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江雲蘭找遍了附近所有寺廟和道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不太好,不管去哪裡, 不是這個大師在閉關,就是那個大師去雲遊了。倒是還有許多騙子慕名找上門來,卻都因為不是江雲蘭想要找的人,一下就被拆穿, 全都被轟了出去。

想要讓所有人都相信寧暖的命數, 那必須得找個德高望重的大師才行, 隻有那些有名望的大師親口說了,大家才會相信。

隻是大師也沒有那麼好找的。

江雲蘭在心頭數著日子, 眼看著離上輩子寧暖和安王見麵的時間越來也近,她更是急得口舌都生了燎泡, 連喝水都要疼得吸氣。

寧暖擔心不已,忍不住道:“娘萬萬不必為了我的婚事這般費心, 若是因此傷了身體, 我才是要過意不去。”

“這算是什麼,阿暖你的事才最重要。“江雲蘭憂慮地道:“娘這運氣實在是不好,到了這個時候, 連一個大師也找不到,不管是雲山寺的慧真大師,還是抱陽觀的清風道長, 全都抽不出空來。娘還等著阿暖你的名聲變好了, 趕緊給你找一個好人家呢。”

“娘……”

“阿暖, 你不懂。”江雲蘭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你也不要和娘說什麼嫁不嫁的事情, 娘做這些,也都是為了你好,你隻管聽著就是,有些事情,娘也不好和你說。不過你放心,娘這番動作,必定也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不信你問你爹,你爹是不是也讚同娘的想法?”

寧暖無言。

在這件事情上,寧彥亭的確和江雲蘭站到一邊,不管她說什麼也沒有用。

寧暖隻好不再提這件事情,看著她喝完了敗火的涼茶,才又說:“那哥哥呢?”

江雲蘭動作一頓:“他?他怎麼了?”

“哥哥最近是又惹娘生氣了?還是惹爹生氣了?”寧暖納悶道:“前幾日,爹歸家以後,二話不說就罰了哥哥一通,娘你也沒有攔著,還攔著香桃不讓她告訴我,等我知道的時候,哥哥連床都下不來了。”

直接被寧父寧母兩人打得屁股開花,這幾日連書院也沒有去,被關在屋子裡溫書。

兄長身邊的小廝偷偷給她遞了信,是寧朗親筆寫的,讓她幫忙在爹娘麵前求求情。寧暖也是納悶不已,可當時寧父寧母都在氣頭上,她也不敢在那個時候求情,生怕會反過來激怒兩人。這時候,看著兩人總算是不關注寧朗了,她才終於說出了求情的話。

江雲蘭動作一頓,問:“是你哥哥讓你來的?”

寧暖嘴角彎了彎:“被您猜中了,那娘能不能告訴我,這好端端的,哥哥又犯了什麼錯?我問了他身邊的小廝,這段日子裡,哥哥一直都乖乖的去書院,也沒有找之前的朋友,更沒有惹出什麼事情來。”

“誰說沒有的?”江雲蘭眉毛一豎,一想起寧彥亭告訴她的事情,張口就要怒罵出聲,還好她即使想起來寧暖在旁邊,才艱難地將未出口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裡。江雲蘭隨口扯了個理由:“近日書院大考,你哥哥拿了個丁等倒數,你說氣不氣人?”

寧暖失言。

這……這倒的確是個會被打的理由。

“哥哥一向如此,娘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哥哥近來已經上進了許多,讀書這件事,也不能急著出成績,哥哥的學問不是比從前還長進了不少?”寧暖求情道:“再說了,若是將哥哥關在屋子裡麵不出來,去不了書院,過個幾日,他的學問不是又落後了彆人?”

江雲蘭心道:她不讓寧朗出來,難道是為了讀書?

當然不是!

她和兒子說過多少次,讓他千萬要離安王遠一些,以後不能再和安王接觸,可結果呢?寧朗這個蠢貨陽奉陰違,非但沒有聽她的話,還和安王成為了朋友。兩人好到了什麼程度,連寧彥亭下朝時遇見了安王,安王還特地從馬車上下來和他打招呼!

寧母魂都快嚇沒了。

怎麼上輩子她沒聽說過,兩人有這麼要好?!

