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憑她自己的力量,離開方家後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無法成為高級機甲師對她的打擊並不致命,她在短暫的頹喪之後很快調整好心態,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冶煉師。
可惜,即便她忍受外人的逢高踩低,也沒能安安靜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過分年輕的女孩並不清楚她的存在,對某些人而言就是威脅,倘若她真的成了天繁星屈指可數的高級冶煉師,他們之前算計她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所以即便她不在意旁人欺負自己,也不可能如她心中所想,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高級冶煉師。
時繁西輕緩地笑了聲,淡漠的目光落在出現在比賽台上的C+級黑色機甲上。
人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是這樣,沒道理其他人能躲過一劫。
時繁西笑得眉眼彎彎,在保護罩還沒打開時,高聲對著台上喊道:“堂哥,你怎麼在這麼小的賽場裡戰鬥?可讓我好找。”
方見澤正想快點解決完這場戰鬥回去休息,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先是腦子發懵,旋即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隔著機甲對上時繁西的視線,方見澤的心情猶如風平浪靜的海麵驟然卷起狂風巨浪。
從他被罰來機甲賽場,他的死對頭都來看過熱鬨,方見澤自然是氣得牙癢癢,但他拿那些看熱鬨的人沒辦法,隻想著等他能駕駛A級機甲後再去找回場子,這些天也沉寂下來不少,不像剛來的時候天天發脾氣。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害他淪落至此的‘方溪’也敢來看他熱鬨,還笑裡藏刀的說出這麼句捅人心窩子的話。
不等他反應,時繁西又說道:“我看這裡的賽場安排,好像是通過觀眾的打賞安排的。”
“堂哥,你又不是沒錢,怎麼不打賞打賞自己,換個高級點的賽場,也好讓更多人看到你在賽場上的表現,讓老頭子早點把你放出去。”
時繁西一句接一句,說得方見澤麵色鐵青,眼球上爬滿紅血絲。
彆人的嘲笑方見澤氣過之後,隻會想著日後去找場子,‘方溪’的嘲弄卻好像一柄柄刀子紮在他身上,紮得他心態不穩,恨不得馬上提著刀過來把人砍了。
偏偏時繁西還不消停,“該不會是你被罰來機甲賽場之後,連零花錢都被停了吧,真是怪可憐的,要不我打賞你一些,方見淼前些天剛給我打了一十五億呢,我正愁該怎麼花,不如就花點在你身上吧?”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本就被她氣到的方見澤再聽到這番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能的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方見淼怎麼可能給‘方溪’那麼多錢?他瘋了嗎?而且他哪來那麼多錢?
方見澤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深呼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方溪’想讓他在這場比賽中發揮失常,所以故意說這樣的話搞他的心態。
即便如此,他的心底還是出現了一道聲音,一遍又一遍告訴他,‘方溪’想搞他的心態,也不會拿這種一聽就相當離譜的事情來影響他,她現在會在這裡耀武揚威,就是因為她真的拿到了一十五億。
儘管時繁西看不到方見澤此刻的臉色,也能猜到他現在的心境,一個脾氣暴躁,聽風就是雨的人,誰說的話他都會信。
她說出這些,並非想讓方見澤輸掉比賽,而是要他和方見淼兄弟倆狗咬狗。
以方見淼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告訴方見澤這個大嘴巴,他和方見心合作,決定用錢打發掉‘方溪’。
而他一旦無法解釋清楚此事,方見澤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如她所想,方見澤現在恨不得馬上離開賽場,給方見淼發通訊,問他‘方溪’說的話是真是假。
但他現在並不能在機甲賽場行使特權,他的對手已經站到了賽場上,賽場外為數不多的觀眾也都叫囂著比賽快點開始。
單炆聽著這兩堂兄妹鬥法,眼皮直跳,他也想知道方見淼為什麼會給‘方溪’那麼多錢,可‘方溪’顯然不可能為他解答疑惑。
偏巧這時候,時繁西偏頭對他道:“我聽說機甲賽場有個厲害的黑客,能讓我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