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玩家們要輪流割開自己的手指,驗看彼此的血液顏色時,一聲驚叫突然從附近傳來。
眾玩家轉頭,就看到一名玩家踉踉蹌蹌往這邊跑,但跑到一半他就倒在地上。
那玩家舉起手,看向他們,似乎要求救。
就在此時,他的雙腿像是被什麼纏住,猛地向後拖去。
其他玩家都來不及反應。
那玩家發出淒厲慘叫,掙紮著,在消失前,到底給出了最後的警告:“不要受傷!不能有傷口,會被控……”
該玩家迅速消失在沼澤瘴氣中。
眾玩家這時才發現,剛才還彌漫在沼澤上空的瘴氣,這時已經擴向四周。
剛準備動刀割手指的玩家立刻收起小刀。
其他玩家緊張又不知所措,好多人都看向江瀾。
“這是boss的陰謀,還是真的警告?”江瀾隊友低聲問江瀾。
江瀾也不敢確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會兒沒有一個人敢隨便割破自己的手指。
“那個玩家,你們見過嗎?”
“好像有點麵熟。”
“距離太遠了,發生的又太突然,又有瘴氣,沒能看清楚。”
“應該是之前離開的玩家,我也覺得他有點麵熟,他好像還有其他同伴。”
“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能有傷口,會被控製?”
“可如果我們不割破身體皮膚,要怎麼看到彼此的血液顏色?”
“我更想知道,如果這個玩家說的是真的,江瀾大佬為什麼要求看我們的血液顏色。”
好嘛,問題又繞回來了,是相信江瀾還是不相信他。
到了這時候,江瀾也不指望能把所有玩家都團結在一起,按照他吩咐做事。
雖然在他設想中,如果所有玩家都能聽從他的安排,他至少可以保證三分之一玩家的存活率,運氣好一半也有可能。
但現在他隻求能把自己的小隊隊友保護好就行,如果再強留這些玩家,搞不清楚最先死的那一批玩家就是他和他的隊友。
“不相信我的人,可以現在離開,大家分散行動。”江瀾神色淡然卻強硬。
有玩家厚著臉皮問:“江瀾大佬,您還有什麼能告訴我們的嗎?除了被控製者血液是灰紅色。您看的那篇攻略中有沒有提到要如何對付那些瘴氣和泥漿怪?”
江瀾神色冷漠:“沒有。就是各憑手段,那個寫攻略的玩家也說他是運氣好,才能完成任務逃出來。”
玩家們不相信,還想問更多,可江瀾對著隊友們一使眼色,轉身就走,擺明了不想再多說。
不少玩家後悔,他們怎麼就沒有好好去看那些攻略貼呢?
好吧,不是他們不想看,而是每場遊戲都是隨機,誰也不知道會隨機到哪場遊戲中,而遊戲又不會一成不變,有時候看上一大堆玩家對玩過的遊戲的介紹,也沒什麼用處。
更何況遊戲場真的太多太多,玩家們寫出來的攻略也太多,大家想看都看不過來。
而平時大家訓練自己的時間都不夠,哪舍得花大量時間去閱覽和記憶那些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攻略。
“笑聲。”一道聲音突然在所有玩家耳邊響起。
“誰?!”所有玩家全都警惕地看向自己四周。
那聲音又說道:“倀獸控製者討厭笑聲,可以對著玩家大笑,如果對方被控製住,有一定幾率脫離控製。”
江瀾目露懷疑,轉頭問同伴:“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說是笑聲……”
“你也聽到了?”同伴也正要詢問此事。
其他人互問,結果發現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說的是真是假?能相信嗎?”
“會不會是新的陷阱?”
“會不會和那個哀嚎聲有關,還有開場有人聽到的哭泣聲,也許這場遊戲中各種聲音也是迷惑手段。”這位腦洞顯然比其他人都深。
眾玩家猶豫不定,但隻是發出笑聲貌似對他們並沒有多少損失,總比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割出一個傷口強。
“要不要試試看?”
“hiahiahia!哈哈,哈哈哈!”
還在猶豫的玩家一起扭頭,也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大笑聲,似乎是瘴氣中?