怎麼這重來了一回,兩人就好的跟個親兄弟一樣了呢?!

“阿暖,這事你彆管。”江雲蘭憤憤道:“你哥哥他不長記性,不好好教訓他一頓,他永遠也不明白。他一向喜歡往外麵跑,坐不住,如今我讓他待在屋子裡,憋一憋他,他自然就知道錯了。”

寧暖張了張口,目光觸及到娘親臉上的憤怒,又將求情的話咽了回去。

她在心中道:大不了……大不了下次哥哥再給她遞紙條時,她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對了,阿暖,這段日子裡,你不要再出門了。”

“什麼?”

江雲蘭鄭重地道:“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娘都給你買來,或者讓香桃去外麵跑腿,隻是你自己千萬不要出去。”

“為什麼?娘?”寧暖不解:“前幾日,你不是還讓香桃拉著我出門嗎?”

“我這是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

江雲蘭含糊道:“你聽我的就是了。”

寧暖隻好又道:“那娘,我什麼時候才能再出去?”

“這……”江雲蘭遲疑了一下,說:“等是時候了,我再告訴你。”

寧暖傻眼。

前腳哥哥剛被關了禁閉,後腳她就被軟禁了?

寧母卻是說到做到,剛和她說完這番話,後腳就又通知了寧府所有下人,讓他們看著小姐,彆讓小姐跑出去。

這消息傳到了被關禁閉的寧朗耳中時,寧朗差點落下眼淚來。

等寧暖來看他的時候,寧朗拉著她的手,不停地道:“阿暖,是哥哥連累了你,若不是我讓你幫忙求情,娘怎麼會把你脾氣撒到你身上。娘平日裡最寵愛的就是你了,對你百依百順,什麼時候這樣對你過,她連門都不讓你出了……我們兄妹倆怎麼就那麼慘啊!”

寧朗伏在床上,感覺被寧彥亭拿木尺抽了一頓的屁股隱隱作痛。

寧暖問:“那哥哥告訴我,你是做了什麼,才讓娘這麼生氣,如今連我也不能出門去,哥哥,我這都是被你連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暖,等哥哥屁股上的傷好了,等我能出去了,我給你買首飾,買胭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我給你賠罪。”寧朗頓了頓,又道:“隻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惹爹生氣了。”

“真的?”

“可不是嘛。”寧朗翻了個身,受傷的屁股一碰到硬邦邦的床板,他頓時又痛的哎喲哎喲叫喚著翻了回來。“那天爹剛回家,就直接來找我,他臉黑成那樣,我還以為我又犯了什麼錯,結果他二話不說就來打我,我才是最不明白的,我趴在這兒想了好幾天,可還是沒想出來。”

寧朗轉過頭來看她:“阿暖,你也沒打聽出來什麼?”

寧暖搖頭。

寧朗咬牙憤憤:“爹莫不是在外麵受了氣,結果找我來出氣了吧?!”

寧暖失笑:“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看是哥哥做錯了事情,隻是自己沒有發現吧。”

寧朗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阿暖,最近娘都做了些什麼?”他壓低聲音問道:“娘說要幫你恢複名聲的,隻是我怎麼一直沒等到動靜,她當真是想到主意了不成?”

“那是自然。”

“若是娘沒有想到主意,那我還可以去找安王。”寧朗又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趴著:“安王還答應了我,說是會幫你物色合適的人選呢。”

寧暖聞言蹙眉:“哥哥,你說什麼?”

“我說,安王答應了我,還會幫你物色我的妹夫。”寧朗壓低聲音道:“此事你千萬不要告訴爹娘,等安王有了消息,我再告訴他們,肯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豈止是大吃一驚,這已經是嚇一大跳了。

寧暖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哥哥,之前爹爹和娘親不是與你說過了,不能再用此事去麻煩安王,我也與你說過,難道你都忘了?”

“我都記得呢,可安王和我是什麼關係,我們關係好著呢,比你知道的還要好,他還說了,要替我找一個比他還要好的妹夫。”寧朗不禁憧憬:“比安王還要好,那得是什麼樣的神仙人物啊。”

寧暖霍地站了起來。

“哥哥!你……”寧暖氣急,她原地轉了一圈,又急急忙忙去書桌上拿了紙筆,放到了寧朗的麵前,催促道:“哥哥,你快寫。”

寧朗懵逼:“寫什麼?”

