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密密麻麻的書架,排列整齊,右邊則淩亂很多,都是些卷宗。
對於強大的修行者來說,神識一掃,一本書的內容能記七七八八。
顧崖木查閱和天道相關的書籍,杜聖蘭找了個透光的位置,同時間翻閱杜家藏書閣的資料,看到一半說:“很難有收獲。”
杜青光琢磨這麼久,就找到一個天生道體補天的法子,他們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掌握更多?
顧崖木在一些事情上出奇的耐心:“早晚都要查。”
不能飛升,修行的意義也就少了一半。
杜聖蘭聞言重新低頭看書。
有關天道的記載十分龐雜,書上提到的不少,但都是從‘道’的角度進行深刻解讀,其餘方麵基本沒有涉及。
注意到顧崖木遲遲沒有翻頁,杜聖蘭好奇看過去。
“天道,蘊含萬物之理,是至高無上的主宰法則……”
稀疏平常的一句話,他不明白顧崖木為何會看這麼久。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拉,書籍合上。顧崖木沉吟:“天道掌控萬物,隻因靈氣稀薄便有缺失,未免脆弱了點。”
顧崖木轉過頭,對視間說道:“現在要弄清楚,是因為天道脆弱才導致靈氣稀薄,還是反過來。”
“有區彆?”
顧崖木頷首。
杜聖蘭回憶:“獸潮時,我請教過牧童,他說是因為修士飛升需要大量靈氣,久而久之才導致天道有缺。”
“獸潮?”顧崖木眼尾微微上挑,似乎若有所思。
杜聖蘭眼神亮了下:“如果能再遇到那牧童,或許可以用交易的形式獲取答案。”
“交易?”
現在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杜聖蘭又重新說了一遍和牧童的見麵情況。這一次,不摻雜虛假信息。
“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到他……”
“還是彆找了。”
“嗯?”
顧崖木:“如果我是那牧童,現在宰了你的心都有。”
“???”
……
蒼山雪景。
皚皚白雪不因季節變化而變化,銀裝素裹成為永恒的存在。
不知是天空飄來的,還是地上吹來的一片小雪花,落在一隻掌紋交錯的手掌心。牧童攥著拳頭,從老黃牛身上跳下來,地麵多出一行腳印。
他的睫毛幾乎被一層冰花黏住,無奈擦了擦眼睛。
老黃牛口吐人言:“費勁把軀體凝實,不是找罪受?”
牧童說話時,還有白氣冒出,他如今隻是一道靈魂,卻偏偏故意費大力氣暫時凝實軀體,假裝自己是人類。
“我都要消散了,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
苟延殘喘了這麼久,終於等到解脫。
杜聖蘭的死訊早已傳遍,牧童也有所耳聞,相信再過不久,對方就可以接替自己的身份。
牧童仰著臉,任由冰霧刺傷皮膚。
“終於……”
他可以迎來真正的寂滅。
獨自沉默許久,牧童緩緩轉過身,摸了摸老黃牛的腦袋:“老夥計,謝謝你最後送我一程,這裡就很好。”
說完他閉上眼,迎著風雪仿佛枯坐成木,默默等待杜聖蘭靈魂來報道。老黃牛站在一邊,滄桑睿智的眸子裡也有著一絲傷感。
一日。
兩日。
到了頭七,杜聖蘭沒來。
八日,九日……半個月過去,雪山峰頂,依舊隻有一人一牛。
無邊無際的等待中,牧童重新睜開眼,冷冷道:“他是走丟了嗎?”
老黃牛:“……”
二十天後,牧童站起身,拍拍破衣服上的雪,暴躁地來回踱步:“怎麼還不來?”
老黃牛:“氣運傍身之人,或許沒死。”
“不可能,”牧童一口否定,“外界瘋傳杜聖蘭魂燈已滅,我也親自核實過。”
老黃牛:“那就再等等。”
視線落在手鼓上,牧童稍稍心安了一些,有這麵手鼓在,任何簽訂契約的靈魂都休想逃跑。
轉眼又是七天。
期間牧童不斷回想杜聖蘭同意做交易的那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對方答應得實在太過輕易,不得不讓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一個月過去,無邊雪山中,確定接班的是不可能來了,一道飽含怒氣的低吼聲傳出,震落了峰頂的積雪——
“杜聖蘭!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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