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老板使用自己的產品,企業才能不斷的進步。
因為唯獨這樣,老板才知道自己產出來的究竟是什麼貨色。
蘇木被這兩人擋在後頭,相當不好意思地又跟貝拉強調了一遍:“他倆喜歡吵著玩。”
貝拉輕攏披肩,目光如潮汐洶湧間的星辰一樣,深不見底。
隔了老半天,她的聲音才淡淡地傳了出來:“沒關係。”
蘇木下意識地握了下拳頭,他覺得自己主動搭話的行為很蠢。
也許人家早就不耐煩了,正急著要走呢。
少年有點兒羨慕蕊蕊。
因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蕊蕊似乎都能跟剛認識的人也找到話說。
他就不行了。
旁邊站著這位貝拉,他渾身都不自在,簡直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是男子漢的倔強支撐著他,讓他鼓足勇氣,堅決不當逃兵。
林蕊丁點也沒有察覺到大美人的不耐煩,還扭過頭,熱情洋溢地跟貝拉介紹:“我們這兒蘑菇廢渣也用來養蚯蚓,這樣蚯蚓才能營養均衡。”
防空洞附近都沒有燈光。
忽然間一陣風起貝拉像是害冷一樣裹緊了披肩,沙啞著嗓子:“挺好的。”
她的視線落在遙遠的地方,似乎隻要這樣,就不用看身旁的男孩子。
少年多大了?十四還是十五?
她不記得了,過往的一切像是被剪輯掉的故事,早已隨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化為灰燼。
四周彌漫的霧氣,讓她開始不安。
女人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齒,身體進入戒備的狀態。
她覺得自己做了件蠢事,為什麼要貪圖方便,找成熟的養殖戶。
她明明可以自己尋人養殖,最多等上一段時間而已。
懊惱如潮水一般,拍擊著她的心臟,女人簡直不堪忍受。
繼續留在這裡的每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的情緒突然間暴躁起來,不滿的話語脫口而出:“到底還要多久?”
林蕊正在一邊跟無苦吵架,一邊小心翼翼地割小平菇。
這種蘑菇口感鮮脆,在店裡頭極受歡迎。
聽到貝拉的抱怨,她趕緊笑嘻嘻地衝出來:“好啦好啦,馬上就好。”
無苦還想再多采摘一些,林蕊直接拖著他出去。
開什麼玩笑,比起這些蘑菇自然是美人的心情更重要。
少女衝貝拉眨巴眼睛,笑嘻嘻道:“我送您蘑菇花吧。”
貝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又清了清嗓子,恢複平和的語氣。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咄咄逼人,她甚至還笑了笑:“蘑菇花是怎樣的呀?”
蘇木下意識地握住了林蕊的手,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怪極了。
好像這讓她非常不舒服一樣。
林蕊也察覺到了她的失態,立刻笑了笑,拽著無苦走:“我們回家吧,我奶奶會做很好喝的蘑菇湯。”
貝拉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她感覺放鬆了一點,甚至可以微笑著向林蕊道了謝。
無苦靠近貝拉,嘴裡頭又開始念起了準提咒。
小和尚一本正經地強調:“您應當常持準提咒,對你有好處的。”
林蕊一巴掌呼到小和尚的腦袋上,沒完沒了的。
自己就不是個正經和尚,還好意思拉著人家。
她衝貝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彆理他,這孩子就是這個樣。”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貝拉慌亂地點點頭,沒有應聲,隻往前頭走。
林蕊趕緊追上去:“哎,你慢點兒,小心。”
結果她還是遲了一步,貝拉腳下一崴,居然咕嚕嚕地滾下了山坡。
這下子,他們都嚇壞了,趕緊追著過去。
林蕊手裡頭的礦燈在草叢間晃蕩。
昏暗的燈光掃到長發時,她趕緊過去拉,嘴裡頭大聲喊著:“貝拉。”
一搭手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拉著的分明是個幼小的孩子。
躺在草叢間的女孩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喊著救命。
林蕊手中的礦燈照在她身上,跟上來的蘇木立刻扭開了腦袋。
七八歲大的小姑娘,沒穿褲子。
無苦扶著崴到腳的貝拉一瘸一拐的過來。
看清小姑娘的樣子,眾人都傻了眼。
她額頭上黑黢黢的一個洞,正往外頭汩汩冒著血。
貝拉從口袋裡掏出消毒濕巾,擦拭女童的傷口,然後又用披肩裹住。
林蕊也反應了過來:“報警,必須馬上報警。”
隻是現在根本沒有手機,198.9年的江州,連移動通訊站都沒有,大哥大也拍不上用場。
“你跟無苦去報警。”林蕊沉著的很,將四人分成兩組。
貝拉的腳受了傷,不適合搬動,必須得留下。
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情況,也不適合有男性陪同。
蘇木的武功基本上是花架子,獨自一人的話他不放心,必須得無苦陪著。
少年張了張嘴巴,想要反對。
他當然不放心蕊蕊一個人留下。
然而女孩的情況危急,已經由不得他猶豫。
無苦拖著小師兄往前走,嘴裡頭嘀嘀咕咕地念著不知道什麼咒語。
貝拉伸出手,搭著小姑娘的脈搏,觀察她的呼吸情況。
林蕊張張嘴巴,懊惱地冒出一聲:“應該讓何醫生來的。”
起碼有個專業人士幫忙,情況會好很多。
都是無苦這家夥,非要起哄架秧子。