“自然是和安王道歉,和安王殿下說清楚,我的親事,不能再麻煩安王殿下了。”寧暖急道:“那是我的親事,哪裡有麻煩安王殿下的道理,此事若是讓彆人知道了,讓彆人會如何想?”

“想、想什麼?”寧朗徹底懵了:“安王好心幫忙,這也不可以?”

寧暖睜大了眼睛,和他對視了半晌,才垂下了頭來。

“哥哥總是這樣,不論我說什麼也不聽。”寧暖有些難過地道:“我說過,爹爹和娘親也說過,哥哥卻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隻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做,哥哥說是為我好,可又哪裡考慮過後果?”

眼看她說著說著就要掉下眼淚了,寧朗連忙抓著紙筆爬了起來,慌慌張張地道:“我寫,我寫,阿暖,你彆哭,我照你說的那樣做就是了。”

他也顧不上自己的屁股痛不痛了,連忙坐到了書桌前,將紙筆攤好,又眼巴巴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寧暖:“阿暖,我該寫什麼?”

寧暖抹了抹眼睛,才站到了他身邊來。

“我說,哥哥跟著寫就是了。”

“好。”寧朗低頭,按著她說的話寫了起來。

等他一□□爬字寫滿了整張紙,寧暖的話才停了下來。

寧朗吹了吹墨跡,討好地將這張紙呈給她看:“阿暖,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寧暖瞥了一眼,瞧著他滿臉討好,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咳了一聲,故作嚴肅地道:“哥哥還得好好練練字。”

“都聽阿暖的。”寧朗不住點頭:“我明天,不,今天,等會兒就練。”

寧暖破涕為笑。

她將信小心收好,又說:“那我讓人轉交給安王殿下。”

“好。”寧朗點頭說:“我身邊的小廝,如今全都是娘的狗腿,我說什麼都不管用,他們隻聽娘的話,我昨日想喝杏春樓的酒,他們也不願意幫我買來,如今要讓他們幫我遞信,那就更不可能了。阿暖,隻能麻煩你了。”

寧暖心想:若是她親自來,她也能放得下心。

她出了寧朗的屋子,便找來一個小廝,讓他幫忙送信。寧母雖然不準她出府,可其他卻是答應的,小廝接過信,連忙跑了出去。

等到了安王府門口,他也按著寧暖的吩咐,隻說信是他們少爺送的。

寧朗是安王府的常客,那封信很快就由守門侍衛交到了管家的手上,又由管家交到了楚斐的手上。

楚斐一打開信,便挑了挑眉,一雙眼睛彎了起來,如沐春風一般,整個人都樂陶陶的。

管家眼前一亮,立刻問:“是王爺心上人,托寧公子給王爺送信來了?”

楚斐斜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管家隻好閉嘴。

楚斐的目光又落到了信上。

雖然這字是熟悉的狗爬字,隻是內容就不一般了。楚斐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信絕對不是寧朗心甘情願寫的。

若是寧朗真的能想到後果,哪裡會讓他幫忙替他妹妹物色青年才俊。想來又是寧朗管不住嘴巴,將這事禿嚕了出去,說不定,又是讓寧家小姐知道了,才逼著他寫了這一封信。

楚斐隨口問:“送信來的是什麼人?”

管家連忙道:“不是寧公子身邊常用的小廝。”

“那就還是寧家的下人了?”

“正是。”

楚斐摸了摸下巴,揮退了管家,又招來人問:“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回王爺,寧夫人正在派人打聽慧真大師的去向,似乎是有事相求。”

“慧真大師?”楚斐頓了頓,又問:“慧真大師如今身在何處?”

“慧真大師正在外雲遊。”

楚斐彈了彈信紙,說:“去,給慧真大師去信,就說他之前欠本王的人情,本王要在現在討回來了,讓他快點回到京城裡來。”

那人應了下來。

“我讓你調查的關於寧家小姐的事情呢?”

那人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紙,遞到了楚斐的手中。

楚斐接過,掃了一眼,將紙放進懷裡,又揚聲道:“給本王拿紙筆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