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西一早猜到方溪母親的死可能不簡單,本以為會是方堯的妻子做的,沒想到幕後黑手是方老爺子,隻能說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方旻心狠手辣,一心想著讓天方集團成為第二個北辰集團,如何能忍受可以帶領天方集團走向更高處的方堯脫離他的掌控?
方溪能保住一條性命,說不定還是他從哪個渠道知道了方溪的精神力等級,特意留她一命,並光明正大將她帶回方家。
牧陌知道該怎麼當一個聾子,眼觀鼻鼻觀心,沒有接她的話。
時繁西卻忽然笑起來,“你替我將這份材料,悄無聲息地送到方旻的智腦裡。”
牧陌略有意外,轉念就想到她的意圖。
方旻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必然是不將方溪母女看在眼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他不在意的事情突然出現,越能讓他心裡難安,且會拚命去查給他發送文件的是什麼人。
“還有當初北辰集團的事情,你每天晚上準時送點資料給他,確保他能夠看見。”
時繁西不指望方旻那樣的人會反省自己年輕時做過的惡事,但他經曆過天方機甲因為北寒宿的母親差點敗落的事情,這次再被人悄無聲息威脅,必然會心神不寧。
人一旦失去分寸,就會出錯。
想必明商機甲和祝融機甲的新品零件、機甲就要上市了,到時候方旻就會意識到自己花一百億買了一張廢紙,屆時必定更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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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資料很簡單。”西子硯麵前漂浮著好幾個虛擬屏幕,上麵是牧陌的所有信息。
牧陌大概猜到時繁西會讓人查自己,也有心在她手底下做事,什麼都沒藏。
他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親母親都是六等公民,他剛出生時家庭還算和睦,但在他三歲的時候,父親忽然迷上了機甲賽場的賭局,把家裡的存款賭得一乾二淨,還酗酒。
他喝醉了,回到家就打牧陌的母親,牧陌的母親是個軟弱的女人,不敢和他離婚,賺回來的錢也全部被他拿走。
日子就這麼過著,直到牧陌十六歲,他的母親終於在又一次挨打後,脊椎斷裂,因為沒錢治療隻能癱瘓在家。
牧陌為了治療母親,與機甲賽場簽訂了近乎賣身契的合同,拿到錢後他悄悄帶著母親去醫院治病,卻還是被賭鬼父親找上門。
他主動表示每個月給賭鬼父親錢,賭鬼父親才沒有把他的母親帶出醫院,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十年。
上個月,他的母親知道了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賭鬼父親賺錢的工具,還為了救自己把一輩子都搭進機甲賽場,趁著牧陌不注意,用水果刀割喉自殺。
母親的死亡解開了束縛牧陌二十多年的枷鎖,從那之後,他就沒離開過機甲賽場,直到遇見時繁西。
“你盯著點。”時繁西說道。
西子硯點點頭,又說道:“機甲賽場那些攔截程序全都被撤走了,應該是他的手筆,這份投名狀,倒也不錯。”
時繁西道:“先讓他在天繁集團乾一段時間,看看可不可用。”
兩人正說著話,時繁西的智腦彈出一則通訊,是閻川的。
自打時繁西打算整頓九號貧民區後,閻川和羅睦每天都會把對九號貧民區的安排同步到三人所在的小群,方便時繁西隨時查看,隻有比較重要的事情才會直接來通訊。
她接通通訊,閻川的麵孔出現在虛擬屏幕上,他的長相偏於凶狠,此時眉頭緊皺,仿佛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
時繁西主動問道:“發生什麼了?”
閻川歎了口氣道:“今天我們去輻射汙染區獵殺變異生物的隊伍被四合的人伏擊了,好在我們的人反映及時,隻是受了點傷。”
“何默?”時繁西微微眯起眼。
她還沒想著去收拾何默,他倒是不怕死送上門來了。
“八號貧民區裡鬥出個結果了?”時繁西問道。
這才過去多久?還不到一個月,天方機甲扶持的勢力不該乾不過四合才對。
“何默坑了遠航機甲一把,找天方機甲投誠,現在又成了天方機甲養的狗。”
時繁西頗為意外,“那他還真挺有本事。”
既然這樣,也該是時候完成答應許醫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