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聖人(二合一)(杜聖蘭:神愛世人。...)(2 / 2)

按照他的訴求,牧童將手鼓放在耳畔,刹那間天地萬籟俱靜。片刻後,牧童代為傳遞手鼓的意思:“此法逆天,它最多隻能幫你完善一半。”

說話間咧了咧嘴,心情似乎驟然變好。

和上次一樣,杜聖蘭伸手進手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雙方都對這場交易十分滿意。

杜聖蘭拿到了補全一半的心法,牧童的笑容也沒停止過。

臨走前,牧童說:“記住,還有人在等你。”

彆再讓他苦等了。

早點死。

“……”

牧童消失,屋內杜聖蘭緩緩睜開眼,發現床頭坐著一道身影,險些一個激靈。

月光照亮來人的側顏,發現是顧崖木,杜聖蘭長籲一口氣:“大晚上的,你乾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先前顧崖木隱約察覺到一種很特殊的氣息,若有若無,保險起見他還是追蹤過來看了一番,誰知就發現杜聖蘭陷入一種玄妙的狀態,無論如何也叫不醒。

“是牧童。”

“難怪,”顧崖木語氣冷淡:“一股腐爛的味道。”

換做竹墨,也未必能感知到牧童的氣息,顧崖木被鎮壓在地底千年,對黑暗類的氣息十分熟悉。

他的眉頭明顯地擰緊:“你又做了交易。”

問都沒問,直接做出肯定結論。

杜聖蘭手搭在被褥上:“以我今時今日的能耐,想要完善《天雷淬體》,根本不可能。”

言語間已經透露交易內容。

“再者說,你體內的暗傷也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他自己還隱隱有一個念頭,認為有望鑽個漏洞。

顧崖木猝然一抬眼,杜聖蘭卻沒有注意到,開始談起改善後的《天雷淬體》:“那麵手鼓確實神奇,換做是我,可能要幾十年才能想到其中一些枝節……”

談起這門功法,杜聖蘭目中全是神采,即使黑暗也遮蓋不住。

他斷斷續續說著,整整講了快半個時辰,顧崖木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終於,杜聖蘭抿了抿嘴,感覺有點口乾舌燥,停了下來。

顧崖木遞過去一杯水,視線透過半開的窗戶眺望無邊夜色:“你知道這場交易意味著什麼?”

杜聖蘭一抬眼。

“過去交易的人不是傻子,必然有要功法絕學的,可是他們最後還是死了。”顧崖木緩緩道:“倘若我沒有猜錯,做過交易的人都會被天道厭棄。”

杜聖蘭下意識重複竹墨曾說過的話:“大道至公。”

“大道至公?”顧崖木嗤笑:“那為何還會有天生道體,天生媚骨……還有氣運一說?”

杜聖蘭沉默。

“大道至公,說得是天道不能任意毀滅,比如你化身天道,便不能憑一己私欲覆滅某個家族,但不代表天道不能賜予。”

“每個紀元都會誕生出特殊體質,這便是一種賜予。”顧崖木沉聲道:“這種數量基本是恒定的,比如能讓天道降下九重雷劫的,一個紀元最多就一個。”

這個紀元多出一個杜聖蘭,但放眼整個修真界,也就出了這麼一個例外。

“和牧童交易,明顯違背了這種規律,天道有足夠的理由剝奪一部分交易者的氣運。”

交易內容越大,被拿走的氣運越多。

杜聖蘭低著頭,他其實也有所感覺。獸潮讓無數修士和妖獸殞命,靈氣反哺天地,而每一任牧童都是手鼓親自挑選,想也知道資質出眾。

杜聖蘭甚至懷疑,每一任牧童都有飛升的可能,和發動獸潮的目的一致,手鼓就是為了掐滅這種可能,減少飛升者。

沉默中,杜聖蘭忽然輕輕笑了聲:“我輩修士,本就是與天爭命。”

從前他為什麼能有如此多的奇遇?說白了天道也在等天生道體補天。

絕對的公平,又絕對的不公平。

——

不知道黴運是不是能傳染,顧崖木最近也不怎麼順利。

裴家賊喊捉賊,召集曾經死在絕殺殿目標的親朋好友,由裴九星親自帶著這些人前往金禪寺,懇請五蘊和尚出手,一同覆滅殺手組織。

上千人跪在金禪寺門口,畫麵很是悲壯。

一入修真界,為了爭奪寶物自相殘殺都是常事,何況沒了絕殺殿,還有無數殺手組織,是以金禪寺一向不摻和紅塵事。不過這次老天似乎都站在離裴九星這邊,五蘊和尚不知為何有了觸動,沒有將話說死,隻說會考慮。

“無恥!”

