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主找上門(1 / 2)

八十年代錦鯉運 金麵佛 10804 字 8個月前

孫家表兄弟當然不會窮極無聊大過節的還出來亂晃悠。

他倆即使想逛街, 無論是解放公園還是月牙湖亦或者江州商場, 都勝過於馬路牙子邊上的公交車站。

坐在何半仙的小屋中, 孫澤總算開始醞釀氣氛:“蕊蕊, 哥哥對你好嗎?”

林蕊警覺地看著麵前一堆牛肉乾跟小魚乾還有奶糖、巧克力,立刻嘴巴一張就要朝樓上喊。

媽, 有人想拐你家小閨女哩。

孫澤嚇得趕緊伸出手,央求道:“小姑奶奶,我叫你小姑奶奶成不?你彆嚷嚷。哥哥有沒打算做什麼壞事。”

林蕊瞪著他, 抓了把牛肉乾塞給蘇木,示意他吃。這家牛肉乾可香了, 味道特彆正宗。

還說不打算乾什麼, 就連蘇木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顧不上看《黑名單上的人》, 直接衝下樓盯著這兩位不速之客。

至於何半仙, 吃過晚飯他老人家就出門趕火車去了。

他中午帶著蘇木去江州飯店乾了頓好幾百塊錢的大餐, 吃得滿嘴流油,當然是雇主請客。然他就接下了去外地的生意。

問他為什麼不下午就走, 非得黑燈瞎火的趕夜路?那不是因為今天早上鄭大夫還給他們爺兒倆留了梅乾菜燒肉跟紅燒雞爪麼。

不吃掉了多浪費, 白辜負了人家一片心。

再說他也要試試這新買的電飯鍋到底好不好用。

蘇木吃過晚飯就去林家看電視,反正他是林家的小兒子, 林母早就給了他家裡的鑰匙。

聽說孫澤要找蕊蕊聊天,蘇木立刻坐不住,衝下樓來,警惕地盯著兩人, 恨不得手裡頭再抓根棍子。

孫澤簡直想要在這屋裡頭找麵鏡子仔細瞧瞧自己的臉。

他沒虧待過這兩個孩子,哪次不是給他倆帶吃的就捎他倆下館子。

為什麼他倆看他的眼神隻差往他腦門上貼張紙條,上書:壞人!

還是穿風衣的大表哥比較沉穩,開門見山說明來意:“蕊蕊,你怎麼知道錄像機的價格漲不過五千的?”

林蕊下意識地想說是她瞎猜的,她當然不知道,她就是依據上輩子的人生閱曆推斷的。

電子產品更新換代的速度最快,手機都是剛推出來新款的時候逼得粉絲去割腎,再出下一款,老款立馬貶值進塵埃。

這玩意兒根本不可能保值。

不過麵對孫澤閃閃發亮的眼睛跟這位大表哥高深莫測的表情,林蕊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她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甩鍋給何半仙:“我乾爹告訴我的。”

大表哥長長地噓出口氣,一副“難怪如此”的表情。小孩子知道什麼,身後肯定得有大人指點。

他掃視一圈何半仙家徒四壁的小屋,挑挑眉毛:“那就無怪乎他老人家根本什麼都不買了。”

現在市麵上,有錢人搶購電器,沒錢的拚命囤日用品,個個都恐慌手上的錢變成廢紙。可這仙居好了,依然任爾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大表哥滿懷期待地看著林蕊:“半仙他老人家相信國家會調控,不會任由物價繼續這樣下去,對嗎?”

林蕊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國家怎麼可能放任物價無底線上漲?

即使三十年後,市場上還有儲備糧跟儲備凍肉,這是關係國計民生的根本。

經濟發展完全交由市場來調控,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交給資本。但是資本最大的特點在於逐利性,或者準確點兒講叫短期逐利性。

資本從來不關注市場是否能夠健□□長並成熟發展,資本最大的目標在於最大限度地割韭菜。

等到這個行業千瘡百孔的時候,資本早就迅速撤離,投入下一個行當開始新一輪收割。

完全市場競爭是不可能存在的,政府調控不可或缺。

林蕊好奇地看孫澤:“錄像機真漲不上去了?”

