來一個笑臉,附和著自己的寶貝閨女,並且不能說關於段星白的任何一句壞話,不然他的貼心小棉襖能好幾天不搭理他。
一旁立著的幾個心腹已經把頭低下去了。
#職場好難混#
“可是阿爹沒聽說那個小兔...子養的特彆好的,小巫娑的星白哥哥給你下帖子。”
老巫王的臉上掛著要多虛偽就有多虛偽,簡直是虛偽到了極點的笑容:“小巫娑這樣貿貿然的跑去找他過年,是不是會讓他不高興呢?”
“不會啦,星白哥哥已經知道了,海東青這兩天很忙的。”
“可是這路途遙遠,而且山野道觀還在段王朝的地盤,阿爹的小巫娑可是巫王神女,要是姓段的想要對你不利...”
“這就更不會啦,我先去段王朝的皇城,然後和睿王叔一起去山野道觀。”
“有睿王叔在,姓段的王族們是翻不起來什麼浪花的~”
“阿爹你說的沒錯,睿王叔真的是智勇雙全,怪不得我娘還活著的時候念叨過他,真的是既美又厲害呢~”
“......”
一口一個睿王叔,一口一個星白哥哥,還和姓段的完全混在了一起什麼的。
本就覺得胸悶氣短的老巫王差點就把自己給憋到昏過去。
姓段的不要臉!
就算是到了最後他也要說姓段的都不要臉!!
這個世間怎麼就會有段氏王族呢?
這種王族能存在這麼久就尼瑪的很離譜——長生天到底有多偏愛他們姓段的,他們姓段的腦子全特娘的不在家竟然還能屹立不倒?!
是因為他們南蠻太正常了所以才會被不正常的段王朝打壓是嗎?
那如果南蠻也不正常了,是不是就能反過去將段王朝給按在地上捶呢?
不如今晚就去給祖宗們燒個香問一問,是不是隻要南蠻足夠的不正常那就能把姓段的按在地上打了——隻要能把姓段的按在地上打,往死裡打,那這個腦子不要也罷。
他就想把姓段的,尤其是段翎睿段翎烈按在地上打!!!
老巫王的理智終於徹底崩塌,如是智熄的想著。
#老祖宗:.....#
#老祖宗:滾啊!!!#
#老祖宗:沒完沒了了是吧一定要讓我們掀棺而起才行了是嗎實在不行乾脆就亡國吧想要睡個好覺難道真的是很過分的事情嗎嗎嗎!!#
這邊的老巫王在智熄,而同一時間。
邊境·狼王城·王庭。
王庭宮殿裡一片沉默。
良久後。
“有沒有一種可能,兒,狼王跑到敵人的大本營,還想要在敵人的大本營裡過年之類的,並不是什麼太過於正確的決斷呢?”
老狼王摟著一隻狼,看了眼眼珠子徹底失去高光的小兒子,朝著大兒子苦口婆心道:“你可是狼王,與姓段的家的天子是一個等級的,不能隨便出行,萬一出點事誰都不好說理。”
大兒子通知他們說他要去段王朝的山野道觀過個年,然後咣當一聲就把每天已經累成狗的小兒子給抓了過來,表示你平日裡做的非常好,為了獎勵你,這狼王的位置你來坐幾天。
曾經是草原上最野的一條狼,現在已
經被因為心裡隻有搞事業,情情愛愛都是低級趣味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大兒子磋磨使喚的像條狗子的小兒子當場就傻了,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哦,還是反應過來了的。
老狼王看著臉上已經掛上了無聲的寬寬的麵條淚的小兒子,也就是小狼王,不忍心的彆開了臉。
他的大兒子塞繆什麼都好,在磋磨他的親弟弟這方麵更是好上加好。
“我不能理解,大兄,我真的不能理解啊大兄!”
小狼王哭成了淚坨坨:“你登基前說你要追真愛,然後咣當一聲把我踹進了各種王族教學裡我認了。”
“後來你追愛失敗,你說你要專注事業。”
“結果國政是我幫著你處理的狼王穀是我給你去巡邏的不聽話的大臣是我掄著拳頭去揍的,我都快要認命了覺得你奔著事業也挺好,以後我百年了去見各位狼王也挺有麵子。”
“結果你現在出門去找那隻兔子過個年而已,你就忘卻了你的事業之心!”
“你連狼王的位置都能隨手甩給我...狼王之位什麼時候變成狗尾巴草了啊大兄,朝著你搖斷尾巴你都不帶看一眼的?”
“而且你還不帶我,家裡有咱爹不就行了嗎,帶著我啊大兄!大兄,我們真的是親兄弟嗎?仇人都做不到這麼狠吧大兄!”