裴螢聽聞此事後氣得渾身顫抖,當初殺他父母的正是裴家,根據她最近查到的消息,絕殺殿的很多目標都曾是裴九星親自定下。

裴螢死死咬著嘴唇:“可惜根本找不到證據。”

執行這些特殊任務的殺手,回來後便被裴九星下令秘密處決。

杜聖蘭:“來日方長,這筆賬遲早要討回來。”

裴螢詫異地望著他,莫名覺得這種空話從杜聖蘭口中說出,好像挺有份量。

絕殺殿內部近來人心不穩,絕殺樓總部還抓了幾個裴九星埋下的暗子。顧崖木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對這幾人進行搜魂。

杜聖蘭戴著麵具跟在他後麵,被總樓的人當做殿主親信。

出師不利,杜聖蘭的運氣背到了極點,地下突然有蟄伏了近十年的靈筍破土而出,他險些絆了一跤。

好在顧崖木扶了一把,杜聖蘭站穩身體說:“無礙。”

顧崖木卻是皺眉,沒想到氣運折損會來得這麼快。

杜聖蘭勉強勾了下嘴角:“與天鬥,其樂無窮。”

顧崖木沉默片刻:“放心,有我在,不會出大事。”

這更像是一種承諾。

這種罕見的溫和在轉過身看到幾名暗子時,蕩然無存。他走到其中一人麵前,陰森森道:“不當人,非要給裴九星當狗?”

對方頓時抖得如同篩糠。

顧崖木要處理暗子,搜魂的場麵有些殘暴,杜聖蘭獨自來到空無一人的後院透氣,盯著天空看了許久,最終決定試一試那個念頭。

他飛身衝上天空,到了幾萬丈處化為原形,繼續上衝。確定到了足夠的高度,開始施展《天雷淬體》。

天道有缺。

那天道也是‘病人’。

有病就得治。

當然以杜聖蘭今時今日的能力,想要修補漏洞是在癡人說夢,但現在不能,不代表將來不能,他隻是要釋放一個自己能行的信號。

銀藍色的閃電形態下,好像更容易達到‘天雷合一’的境界,閃電逐漸化身成蓮花的形狀,杜聖蘭讓道心定格在澄澈狀態,去感受整片天地。

貧瘠,脆弱。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改良版的《天雷淬體》大有成效,電流如同雪山融化的流水,柔和,微涼,不帶有一點攻擊性。

杜聖蘭覺得靈魂都要被掏空,他麵對的是一個深淵,所謂的治療甚至沒有辦法撫平深淵峭壁上的細微刻痕。

深淵底部有人,有妖獸,有世間萬物。

花草,樹木,不……那不是普通的花草,是靈植,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凋零。先是靈植,然後呢……

早晚會蔓延到修士身上。

一種不受控的沉痛隨著電流回流進他的身體,這一刻,杜聖蘭氣息與萬物相融,發自肺腑地想治愈這一切。

人力有窮,天雷淬體還未施展多久,杜聖蘭的真氣已經快要枯竭。

他停下治療過程,終於開始思考現實問題。

有了這《天雷淬體》,至少證明哪怕不是天生道體,自己也還有用。

怎麼說也得給歸還點氣運吧。

周圍的雲彩有節奏地蕩起漣漪,像是很喜歡剛剛那股電流。

在它們又一次蕩開時,雲層變化了顏色,一大片金色祥雲朝著杜聖蘭湧來。

麵對反常的一切,杜聖蘭重新化人,正要抽劍,這金色的光芒轟然爆發,滿城的人目光不約而同全都投向絕殺樓。

這個殺手接單的恐怖聯絡點,日常他們都是繞道而行,此刻卻主動走過去。

萬裡內的雲全都漂浮而來,杜聖蘭整個人被金光包裹,麵前出現一條長長的天梯,他每朝下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朵蓮花。

一步萬裡,天地間靈氣震動。

“這是什麼?”

“步步生蓮,金色祥雲,莫不是……”

“天生聖人!是天地間又誕生了一位天生聖人!”

最驚訝的要數絕殺樓一眾,因為這天生聖人緩緩降下,如今好像正漂浮在他們後院上方。

這異象甚至在百萬裡外都能看見,這是天地的一種展示,彰顯一位聖人的誕生。

“傳說天生聖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能感應天地之力,是天道的寵兒。”

金光散去一些,杜聖蘭戴著麵具站在光影當中,一襲藍袍氣質無雙。他給人的感覺太舒服了,哪怕帶著麵具,連發絲都流露出一種慈悲。

任何人,隻要看到他的第一眼,隻有一種感覺:他,是一個好人。

……

金禪寺。

裴九星如願見到了五蘊和尚,他坐在蒲團上,義憤填膺訴痛斥絕殺殿種種惡行,外麵天空忽然金光閃現。

五蘊和尚手中捏著一串佛珠,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禪意,他起身走到外麵,目睹天地間的金光,向來古井無波的雙目中出現一絲波動:“天生聖人。”

裴九星愣了一下,隨即毫不客氣道:“千年內未曾聽說過有天生聖人降世,如今聖人突顯,說明這世道到了要肅清的時候。類似絕殺殿這種毒瘤,必須鏟除。”

五蘊和尚沒有接話,招來戒癡:“去打聽一下,這聖人出自哪裡。”

當初塔樓內,戒癡是見過杜聖蘭的,哪怕穿著和麵具有所不同,但他一雙慧眼不是白修的,當場低聲道:“師父,這便是我跟您提到的那位。”

五蘊和尚微微一怔:“是他?”

裴九星不知道這師徒倆在打什麼啞謎,想要插嘴又覺得不太禮貌。

五蘊和尚輕輕轉動著佛珠:“怪哉。”

天生聖人怎麼會是合歡宗第二祖的傳人?

戒癡離開片刻,用傳訊符聯係天機樓。

天機樓是專門販賣情報的組織,不久,戒癡和尚得到確切答案,回來稟告說:“查到了,師父。此人出自絕殺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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