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農跑過去:“等多久了?”
“我們也是剛來。”說話是穿著夏威夷衫同學,名叫張偉,他就是之前和原主有矛盾那個人。
“對啊,看起來好乖乖仔。”這人是趙剛,他和張偉是好朋友,平時一起玩。也是在張偉衝動時候阻止他那個人。
“我本來就是學生嘛,倒是阿偉阿剛,你們穿得很威風啊。”看他們蓬鬆中短發,還有時尚喇叭褲,走出去就是拉風少年。
“噓,出來不要叫我阿偉,太土了,叫我威廉。”阿偉說,學生們都喜歡彆人叫自己洋名,覺得洋名才時尚。
“好啊。對了,我們先去哪裡?”
說到這個,他們就來勁兒,張偉一個跨步,把手臂放在安以農肩膀上:“先坐電車到碼頭,然後做小輪渡海,我們今天去看電影啊。我老豆聽說我要出來玩,給了我三十塊錢。”
“你老豆真是大方,我就慘了,隻有十塊,還不夠剪兩次頭發。”趙剛摸著自己頭發,他剛剛做過全套頭發護理吹剪,花了六塊錢。
張偉拍著自己胸脯:“那是,今天我請客,請你們吃冰淇淋,最貴那一種。”
看著兩人喜笑顏開樣子,安以農沒好意思說自己帶了幾千塊出門,他隻是問:“有什麼電影?”
“龍虎堂,是快意恩仇江湖故事。我最喜歡演員演,他就是演‘天刀門大弟子’那個演員。”
安以農沒聽過,也沒看過,不過不妨礙他參與話題:“哇,那真是厲害了。”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他打起來真是,哈!哈!哈!(比劃手腳)真是太帥了!阿剛也這麼覺得吧?”張偉又問基友。
趙剛想了想:“我覺得還是碧海情天那個男主演更猛,更會打。他使雙刀,刷刷刷,快得都看不見刀,那才是刀光劍影。”
他們就吵起來,都覺得自己看中明星更帥更猛更能打,友誼小船眼看著就要翻了。
“看電影啊……”安以農想起以前看電影時候了。
雖然他做古人時間更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世記憶強化過,安以農記得最清楚感受最深依舊是作為‘安以農’那一生。
在安以農記憶中,電影院一般設在熱鬨市區,有些在廣場內部,有些是單獨一個電影院,外麵往往還有巨大光屏,放些預告片吸引觀眾。
就是沒想到,在這個年代,想要看電影還得先跨海。當然,也可能是那個電影院比較合張偉心意。
其實什麼電影院都行,安以農現在已經充滿期待。
以前是公眾人物,他隻能戴著口罩偷偷摸摸去看電影。現在作為普通人去,不知道這個年代電影會帶來什麼驚喜呢。
他們三人先坐了電車,安以農第一次坐這種有軌道雙層電車。
電車一個人收費五毛,上去後會有售票員拿錢給票。比較好玩是,司機停車時候,電車會發出‘丁丁’聲音。
他們來時候剛好是上班高峰期,隻能分散開,坐到三個位置上。
很多人周末也不休息,所以電車上擠滿了穿著白色藍色襯衣職業男女,以及安以農這樣出來玩中學生。
安以農看著他們,他們也看安以農,看他被光影雕琢得越加精致臉龐,還有那格外有神,以至於看過就難以忘記眼睛。
本來被人注視已經是習以為常事情,但是不知道是環境影響還是怎麼,安以農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天潼臉紅了。”不遠處張偉對著他擠眉弄眼。
“喂。”安以農側身看窗外,結果窗外也開過一輛雙層巴士,後麵還拖著一個單層巴士,都在軌道上走。那個拖拽單層巴士就是‘頭等座’了,不過很吵,通常享受不到頭等座快樂。
遠遠,有清亮歌聲傳來,和這個時代一樣風情萬種聲音,歌聲熱情充滿了包容力。
他看到街上穿著黑色皮鞋、黑色長襪和綠色短褲交警,他正在指揮交通,還看到帶著貝雷帽時尚女性,抱著公文包匆匆走過。
穿著黑色短裙、白色短襪和小皮鞋女學生們邊走邊打鬨,一個身穿黑色唐裝頭戴抹額老婆婆拄著拐杖慢慢走在她們後麵,並且麵容嚴肅眼神帶著審視。
人群裡還有幾個穿著修身大衣外國人,他們有戴著眼鏡,有打著波點蝴蝶結,一邊笑一邊慢行。
外國人附近還有一個帶著孩子婦人,婦人一身淺藍色褲裝,穿著拖鞋,頭發燙得蓬鬆而柔軟,小孩子穿著藍色碎花套裝,褲腳預留了一截,並不十分合身,但是頭發上綁了兩個蝴蝶結。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富裕,但他們都在努力讓自己活得漂亮體麵一些。
電車慢慢走,在丁丁聲中,畫卷一點一點展開,又一點點卷起,安以農看得目不轉睛。
“生氣啦?”張偉和趙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後麵位置上,他們指著一個有著巨大蛋糕招牌店,“那家店蓮蓉月餅好吃,但是很貴。”
“有多貴?”安以農好奇地問。
“一盒要二十多塊啊。”張偉感歎道。
“不過我家裡有供月餅會,中秋時候可以拿回來五盒月餅,全部分送完,家裡還有一盒可以吃。我喜歡純正蓮蓉,可惜每次留到最後都是蛋黃蓮蓉月餅。”
“供月餅會?”
安以農疑惑寫在了臉上。
張偉和趙剛對視一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也是,有錢人不用這個,什麼時候想吃都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