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主找上門(2 / 2)

八十年代錦鯉運 金麵佛 10804 字 8個月前

今年海南才從廣東獨立出來,成為國內最年輕的省。眼下,不少大學畢業生都在往海南闖。

錯過了1980年的深圳,他們不願意再錯過1988年的海南。

表哥還在遲疑,要不要去海南發展。

他這幾年走南闖北,也靠著批條積攢了不小的財富。隻是現在國家要取消價格雙軌製,直覺告訴他,繼續靠批條倒賣下去的日子恐怕不長了。

“你說說看,海南有沒有發展前景?”

林蕊想了半天,隻記得海南的水果很好吃,海鮮也不錯,而且便宜。

上輩子她們寢室就有海南人,一屋子姑娘跟著本地人去玩,也不怕挨宰。

“房地產呢,你認為海南的房地產有沒有發展前景?”表哥按捺不住,雙眼放光地看著她。

他那眼神太瘮人,活像餓狼,瞧著要吃人。

嚇得蘇木立刻擋在前頭,虎著臉質問:“你乾嘛嚇唬蕊蕊。”

大表哥趕緊澄清自己絕無惡意:“不不不,小仙君,我隻是想求半仙他老人家指點罷了。還望半仙能夠撥冗一見。”

林蕊跟蘇木對視一眼,默契地搖搖頭:“不在。”

他出門就是脫韁野馬,什麼時候能回來,那恐怕真隻有神仙才知道。

孫澤趕緊要了紙筆,寫下自家的電話號碼塞給林蕊:“要是你乾爹回來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知道不?”

說著,他又從懷裡頭掏出一遝子十塊錢的鈔票示意林蕊,“拿著,這是給你的跑腿的錢。”

林蕊丁點兒都不客氣,直接抓上手數了數,二十張,那就是兩百塊錢。

嗯,不錯,加上王奶奶分給她的這個月的提成,等到下個禮拜,她能攢上五百塊了。

繼續投資給舅媽,這樣等到過年雞蛋賣出去,她就能拿到第一筆分紅。

隻是,舅媽會不會全盤告訴她媽?這樣多出來的兩百塊錢就瞞不過去了啊。

媽媽肯定不會願意收這個錢,勢必要逼著她把錢還回去。

林蕊愁的托起下巴,眉頭緊鎖。沒錢的時候愁,現在有錢了還得愁。

十四歲的姑娘雖然備受長輩寵愛,可同時也意味著要受到長輩的管製,啥事都得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孫澤原本還在焦灼不知道何時才能迎回何半仙,此刻一見林蕊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就又忍不住想笑。

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好玩呢,所有的情緒都寫在這張肉嘟嘟的小臉上了。

看看這眉毛耷拉的,腮幫子鼓的,小嘴巴撅的,真是個小娃娃。

奧無疑問,孫澤又手賤了,不假思索地伸出了罪惡的魔爪。

不過這回他沒能掐到林蕊的臉。

因為蘇木時刻警惕著,隻等他的狼爪伸出來,蘇木就毫不猶豫地一掌拍開。

那下手叫一個重,“啪”的一聲脆響,疼得孫澤第一時間就懷疑自己手斷了。

“你彆老是捏蕊蕊的臉,多討厭啊。”蘇木湊到林蕊身邊看二十張鈔票,給她出主意,“咱們還是放在王奶奶那邊。你不是說要王奶奶買房子當店麵嘛。”

蚊子再小也是肉,就當他們參與投資了。況且王奶奶嘴巴牢,不會出賣他們。

孫澤在邊上嗷嗷叫了半天,林蕊跟蘇木壓根就不理會他。

兩人琢磨來琢磨去,感覺這時候要硬在王奶奶的生意裡頭插一腳,似乎有占便宜的嫌疑。

五百塊錢對買店麵來說,實在杯水車薪。

對了,她媽有沒有把那一千五百塊投給舅媽啊?

