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哭笑不得。
她還以為聶充媛對鮮花已經有了打算,原來是沒想到這點兒嗎?
“這鮮花倒是好辦,”許姑姑道:“隻是充媛在擔心什麼?不如說什麼,咱們幾個也好有個商量。”
聶青青覷了一眼四周,見左右都沒人,這才小聲道:“那個,我有個朋友,是我的朋友,她跟我說這種宴席都很危險,所以我很擔心在宴席上被人暗算,這能不能不去?”
她可是看過話本的女人。
在話本裡,這種什麼賞花宴,賞月宴可是事件高發地,她作為寵妃,那肯定有很多人想趁機害她。
之前的事,是皇帝跟許姑姑有所防備,這才反將了麗昭容一軍,這回呢?
“充媛還有朋友啊?”
春華驚奇地說道。
聶青青麵無表情地看向她,這什麼意思?她看上去像是沒朋友的人嗎?
春華抵著嘴唇咳嗽一聲,“咳,奴婢是說我們充媛真不愧是人見人愛!”
哼哼。
聶青青低聲哼了幾聲,噘著嘴巴,“那可不,我要不是在以前不能出門,早就朋友滿天下了。”
“是,是是。”
春華跟哄孩子似的:“是奴婢無知,奴婢自己沒朋友,所以才會亂說話。”
聶青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其實你人也不錯,就是愛吃了些,愛亂花錢了些,愛……”
“咳咳咳!”
許姑姑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這會子可不是閒聊的時候,“充媛,你—朋友說的有道理,但是賞花宴還是去得好。”
“為什麼?”
聶青青不解。
許姑姑低聲解釋:“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倘若對方真有算計,您這回可以不去,那下回呢?難道一直不去嗎?”
“不可以嗎?”
聶青青傻乎乎地反問道,她抱著枕頭,她可不想跟那些人玩。
“這當然不行。”
許姑姑道:“您不去就是下長公主跟太後的麵子,況且,您以什麼理由不去呢?若是裝病,太後請太醫來看,一下就看穿了。”
“這麼說,是非去不可?”
聶青青皺眉,她本以為這種宴席是可以不去就不去的,沒想到裡頭還有這麼多門道。
“是啊,還有一個,就是您代表的其實不隻是您自己,”許姑姑耐著性子,將裡麵的關竅掰開來解釋給聶青青聽,“您代表的還有皇上。如果您不去,旁人隻會覺得是皇上不尊重太後,不尊重長公主,更有的人會覺得是您,皇上怕了太後,怕了長公主,所以才不敢露麵。”
聶青青明白了。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對方隻下了請帖,也沒使什麼手段。
長公主是吃定了她肯定會露麵。
既然非去不可,聶青青也不做無謂的抵抗了。
皇帝幫了她不少忙,她總不能給皇帝拖後腿。
但聶青青也不打算就毫無防備。
她打算那日帶上許姑姑、春華她們一起去,還要準備多些帕子,這麼一來,吃的東西就可以偷偷吐出來。
為了這個賞花宴,招財進寶他們都鍛煉起來。
用聶青青的話來說,那就是讓他們先去摸清楚從禦花園到泰安宮、延年宮的路,萬一真有什麼不測發生,他們跑去搬救兵還能跑快點。
可以說是非常機智了。
鮮花的事,聶青青交給了許姑姑去籌辦。
臘月二十九這日,一早,聶青青頭梳雙環望仙髻,鬢發上簪以金銀珠翠點綴,其中一對綠雀銜珠步搖尤為奪目,她回頭一笑,鬢發上步搖逶迤,襯得脖頸白皙,發更黑,膚更白,刹那間恍若神人。
許姑姑捧著花過來時,都看得愣神了片刻,驚豔道:“充媛今日怎麼這麼盛裝打扮?”
雖然是個美人,但是聶青青平日裡打扮很簡單,若是不出門,隻是把頭發梳起來,草草梳出個髻便是打扮過了,全靠一張臉撐著。
聶青青一本正經地照著銅鏡,“我是想,萬一今天我被人害死了,那至少我死的時候還是漂漂亮亮的,彆人看了,肯定會心疼,死了個美人。要是不好好打扮,人家隻會說,啊,死了個人。”
許姑姑:“……”
春華等人:“……”
就不該多嘴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