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撤去了所有人, 茶、點心、乾果都擺在小幾上,狻猊香爐裡冒出的淡淡香味若有似無。
曾青等人剛出去,聶青青就迫不及待,“皇上, 那本書您看完了嗎?”
“都看完了, 那本書是你的?”司空霖喝了口茶, 問道。
聶青青點頭,她把自己怎麼發現那書藏在匣子後麵,怎麼下定決心把書送給皇上,但是留下了她娘留下她的那一頁都說了出來。
司空霖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
他拿著茶杯,看著聶青青,不知該欣慰聶青青這麼信得過他, 還是該勸聶青青得有防人之心,
“你這麼做,很危險,換成是旁人, 即便是千古名君, 在得到這本冊子後, 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你, 斬草除根!”
“可是, 皇上不是旁人, 不是嗎?”
聶青青疑惑地反問道。
司空霖被問的啞然了,他對上聶青青澄澈乾淨的雙眼,心跳忽然亂了一拍,彆過頭,含糊道:“朕當然不是旁人,朕可比旁人有良心多了!”
“那就是了!”
聶青青拍手道:“我送給皇上, 就是相信皇上您肯定會利用好這本書的,有這本書,皇上以後不用發愁錢的事,也不用發愁大將軍他們威脅您了。”
司空霖隻感覺心仿佛被人重重撞了一拳。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猛地,他站了起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卷聖旨丟到了桌上,“這個給你。”
“皇上給我聖旨做什麼?”
聶青青費解地拿起聖旨,打開一看,裡麵已經蓋了印,但卻是空白的。
“有這聖旨,你可以無條件跟朕提一個要求。”
司空霖有些狼狽地飛快說道:“朕都會答應。”
聶青青嘴巴微張,這可真是不小的賞賜。
但是她現在,好像什麼都不缺。
聶青青道:“好,那我就多謝皇上。”
“不必客氣。”
司空霖看了一眼聶青青,“既然事情弄明白了,那朕就走了,你好生休息。”
皇上是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背影還帶著些許急促。
聶青青心裡感慨,皇上真是有鬥誌,估計今晚要徹夜不眠地去處理這件事了。
她把聖旨遞給許姑姑,“姑姑,這東西您放入庫房裡吧。”
“這不是聖旨嗎?”
春華驚訝地說道。
“就是聖旨啊,皇上答應給我一個要求,我還沒想好,就先放著吧。”聶青青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入了秋後,她就容易犯困。
許姑姑跟春華兩人瞬間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姑姑捧著聖旨的手都有些發抖,伺候了聶美人休息,兩人忙去開了庫房,找了一口楠木箱子,把聖旨鎖了起來藏在最蔭蔽的地方。
春華都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對咱們美人可真是太寵溺了吧。”
這可是一封聖旨,若是落到彆有用心的人手上,不知會釀成多大的災難。皇上是真放心,也是真信任聶美人啊。
“也是皇上的福氣,碰上聶美人這等心思無暇的。”
許姑姑也難得感歎了句。
司空霖一夜沒怎麼好睡。
他在想,聶美人為什麼這麼信任他,為什麼舍得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
在思考了一個晚上之後,司空霖得出一個結果:“聶美人愛慘了他!”
侯文候武覺得皇上今日有些古怪。
往常聖壽節過後,皇上的心情都很一般,但是今年,皇上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錯。
隻看他擼了半個小時大將軍就知道了。
“皇上,”曾青過來了,手裡捧著一個折子。
司空霖拿過折子看了看,上麵寫的是汴京裡有名的巨賈,以及他們背靠投靠的勢力。
司空霖打算先掙錢,掙了錢他才能有更多的錢去找人實驗火藥的效果。
要嘗試那火藥製作之法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首先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一旦被蔣家、林家知道,這法子很快會被他們奪走,而且會讓他們加強戒備,到現在,這兩派還十分的輕視司空霖,這對司空霖其實是一家好事;其次,這火藥研製的動靜不小,所以需要去外地,這裡麵還要投入不少人財物。
總而言之,就是目前,掙錢非常重要。
因此,找幾個鹽商,背景乾淨的鹽商也很重要。
司空霖很快挑中了兩家。
他拿筆畫了圈,對曾青道:“去尋這兩家,可以讓他們適當知道我的身份,但一定要忠心,記得摻進去咱們的人。”
“是。”
曾青退了下去。
陳雙魚是揚州來的鹽商,雖然鹽商以富有聞名天下,但事實上,陳雙魚並不是很有錢。
他隻不過是是在揚州、汴京有兩座大宅子,一年能掙個七八萬兩銀子,比起其他背靠蔣家、林家的鹽商,他簡直窮的沒臉見人。
但今日,注定是他這輩子難以忘記的一天。
因為他一出門,就被綁架了,被罩上麻袋,帶上馬車的時候,陳雙魚不是不慌張的,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沒有被綁架過的鹽商不是好鹽商,能搞定他的仆從,這夥綁匪一定是硬茬子,而且對他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