“還是不夠啊,加在一起才兩千塊。你不是說那房子得五千塊錢麼。”蘇木犯愁,“要是咱們再多做幾個月的生意就好了。”

表哥聽兩個小的嘀嘀咕咕,委實頭痛。孩子到底是孩子,這三瓜兩棗也值得他們算來算去。

他不耐煩看倆小孩掰手指頭,直接開口問:“你們差多少錢?”

“三千。”蘇木頭也不回,豎起三根手指頭。

表哥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從口袋裡頭掏出個信封:“這裡頭是五千塊,算是我請二位小仙引薦何半仙的酬勞。”

媽呀,林蕊跟蘇木立刻握緊對方的手。這人是中秋節晚宴喝高了,怎麼身上沒酒味啊。

彆慌,講價的關鍵時刻,千萬得穩住。

好歹他倆也是半仙的代言人,不能跌了他老人家的份兒。

“我爹相麵看緣分的,緣分不到,多少錢他都不可能出山。”蘇木努力克製住自己的眼睛不往裝錢的信封瞥,依然跟林蕊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真的要街邊那間房子嗎?地段雖好,可挺破的啊,得徹底扒掉重建。要不要重新再找個地方,說不定還能便宜點兒。

他捏緊林蕊的手,示意她不能著了相。

掏錢算命的都這德性,你越是冷淡不搭理,找來算命的人越是要往上趕著。

人還真這點兒賤格,貼上去的不要,打一巴掌的反而要倒貼。

孫澤朝他表哥使了個眼色,清清嗓子:“兩萬塊對不對?昨天你說的那個小彆墅要兩萬塊。行,隻要何半仙同意見我哥,這事兒我做主了,酬勞就是兩萬塊。”

屋子門開了,表哥推走殘疾人士孫澤。

“慢走啊,天黑,小心路。”林蕊在後麵不卑不亢地打著招呼。

門板一合,她跟蘇木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發直:兩萬塊錢啊,兩萬塊錢!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抓起那牛皮紙的信封往桌上倒,迫不及待開始清點。

五十張,燈光下,整整五十張今年剛發行的百元大鈔在發著美麗的光。

蘇木捂著的自己的胸口,小心肝一個勁兒地撲通,說話的聲音都大喘氣了:“這麼多錢啊,他們出手也太大方了。”

大方的跟漫天撒錢似的。

林蕊雙眼直勾勾的,小聲呢喃:“因為他們的錢來的太容易了,是沒本的買賣。”

三千五的錄像機,五千塊錢出手,短短一個月的功夫,一台機子就能掙一千五。

孫澤隻是跟著他表哥小打小鬨,就拿了十台。誰知道他表哥手裡頭是一百台還是一千台啊。

這一出一進,就是十來萬甚至上百萬。

能想到去海南乾房地產,手上沒錢可不行。

蘇木點頭,錢來的太快了,掙錢的人就會發慌。尤其這種官倒,自己心裡頭也清楚發的是昧心財,所以愈發要大方舍出去。

他那位在香港蹬了腿的大師伯就是這樣,好多發大財的信徒給起供奉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炷香就捐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為什麼非得五個八呢?因為吾發。

蘇木懷疑用金子打出來的檀香也沒這個價兒,因為大師伯的一炷香就隻有三根而已。大師伯說佛前三根香,可他老覺得大師伯就是不想多花一分錢而已。

林蕊抹了把臉,惡狠狠地叮囑蘇木:“你爸回來了,你一定看死他。這兩萬塊錢,咱們必須得掙到手。

掙錢沒錯,他爹都說了有錢不掙是傻瓜。

可蘇木還是有點兒慌:“蕊蕊,要是海南掙不到錢怎麼辦?咱們是不是得搬家?”

林蕊搖頭:“不怕,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崩。”

資本都是逐利的,所有人都相信那個能掙錢,所有的熱錢就會源源不斷流淌進去,然後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至於什麼時候崩盤,那真是隻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所有的商品都是有保質期的,她乾爺爺看一回風水,還保一輩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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