笑聲接連不斷,特彆誇張和囂張,還有那麼一點熟悉。
“呃,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笑聲聽起來特彆熟悉?”有玩家麵色古怪的說。
“咳,我也正想這麼說,誰這麼有才竟然笑出了星哥的調調。”
“不是星哥的調調,感覺就是星哥本人在笑啊。”
星哥,一位地球著名諧星演員,他的配音員腔調特殊、自成一家,辨識度非常高。
一隻小醜玩偶突然蹦到玩家們麵前。
玩家們都嚇了一跳。
那隻小醜玩偶左扭扭右扭扭,衝著玩家們就張嘴大笑起來。
笑聲正是星哥的聲音。
連綿不斷的笑聲並不刺耳,反而讓大多數玩家都想起了星哥的電影,忍不住就是一笑。
就是沒看過星哥電影、或者對該配音不熟悉的玩家,看到那扭來扭曲的小醜,也會忍不住想笑。
有些人還笑出了聲音。
笑著笑著,突然就有一名玩家張嘴開始嘔吐,不一會兒就吐出了一根長長的灰色絲線。
那玩家崩潰地抓住絲線,伸手往外拽。
其他玩家看到,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全都迅速遠離那名玩家。
還是那玩家的同伴有點良心,不但沒有遠離,還靠過去想問要不要幫忙,但也沒忘記警戒。
灰色絲線竟然長達十多米,落到地上就快速向周圍的玩家遊過去。
砰!槍聲連響。有玩家抬手攻擊那條灰色絲線。
呼!火焰燃起。
可灰色絲線不怕子彈也不怕火燒,竟然依舊一路向前。
玩家們躲避的同時也不斷攻擊絲線。
可絲線的防禦力極強,在多方攻擊下,竟然還能向玩家挺進。
那名吐出絲線的玩家臉色蒼白,隻要想到那樣長一條絲線就藏在他身體裡,他就要崩潰。而且他總有種身體內似乎還藏著更多絲線的可怕幻覺,恨不得剖開自己的身體,把那些像是線蟲的絲線全都找出來。
“哈哈哈!”怪異的笑聲再度響起。
灰色絲線陡然一頓。
哈哈哈的笑聲不斷,灰色絲線往哪裡遊走,笑聲就在哪裡響起。
“是那個小醜,它在用笑聲阻攔灰色絲線。”
這下玩家們也反應過來了,隻要那灰色絲線靠近,立刻大聲笑。
灰色絲線果然討厭笑聲,它隻要聽到笑聲就會停下。
等到周圍響起一片笑聲,還不停歇時,灰色絲線似乎受不了一樣,轉頭就衝回了瘴氣中。
玩家們終於可以鬆口氣。
沒有情緒的大笑也是很累的。
江瀾麵色怪異,他剛才也逼出了笑聲,天知道對他這個連笑容都極淡的人來說,發出那樣的大笑聲是有多麼尷尬和痛苦。
但現在事實證明,笑聲真的有效。
於是,遠離江瀾的玩家們又跑回來了。
既然有對付倀獸控製者的方法,那當然還是團結合作更有效率。
“倀獸控製者……至少我們知道了暗中謀害玩家的東西叫什麼。”說自己聽到哭聲的黑人女玩家霍莉說道。
江瀾理智地道:“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尋找娃娃魚,雖然不知道這場遊戲中的娃娃魚長什麼樣、有什麼習性,但魚類,正常來說總是生活在水裡,而這裡唯一能和水扯上關係的……”
眾玩家一起看向被瘴氣籠罩的沼澤地。
“是傷口!我之前感到脖子似乎有點刺癢,就抓了抓。”一道聲音傳入眾玩家耳中。
是那個嘔吐出灰色絲線的玩家,他正在跟同伴回憶他是怎麼中標。
“當時我沒在意,你們看我的脖子這裡是不是有傷口?”該玩家手指著脖子某處,讓同伴看。
同伴仔細看了,點頭:“似乎是有點擦傷,就像是被小蟲子叮咬後又被抓撓的痕跡,不重。”
“但有傷口了對吧?”那名玩家神經質地不斷詢問。
“算是傷口。”他的同伴再次點頭。
“所以那個聲音說的是對的。不能有傷口,有傷口就會被那線蟲一樣的灰色絲線侵入體內。而被灰色絲線侵入,就會變成被控製的倀獸。”
江瀾聽到這裡,開口道:“被控製者的血液呈現灰紅色應該也和那灰色絲線有關。現在開始,大家儘量保護好自己,哪怕最微小的傷口都可能讓我們變成倀獸。”
“幸好還有那個小醜,它能提醒我們。它似乎能發現灰色絲線,隻要它笑出聲音就表示灰色絲線靠近了。”細心的霍莉伸手一指。
眾玩家這才發現,那個小醜竟然還跟在他們身後。
看到玩家們看它,那小醜竟然還扭了扭,揮起手像是在打招呼。
玩家們:“……”
“這是誰的召喚物還是特殊技能?”
“就讓它這麼跟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