“......”
本來還挺同情小兒子的老狼王瞬間拉長了狼臉。
真不會說話。
怪不得你大哥總是壓榨你,純屬活該!
“不是‘那隻兔子’,是垂耳兔教的教主,你要喊他神仙兔的。”
狼王塞繆一點都沒有將自己親弟弟的控訴放在心上,而是道:“這次並不是普通的會晤,遼南蠻與西涼的國君也會出行,我不去才是真的落了下風。”
小狼王:“......”
小狼王沉默了兩秒,然後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你是去辦公的啊?”
“對,因為要警惕他們三家都有後手,所以我必須放一個我非常信任的人來監國。”
狼王塞繆重重的拍了幾下親弟弟的肩膀,沉聲道:“父王的年紀大了,你是最勇猛的狼,要為年邁的老狼王架勢。”
小狼王陷入了沉默。
小狼王陷入了沉思。
小狼王將胸脯給拍的啪啪響:“大兄你放心的去,這家我肯定會給你看好的!”
“我現在就去趟狼王穀,讓裡麵的狼們在你不在家的時候多巡邏狼王城幾圈!”
小狼王說完就跑了,還是頭都不回的那種跑。
“......”
“嗬。”狼王塞繆沒忍住的發出了一聲輕笑,那種帶了點狡黠與幾分滿意的音調。
老狼王:“......”
老狼王:“兒,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沒有良心。”狼王塞繆的語氣很淡定,淡定的簡直不能再淡定,“這樣也挺好,讓我看看他的監國能力,日後倘若我還需要出門,就放心的將國政大權交給他了。”
老狼王無語道:“你倒是不怕他奪你權。”
狼王塞繆看了眼老狼王,眼神有些複雜,不過什麼都沒說。
“.......”
這個‘他的腦子不足以讓他思考這麼高深東西’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老狼王在心裡狠狠捶地,想著小兒子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等著,趁著你大哥不在爹我親自給你補補課,爭取做一隻能把你大哥給從王位上攆下去的優秀狼狼頭!
這邊的狼王忙著忽悠自己的弟弟,鏡頭想了想,然後一個旋轉跳躍就去了其他地方。
比如說。
遼王耶律梟正在生悶氣
。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他在生悶氣但唯獨一個人看不出來的那種。
因為。
“教主真的很會畫兔子,你看這個兔子頭是不是特彆的傳神!”
“哈哈哈還有白虎和黑鴉的爪印,鴉鴉是不是長得有點太快了,這爪印比平日裡大了很多哈。”
已經是王爺的耶律野依然是孔武有力但腦子不在家的狀態,在他親哥哥遼王梟的麵前樂的合不攏嘴,揮舞著手裡的紙張,“教主邀請我去過年,那我必須去啊,沒準教主保佑能讓我找到真愛!”
“教主也給你來信了吧?讓我看看教主給你的信件上畫了什麼樣的兔子頭唄~”
“教主平日裡給我發的信函上麵每次的兔子頭都不一樣,我都攢了十幾個了,也不知道到底多少種兔子頭。”
“哈哈哈挺久沒看到那幾朵雲了,怪想念的哈哈哈~”
偌大一個宮殿回蕩著耶律野杠鈴般的笑聲。
老遼王此時看耶律野的眼神就和看一隻蹦蹦跳往木樁子上使勁撞的傻兔子沒有任何區彆。
梟兒要是真的有那隻什麼垂耳兔教主的親筆信函,身上的溫度就不會一降再降——這宮殿本來就挺冷的了,現在都攆上屋簷上全是冰錐子的最冷冽的寒冬了。
可惜阿野是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在某些方麵是真的很遲鈍。
耶律梟看著耶律野,說不嫉妒是假的。
作為垂耳兔教的長老他都沒有收到過教主畫的關於各種形狀各異的兔子頭的信函,可他這個憨弟弟偏偏什麼都有。
這叫什麼,有心種花花不開,無心栽樹樹成蔭?
老天爺和天上的神仙就這麼偏愛小傻子的嗎?
但是耶律梟並不打算對耶律野做什麼。
一來他這個弟弟是真的憨,欺負他是沒有任何成就感的,二來他這個弟弟很受段星白的喜愛,怎麼說親兄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耶律野在段星白的麵前隻會說他的好話而不是什麼壞話。
總的而言,有一個能夠在教主麵前說自己好話的弟弟可比隔壁什麼都沒有的狼王塞繆和西涼王樊犁要強多了,巫娑是個女兒家,本身就占有‘妹妹’這個詞的優勢,所以不納入對比範圍。
想到這,耶律梟的臉色就變得好多了。
老遼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在進行著某種隻有他自己知道的攻略還攻略成功的模樣,嘴角狂抽。
姓段的,真的是害人不淺。
老遼王:“你確定要去姓段的地盤?”
