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師兄打擺的腿杆立即挺直了,扭頭飛快梳理了幾下羽毛,想往劍靈身邊湊。彤鶴瞥了它一眼,昂首化作一團劍火,遁入青竹劍中。
鶴師兄連它的一片羽毛都沒有摸到,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地哭嚎。
虞意收回青竹劍,走過去安慰地拍拍它的翅膀,“哎呀,沒關係,等下回我給你好好打扮一番,再讓劍靈出來,讓你們見麵。”
丹頂鶴一下揚起腦袋,疑惑地鳴叫一聲。
虞意便得意地叉腰,昂首道:“當然,我已和彤鶴心靈相通,以後隨時可以召喚它出來。”
鶴師兄張開翅膀,興奮地蹦起來,撲到虞意懷裡。
虞意和鶴師兄打鬨片刻,封好器爐,出來器樓。剛一踏出器樓大門,便見一條肥碩的小黑蟲忽而從上方垂落下來。
虞意瞳孔驟縮,條件反射地往後退出一步,一道劍火從指尖彈出,將那條黑蟲燒毀了。
“什麼東西?這器樓竟然有蟲?”虞意目光四下掃一眼器樓的大門,快步跑出來,哪知她的腳剛落到地麵上,腳邊又是幾道黑影閃過,再次從地底翻出四五條漆黑的肉蟲。
就這還不止,不遠的花叢也發出簌簌聲響,枝葉翻動間,露出無數條趴伏在葉片和花瓣底下的黑蟲,器樓外的牆縫裡也在往外鑽黑蟲子。
更令人渾身發麻的是,現在這些蟲子全都飛快地往她故湧而來,隻在一個眨眼間,虞意就快被遍地的黑蟲包圍了。
半空中還不斷有黑色的蟲子從樹上垂落下來。
一條蟲子她還沒有這麼害怕,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這種蟲子,簡直要嚇死個人。虞意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跳
舞,頭皮上一陣陣發麻。
這些黑色的蠕動的肉蟲子,比什麼妖魔鬼怪都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尖叫地趴到丹頂鶴背上,指尖的劍火亂飛,喊道:“鶴師兄鶴師兄!”
丹頂鶴馱著她,張開羽翼扇飛湧來的黑蟲,長長的喙篤篤篤地敲向地麵,快如閃電,一口一條蟲子,吞入腹中。
這些黑蟲專程埋伏在這裡,顯然不是什麼尋常蟲子,虞意擔心鶴師兄吃壞肚子,想要阻止它,“你彆什麼都往肚子裡吞,萬一有毒呢?”
鶴師兄咂巴咂巴嘴,隻嘗出肉蟲的肥美,全然不聽虞意的勸告,很快就橫掃一片黑蟲。
將最後一條躲藏起來的小黑蟲從地底挖出來吞下後,鶴師兄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虞意:“……”行吧,鶴師兄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麼事。
她感激地抱住丹頂鶴的脖子,誇讚道:“鶴師兄,你吃蟲的樣子真的很帥,你就是這世上最帥氣的仙鶴。”
丹頂鶴昂首鶴鳴,它當然知道自己是這世間最帥氣的仙鶴,不然又怎麼配得上那般高貴美麗的劍靈。
一人一鶴在器樓外的動靜也引來了純焱閣的人,虞意正好和他們結算了租賃器爐的靈石。
虞意在傳承劍境當中修的是心劍,神識並不受外界時間約束,她自以為在劍境中過去了兩年,但外界也不過才一月光景。
她領著丹頂鶴往外走,在純焱閣外左右看了看,沒想到薛沉景竟然不在,她還以為自己一出來就會被他重新黏上。
不過,他不在正好。
虞意撫摸著鶴師兄的羽毛,看了一眼天色,琢磨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直接離開鄞州城,反正她到鄞州來的目的已經全都完成了,以後便跟著鶴師兄一起遊曆,四處曆練。
她這般想著,抬步往鄞州城外走,邊走便摸向儲物袋,想掏出地圖來看看。
恰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喊道:“請問姑娘可是青玄道人的徒弟?”
虞意聽到師父的道號,立即轉頭看去。
來者是三名修士,白衣玉冠,身穿統一的仙門服製,往她走來。
當先那人道:“在下張哉,是仙盟朱雀司修士。”他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塊巴掌大的玉製令牌,令牌鏤空雕刻神獸騶虞,在騶虞額上刻有“仙盟”二字,背後是持令人的名姓。
這令牌上有仙盟印信,一般人無法偽造,也不敢偽造。
虞意疑惑地抬眸打量他們,不知仙盟找她何事。
張哉神態清冷,卻也不失禮數,收回仙盟令牌後,先是朝她拱手施了一禮,才解釋道:“姑娘的師父青玄道人也曾在仙盟任職,為朱雀司青之一堂堂主。”
虞意心中詫異,不動聲色地垂了下眸,見鶴師兄在她臂彎下點了點頭。這麼看來,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青玄道人竟是仙盟修士,她一直都以為她的師父隻是一個散修。
張哉簡要說完,抬手一揮,空氣中浮出一行行金色的字跡來。
虞意仔細掃過契約書的內容,頷首問道:“那張道友此番前來,是為何事?”
張哉道:“青玄道人曾在仙盟立下這份契約書,答應為仙盟辦理九件事,如今尚餘一件未能完成,姑娘既然繼承青玄道人衣缽,也理應替師完成未儘之事。”
沒想到師父還給她留了一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