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巫女詛咒(1 / 2)

一劍霜寒 語笑闌珊 7647 字 8個月前

江湖裡,人人都想混個風生水起、榜上有名, 可天資卓著、家世顯赫的一共就那麼幾個, 普通人若勤奮些倒還好說, 可偏偏絕大多數又是不願勤奮的。沒家世、沒天分、不刻苦, 那要如何才能出人頭地呢?

話本傳奇裡通常隻有兩種選擇——

掉下懸崖遇到世外高人, 或者在不經意間拾獲一張藏寶圖。

頭一種難度確實太高,八成還要摔成爛泥, 不宜模仿;倒是第二種, 頗有跌一跤撿個金元寶的意思, 所以各種寶藏傳聞也就應運而生, 古墓陪葬、絕世秘籍、不老仙方、冰雪美人……種類繁多, 應有儘有。

而孜川秘圖也是其中之一,不過稍有不同的, 據說這是一本兵法, 裡頭有本朝大將盧廣原的畢生心血,也被稱為戰神譜。

“當然了,亦有人相信孜川秘圖是寶藏圖, 或者乾脆認定其中藏著一把神劍, 執劍者能戰無不勝,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雲倚風道,“王爺生在皇室,應當對這位盧將軍很熟悉吧?”

季燕然道:“在我出生前一年, 盧將軍便已戰死沙場,不過關於他指揮的幾場著名戰役, 倒是聽廖老將軍講過不少回。此人作戰勇猛,從不給自己留後路,每回上陣殺敵,都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主帥如此,部下受其影響,亦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架勢,堪稱大梁的鐵血雄師。”

可也恰是因為太勇猛了,盧廣原終因太過冒進,於二十八歲那年折戟黑沙城,三萬大軍落入敵軍圈套,慘遭絞殺,無一生還。

季燕然繼續道:“黑沙城之戰,是盧將軍一生中唯一的一場敗仗,無人知道他當時為何要做那個決定。廖老將軍每每提及時,亦是長歎惋惜。”

雲倚風道:“我還聽過另一個傳聞,能說嗎?”

季燕然失笑,讓侍衛先暫行退下:“說吧。”

“也有人說盧將軍並非冒進,而是先帝忌憚他功高震主,所以想趁機除掉心頭大患。”

“像這種功高震主、鳥儘弓藏的傳聞,每朝每代都會有,不算什麼稀罕事。”季燕然道,“甚至我與皇兄,不也有一樣的問題?”

“也對。”雲倚風想了想,“不過江湖中有關藏寶圖的傳聞,據我所知的,也隻有這孜川秘圖能與朝廷扯上幾分關係,所以才順嘴一問。可或許那位袁侍郎要找的寶藏,壓根就與之無關呢,具體是什麼,得查了才知道。”

“暗衛還在盯著袁府,袁遠思若當真想尋寶,定然會有下一步舉動。”季燕然看了眼天色,問他,“前頭就是福瑞樓了,想不想吃菊花豆腐魚?”

菊花豆腐魚,一聽便知很嫩很好吃。

雲門主欣然答應。

酒樓老板聽到消息,趕忙替兩人準備好雅間,原是出於好意,省得再像福瑞樓那般,被諸多食客偷眼圍觀。但百姓哪裡管得了這麼多,眼見蕭王殿下與雲門主進了包間,厚厚的簾子往下一放,反而更加激動地猜測起來——不然為何不坐在外頭?還通風,還暢快,還能賞這王城夜景。

一頓飯吃下來,書商那裡連版都快刻好了。

消息傳回清月耳朵裡,他因為罰抄大字而酸痛的手臂,又隱隱哆嗦了一下。

靈星兒也頗為頭疼,門主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要知道辟謠也是個體力活啊,好不容易才將烤鴨的事平息下去,怎麼就又來了新一輪的菊花豆腐魚!於是在這天晚上,她特意帶著師兄,一道找去雲倚風房裡,苦口婆心提醒半天,往後大庭廣眾的,要學會避嫌。

雲倚風態度端正:“好,為師記住了。”

轉天就跟著季燕然去逛了廟會,還擠在同一條板凳上喝了碗鴛鴦茶。

鴛鴦茶,那是能隨隨便便喝的嗎?

清月愁得頭都要禿,覺得這師父甚不靠譜。

……

院中月影稀疏,雲倚風站在窗前,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披散開來,看著斑駁樹影出神。

他方才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正是骨酥體軟,昏昏欲睡的時候,原想著再喝一盞乳酒就上床,牆頭卻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不是蕭王殿下,而是風雨門弟子。

雲倚風皺眉:“何事?”

弟子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又道:“去了聽雨樓。”

王城裡最大的青樓,夜夜都是燈火通明,鶯歌燕語。

掛滿紅帳的臥房裡,男子急不可耐地將上衣甩在一遍,露出滿胸膛的黑毛來,哈哈笑著就想撲到床上去,窗戶卻突然被風大力推開。

那嬌滴滴的窯姐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人淩空架出了房間,門被複而關上,屋內也安靜下來。

雲倚風站在桌邊,慢條斯理道:“張大俠,彆來無恙?”

那胸毛男子匆忙套上衣裳,臉拉得比苦瓜還長:“雲門主,我最近可沒犯事啊!”

“張大俠說笑了,你犯不犯事,與風雨門又沒關係,更輪不到我來管。”雲倚風道,“此番前來,隻是想打探個消息。”

聽他這麼一說,胸毛男子登時就鬆了口氣:“雲門主想問什麼?”

“聽說你們蓮華教的人,最近一直在幫袁侍郎找好貨?”雲倚風往桌上放了枚貓兒眼。

胸毛男子趕忙道:“是,在找孜川秘圖。”

雲倚風被噎了一下。

你還真是爽快。

“雲門主都親自出麵了,哪裡還能瞞得住。”胸毛男子將貓兒眼揣入袖中,嘿嘿笑道,“既然遲早要被查到,那不如現在就做了這筆生意,我發財,風雨門省事。”

雲倚風又問:“你見過孜川秘圖?”

“沒見過,但聽人提起過。”胸毛男壓低聲音,“若門主也想知道,可就要另算價錢了。”

……

王府書房,季燕然正在同下屬議事,突然就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很輕,也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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