“那群人的腦子總是一時一個花樣的,突然想到把你給捆起來祭天也是有可能的,孤從來都不指望他們的腦子能夠變得正常起來。”
“肯定要去的,西涼、南蠻和狼王城的人都去,我不去不像話。”
“說點孤能聽懂的(說人話)。”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未來如何那是子孫後代的事情了,倘若在我活著的時候打不起來,為什麼不聯手共同富裕呢?”
耶律梟笑了起來,慢悠悠道,“雖說都是兔教成員,但我與他們亦敵亦友。”
“人活一世能遇上一個這樣的人已經很不得了,我很幸運,一下就遇上了三個。”
“隻要教主在,我們這一代就不會打起來,毋庸置疑。”
“亦敵亦友的關係也是需要維護的,長時間處於缺席和冷淡的狀態很容易讓亦敵亦友關係變成徹底敵對的關係,我想要讓遼國發展起來,就不能讓其他三家任何一家來拖我的後腿。”
“這種由教主牽頭的活動,傻子才不會不參加,我又不傻,為什麼不參加?”
“......”
老遼王歎了口氣。
也許是他真的年紀大了
,就總是想著自保而非是開疆拓土。
所以。
“現在是你們的天下了,孤承認我們那一代的國君沒有你們這樣的勇氣,也沒有一隻‘神仙兔’來從中穿線,我們永遠都是想要壓對方一頭,而不是聯手共進的。”
“你的運氣很好,梟兒。”
“不,我的運氣,遠遠不及阿野。”耶律梟搖了搖頭,一臉誠懇的看著不是很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於是已經徹底不聽而是捏著手裡的信紙傻樂的耶律梟,萬分真誠的說道。
畢竟到現在他知道的,能被教主記住且偏心的教眾,也就阿野一個。
老遼王:“......”
老遼王:【欲言又止.JPG】
這個運氣是拿智商換的,不要也罷。
遼王可以沒有腦子,但絕對不能是個笨蛋!
不要問這兩者有什麼區彆,段氏王族就是最大的例子。
這邊的老遼王在心裡罵罵咧咧渣渣嗚嗚,而在他的隔壁。
西涼·王庭。
“沒想到姓段的這回竟然真的帶我們西涼玩啊...之前為父不懂你對垂耳兔教的吹捧是為何,但現在想想的話其實加入真的不虧。”
西涼老國君喜氣洋洋的和現任西涼王樊犁道,“至少在你這一代,西涼和姓段的能達成麵子上的和平就很好了。”
“以後怎麼樣是以後的事情,寡人不想管了,寡人的兒子連蛇蟲之地都給打下來了,寡人去見祖宗也是十分得臉麵的!”
西涼王樊犁笑了起來。
他其實是個很孝順的人,父王高興他也挺高興的。
“要不要給那隻垂耳兔帶什麼禮物?唉,以前咱們家和蛇蟲之地牽扯的太深了,雲浮天宮差點把咱家都給撅了,現在好像也沒什麼能夠入得了兔子眼的好東西。”
“有的。”
“什麼?”
“是一幅畫,隻不過是未完成的畫,這次大概是能夠徹底的將這幅畫給補好了。”
“你有主意就好,哎,能把寡人也捎著嗎?寡人覺得自己也十分的可以啊。”
“...不行。”
“你再仔細想想?”
“...真的不行。”
“那好吧,在你走之前都是可以改變主意的。”
“......”
改變主意是不可能改變的,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他的父王要是去了,那肯定是豎著去橫著出來的,沒有第二種可能。
西涼王樊犁在心裡如是略凝重的想著。
新春的風慢慢的刮了起來,從段王朝刮到了四國,然後又從四國刮回了段王朝。
四國現任國君果斷的將國政給甩在了親爹或者親兄弟的身上,然後隻帶了一兩個心腹,在和段王朝邊境的王族以及皇城的天子柏打了個招呼後就輕裝上陣騎著馬噠噠噠的朝著姓段的家的皇城出發了。
巫溪說的是沒錯的,他們要先到皇城,然後再和在皇城裡等著的瑞賢親王一道去山野道觀。
怎麼說都是四國的國君,到了姓段的地盤沒有姓段的人看著那是說不過去的。
按住這邊趕路的四國國君不提,讓我們踹一jio亂竄的鏡頭,再次切回段王朝去。
段星白已經帶著人拖家帶口的往道觀趕了。
然後。
山野道觀·道觀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