她手中抓著的礦燈無意識一晃,照亮了身後的雜草。
林蕊察覺到不對,那你分明是個洞口。
這兒居然還有另外一個防空洞。
枯樹與雜草叢遮蔽了洞口,倘若不是燈光的角度恰好,就算有人從那裡走過,也不容易發現。
林蕊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抬頭看貝拉。
美婦人也麵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少女小心翼翼地往前逼近,她手中抓著從旁邊折的樹枝,挑動雜草叢。
裡頭沒有傳出什麼聲響。
林蕊的膽子大了一些,又往前走兩步。
“有人嗎?”少女試探著問。
突然間,她的腳上傳來一股大力,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踝用力往下拉。
少女猝不及防,本能的一個飛腳踢上去。
然而她自己也失去了重心,身體往下倒。
慌亂間,她手中的礦燈隻照亮了一張猙獰的臉。
少女大驚失色,抓著礦燈就往那人腦袋上砸。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腦袋往後倒。
一股氣體噴出來,恰好衝到他的臉上,他暈了過去。
警車的鳴笛聲打破了夜空的沉寂,林蕊坐在警車上,雙眼呆滯地看著外頭。
媽呀,這個晚上實在太刺激了。
她扭過腦袋,惡狠狠地瞪著無苦。
她就知道,隻要這小和尚硬湊上來,那肯定就沒好事。
無苦委屈地抱著胳膊,認真強調:“二姐,是你堅持今天晚上要出來的。”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天上都沒有月亮,起這麼大的風,也虧得二姐這人居然想到要出門。
林蕊惡狠狠的瞪他:“那你非要跟出來乾什麼?”
假如無苦不跟出來,肯定就沒有這麼多事兒。
可怕的不是流浪漢試圖強.暴跟父母鬨脾氣離家出走的小姑娘。
而是警察在那間廢棄的防空裡發現了人體殘骸。
沒有腐臭味,因為那砍斷了軀體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
警察一開始還以為是流浪漢吃剩下的肉骨頭。
直到他們發現了小小的頭顱。
從頭骨大小來看,那兩具殘屍的主人年齡應該不超過十歲。
為了節約汽油,他連冷氣都不敢開。
林蕊嘴裡頭發出了咒罵:“給個說法能死啊!”
股民們為什麼憤怒,這些領導官員們心裡頭難道一點數都沒有嗎?
明目張膽的舞弊,卻沒有人給一點說法。
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處理嗎?全市的股票認購證發售點都是有數的。看看每個發射點究竟賣出了多少認購證,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嗎?
她真是厭煩死了敷衍塞責老百姓的政府機關,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堵到最後就會爆.炸,因為奪人錢財,本來就如同害人性命。
中國的股市才剛剛開始發展,難道從源頭就是畸形的嗎?
蘇木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快要爆.炸的情緒:“先吃飯吧。”
大表哥請的阿姨做了一鍋海鮮粥。
林蕊食不下咽地吃了半碗,死活不肯去睡覺。
她要等著政府的解釋出來。
到了晚上11:00,市政府秘書終於出麵接見請願者,宣布11號增購500萬張認購證,以滿足廣大股民朋友的需求。
大表哥長籲了口氣,開口笑林蕊:“這下子你心滿意足了吧?趕緊去睡覺。”
少女的神色依然嚴肅,上樓推門的時候,她突然間開口問蘇木:“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她看到了血。
蘇木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早點睡吧,沒關係,深圳是門麵呢。”
無論如何,市政府都不會將這件事情鬨大的,因為深圳是中國的一張名片。
林蕊這才稍稍安下心來,爬上床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到她再睜開眼,已經要吃中午飯了。
蘇木端菜上桌,催促她趕緊洗手去:“大表哥有事出門了,讓我們自便。”
林蕊蔫吧吧地哼了一聲,坐在凳子上隨手翻看雜誌。
深圳距離香港近,對岸的八卦雜誌在這兒也不稀奇。
林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目光落在新晉港姐郭藹明參演TVB台慶劇《大時代》的新聞時,她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媽呀,大時代,丁蟹,丁蟹現象。
據說就是從《大時代》首播開始,但凡有丁蟹的扮演者鄭少秋活動時,香港股市就會狂跌。
《大時代》什麼時候播放啊?那豈不是說香港股票要下跌了?
林蕊嚇得手抖腳抖,哆哆嗦嗦的問蘇木:“大表哥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大的事情,她可得想辦法提醒他一聲。
大表哥還在南海跟南疆都投資了不少項目呢。萬一他在股市折戟,資金鏈斷了的話,豈不是要影響項目的正常運行?
林蕊趕緊要給大表哥打電話。
結果蘇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隻回答了一句話:“他去烏克蘭了。”
少女傻眼,這時候他跑去烏克蘭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