她也就是憑感覺猜猜啊。物價這東西,誰說得準。

上輩子她十歲的時候,就有經濟學家信誓旦旦,房價一定會下跌。結果等到她二十歲的時候,六千塊錢一平方米的房子已經漲到四萬五了。

信專家,還真不如信磚頭。

孫澤攤手:“不知道,反正我們賣了,昨晚我找了表哥,連夜直接出了我們手上所有的貨。”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林蕊,又忍不住要逗孩子玩,“蕊蕊,要是漲到了一萬塊,我一台白白損失五千元,十台就是五萬塊,你怎麼賠我?”

林蕊立刻脖子一揚,扯著嗓子喊:“媽——”

有壞人威脅你家小閨女!

孫澤嚇得差點兒從輪椅上摔下來,結結巴巴地跟探出腦袋的林母解釋:“沒事,阿姨,我們不餓。蕊蕊就是太……太客氣了。”

饒是他百般解釋,熱情好客的林母依然衝了兩碗甜蛋花炒米帶了袋子雞蛋糕下樓。

她笑著招呼兩位客人:“不好意思啊,家裡煤爐還沒燒,隻能請你們將就著吃了。這雞蛋糕是自家的雞生的蛋打的,什麼東西都沒亂加。你倆嘗嘗。”

“不不不,阿姨您太客氣了。”大表哥趕緊接過碗,背過主人狠狠睇了眼表弟,就他話多。

林母在下麵待了會兒,客套兩句,又抱怨他們沒事給孩子帶這麼多零食做什麼。下回要再這樣,她可不許兩人進門。

孫澤乾巴巴地笑:“都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兒,放在家裡白白壞了,不如拿來給蕊蕊跟蘇木吃。”

林母轉過頭來板起臉,教育自己的女兒:“好好跟哥哥說話,知道不?媽上去收拾屋子了,明早想吃紅豆粥還是南瓜粥啊。”

林蕊立刻舉手:“紅豆粥。”

蘇木跟著點頭:“屜子上蒸南瓜,那個又麵又甜。”

林母笑著點頭:“好嘞,我上去泡紅豆,明天早上我給你們炒菱角藤吃。”

林蕊得寸進尺:“我還要酸豆角。”

當媽的人睇了她一眼:“上學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

大表哥趕緊應聲:“您忙您的,是我們打擾了。”

鄭大夫一走,表兄弟倆如釋重負。

兩人互看一眼後,誰也不多話,先呼呼啦啦喝完這一大碗蛋花炒米湯。

“蕊蕊,你彆理他,他人來瘋。”大表哥率先放下筷子,隨手抓起塊雞蛋糕邊吃邊說話,“表哥就問你一個事兒,你乾爹也認為會重新回到計劃經濟時代,物價會回落?”

現在外頭什麼聲音都有,各種政策解讀層出不窮。認為現在掏錢的是傻瓜,以後會悔死了買這麼多的也不是少數。

林蕊驚訝地瞪大眼:“怎麼可能,計劃經濟?國門打開了你還指望關上?這根本不現實啊。”

人民幣實際購買力下降是必然的,這毋庸置疑。

“那半仙他老人家的意思是錢還得花出去?”

林蕊點點頭:“當然,錢放在那兒,又不是黃金,紙而已,永遠隻會貶值不可能增值。差彆在於怎麼花罷了。”

大表哥試探著問:“買房子是你乾爹的主意?”

“對啊。”林蕊真誠地點頭。

表哥麵色嚴肅起來:“那你乾爹他老人家在哪兒?”

林蕊模樣乖巧:“去給我掙錢買房子去了。”

哼,她有大佬乾爺爺,才不指望孫澤給她買房呢。

這話孫家表兄弟還真信。

何半仙他老人家是沒錢,主要客戶群官員也沒錢,可是官員手上有批條啊。現在批條就是錢,官倒的利潤驚人。

甚至還有一種人專門從事倒賣批條的生意,皮包一夾就是行走的公司。彆看不起眼,人家掙到的手的錢比一個國營大廠都多。

眼前這屋子破,可未必就是窮困,說不定人家手指頭縫裡漏出來的,就夠他們吃一年了。

大表哥低下頭沉吟半天,試探著問林蕊:“海南怎麼樣?你知道海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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