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西單手托腮道:“恐怕快是個死人了。”
她之前與北寒宿相處,倒是沒看出來他有這麼強的戰鬥力,與C+級蠍尾鼠肉搏還能占據上風,隻不過傷的也挺重,要是沒有接受好的救治,命恐怕就得交代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蘇澤明不鹹不淡道。
時繁西眉頭微挑,“你這句話我很喜歡,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言罷,她打開卡座上的打賞渠道,將裡麵的一千萬星幣全部砸給北寒宿。
如此巨額的打賞響徹整個觀眾席,同樣聽到打賞的北寒宿抬眸,身體仿佛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在比賽台上的雙腿猛然彈跳起來,朝已是強弩之末的蠍尾鼠飛撲而去。
時繁西對單炆道:“他長得真好看,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人了。”
單炆額前的冷汗簌簌而下,幾乎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即小心翼翼看了眼大搖大擺在卡座裡坐下的蘇澤明,生怕惹這位大少爺不快。
蘇澤明不是衝動易怒的人,他眯眼盯著時繁西,輕嗤一聲道:“方小姐,你還沒成年吧?方家知道你在外頭這麼放肆嗎?”
“這哪算是外頭?”時繁西意味不明回答。
天虹市機甲賽場明麵上是單炆在經營,可誰又不知道天方機甲才是背後真正的掌控者?
蘇澤明聽懂了她的話中之意,撩了撩外套站起來,“既然方小姐這麼愛撿垃圾,那他就送給你好了,隻是你可要小心點,彆一不小心被他反咬一口。”
時繁西笑意盈盈道:“養狗嘛,我說不定比您更有經驗。”
蘇澤明不再理她,大步往外走。
單炆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收了笑容的時繁西,一時間竟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
他小心翼翼道:“一小姐,方少的意思是……”
單炆是知道北寒宿的,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個人,又在00號中央賽場打的這麼凶,他怎麼可能沒印象?
但他也僅是知道這人跟蘇澤明有點關係,並不清楚兩人的具體牽扯。
蘇澤明經常讓人給北寒宿安排與變異生物決鬥,照理說是把他當成玩意兒,可每次北寒宿重傷垂死,又是他命人一定要將他救活,跟個神經病似的,讓人琢磨不透。
“他都說把人送我了,當然不至於出爾反爾,比賽結束後,你把他送去天虹市第一醫院,讓他接受最好的治療。”
言罷,時繁西站起身,又回望一眼獲得最終勝利,握著染血的匕首硬撐著身體站起來的北寒宿。
實在難以想象,表麵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機甲師,會有這麼強的爆發力,以及那麼犀利凶狠的眼神。
這樣的人,真有意思。
她跨步走出機甲賽場,單炆還在琢磨著她怎麼就突然看上北寒宿了,見她離開,一秒也不敢耽擱,連忙跟上。
十分有眼力勁兒的秘書則停了下來,吩咐人按照時繁西的意思把北寒宿送去天虹市第一醫院。
確定時繁西這次是真要離開機甲賽場了,單炆笑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還招呼她有空過來玩,麵子上做足。
等她乘坐的懸浮車消失在視野裡,單炆臉上的神情立刻收攏,哪還有剛才的卑微諂媚,他瞥了眼身旁的經理人,冷聲道:“牧陌那個狗東西呢?”
敢在‘方溪’麵前故作姿態,陰他一把,他是不想活了嗎?
經理人一晚上提心吊膽,此時聽到他的話,冷汗簌簌而下,磕磕巴巴道:“我派人跟蹤他,但出了機甲賽場之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把我們的人甩了,現……現在我們找不到他的蹤跡……”
單炆的臉色陰沉下來,嗬嗬笑了兩聲,“給我去把他老子抓過來,有那老東西在,他跑不了!”
經理人連忙點頭應是。
時繁西坐上懸浮車就知道車裡不止她一個人,她不慌不忙摘掉蓋住左手機械骨骼的手套,指節碰撞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出來吧,讓我請的話,不保證你還能全須全尾跟我說話。”
躲在懸浮車前座底下的牧陌緩緩抬起腦袋,他還是那副陰鬱的模樣,在車內暗淡的燈光下,還多出幾分令人不適的陰冷。
“入侵機甲賽場監控係統的是你?”牧陌問道。
他聲音沙啞,由內而外透出一股冷意,像藏在角落裡的毒蛇,悄悄吐著蛇性子,準備在最恰當的時機一口咬向獵物的咽喉,一擊斃命!
時繁西稍顯驚訝地看過去,“為什麼覺得是我?”
西子硯的黑客技術連天繁星主係統安吉拉都追蹤不到,這個看起來與世界格格不入的青年,卻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從而揣測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