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

入夜後,寧朗用過了晚飯,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麵前攤著一本他偷偷藏起來的話本,書頁上的故事正在精彩處,可他卻看得心不在焉的。

忽地,外麵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寧朗立刻回過了神來,警覺地抬起頭來朝外麵看去。

“誰?”

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小縫,寧朗轉頭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扔了進來,然後那窗戶又很快被人關上。

“是誰?”

外麵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寧朗眼睛轉了一圈,到底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捂著屁股連蹦帶跳地去將扔進來的那樣東西撿了起來。他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封信。

寧朗頓時納悶,信封上什麼也沒有,他將裡麵的信紙拿了出來,看到了最後的署名,才知道是楚斐給自己送來的信。

“難道剛才給我送信的,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寧朗小聲嘀咕著趴回到了床上,攤開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信裡麵說,既然他後悔了,那楚斐也答應以後不會再幫忙物色青年才俊,隻是關於幫他妹妹洗清名聲的事情,他也能幫上忙,楚斐在信中提了一句慧真大師,說是寧母最近在打聽慧真大師的下落,他可以幫忙。

寧朗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來。

隻是信還沒說完。

信裡麵還說了,慧真大師如今在外麵雲遊,回來還要一段時間,在慧真大師回來以前,讓他都不要聲張。

寧朗隻好又按捺住自己的激動,不情不願地趴了下來。

在最底下,安王還說了,聽聞他被關了禁閉,不方便出門,若是有話想要和他說的話,就將信寫好了夾在他屋子右邊第三扇窗戶上,自然會有人將信取走,如果安王給他送信,則會像是今天晚上這次一樣。

寧朗看著看著,不由得摸了摸後脖頸。

這……這聽著怎麼怪滲人的。

難不成還有一個人藏在他的屋頂,隨時監視他不成?

寧朗搓了搓手,想著他在信中說的事情,頓時又激動了起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爬了起來,去找紙筆給安王回信。

等他寫完回信以後,就將信夾在了屋子右邊第三扇窗戶上,寧朗站在窗前等了許久,隻見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夾在窗戶裡的信就不見了蹤影。

寧朗眼前一亮,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躺了回去,兀自偷笑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有了安王時常送信過來,一來一回的,寧朗也不覺得被關禁閉無聊了。安王的那個暗衛著實神奇,來無影去無蹤的,寧朗堵了好幾次都沒堵到他的人影,還會避開所有人,沒讓任何人發現過。

因著楚斐在信中說了讓他不要聲張,因此寧朗也將慧真大師的事情憋在心裡誰也沒有說。但是他到底還是憋不住,趁著屁股好了一些,就跑去找了寧母。

“娘,我聽說您最近在打聽慧真大師的行蹤,是真的嗎?”寧朗問道:“您找慧真大師,是想要讓他幫忙,恢複阿暖的名聲嗎?”

江雲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了,我……您找慧真大師的事情,府中有誰不知道啊?”寧朗一本正經地道:“這麼重傷的事情,您怎麼不和我商量呢?”

“和你商量?和你商量什麼?”

“慧真大師呀。”

江雲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你知道什麼?我和你說了慧真大師的事情,難道你還能幫我把慧真大師找來不成?”

寧朗差點就應了下來。

他心道:雖然他不能找,可是安王能找來啊。

“我打聽過了,慧真大師在外雲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江雲蘭歎氣:“若是我們等不到慧真大師回來,就隻能想想彆的辦法了。”

寧朗挺起胸膛,拍著胸脯保證道:“娘,你若是信我,就將此事交給我,讓我來,我肯定能讓阿暖的名聲恢複。”

江雲蘭看了他一眼,很快便轉過了頭,意思是明擺著不信。

寧朗又纏了過去:“娘,娘,你就信我一回。”

“你若是想幫忙,就給我好好呆著,哪也彆去,那才是幫了我大忙!”江雲蘭戳了他的腦門一下:“若是下次書院大考,你的名次再不進步,我就罰你半年的月例。”

寧朗:“……”

寧朗瞪大眼睛看了她半晌,憤憤地走了。

親娘不相信他的話,他也就隻能偷偷摸摸地來。

寧朗和楚斐你來我往通著信,這邊寧暖被軟禁在家中沒法出門,寧母也還在打聽其他大師的事情,楚斐給慧真大師去了信,慧真大師收到了他的消息以後,果然開始往這邊趕。

慧真大師回來的低調,他是在深夜回了雲山寺,又囑咐其他僧人莫要聲張,因此除了雲山寺的僧人之外,誰也不知道慧真大師回來了。

慧真大師回來的那一天,楚斐就將這個消息寫到了給寧朗的信上。

寧朗整個人都振作了起來。

他還在被關著緊閉,寧彥亭生怕他會再跑去和安王來往,因此連書院都不讓他去了,特地請了一個先生回家來教導他的功課。江雲蘭也是這般的想法,兩人都想著,等寧暖名聲的事情解決了,能夠徹底不用擔心安王的時候,再將寧朗放出去。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寧朗便吵著要出門,隻是他還沒有跑出寧府的大門,就被人攔了回來。就寧朗三腳貓的拳腳功夫,幾個人一塊兒衝下去,就將他扛回了屋子裡。

寧朗隻好又去找寧暖求情。

“阿暖,你聽我說,哥哥這回是真的有大事。”寧朗嚴肅地道:“如果這件事情被耽誤了,以後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

寧暖好奇:“是什麼事?”

寧朗一噎,不敢提前說。

寧暖又問:“爹娘知道嗎?”

寧朗:“……”

寧暖道:“若是娘親不同意,那我也不會同意的。”

“阿暖,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寧朗心痛地道:“你平日裡總是會為我求情的。”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寧暖認真地說:“哥哥總是讓人操心,若是這次我又為哥哥求情,到時候,哥哥要是又做錯了什麼,還是要連累我受麻煩。”

“可是……”

寧暖:“讓我猜猜,哥哥這次出去,是不是又和安王有關?”

寧朗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寧暖:“那與我有沒有關係?”

點頭。

寧暖說:“那我就更不能讓哥哥出去了。”

寧朗:“……”

“哥哥雖然和安王是朋友,可我與安王不認識,哥哥總是拿我的事情麻煩安王,即使是安王殿下不介意,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我知道,哥哥最近也在為我的親事擔憂,隻是此事娘已經有了主意,我相信娘,所以哥哥也不用宰麻煩安王了。”寧暖嚴肅地說:“若是哥哥再這樣不聽我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寧朗:“……”

寧朗垂頭喪氣地回了屋子裡。

大概是他做的錯事太多,以至於現在連阿暖都不相信他了。

還好還好,他雖然沒法出去,可還是能有辦法和安王說上話。

到了晚上,楚斐的信又被送到了他的屋子裡。

在信中,楚斐知道了他沒法出去的處境,因此安慰他一番,又和他保證,說是事情已經辦好了。

果然第二天,江雲蘭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什麼!?”江雲蘭驚喜地道:“你說慧真大師已經回來了?”

下人道:“是的,慧真大師如今正在雲山寺之中。”

“那真是太好了!”

江雲蘭立刻讓人去找寧暖。

“阿暖,你聽娘說,慧真大師已經回了雲山寺裡,我們去雲山寺找慧真大師,若是能讓慧真大師親口幫你洗白名聲,那以後你的親事就不用發愁了。”

江雲蘭興致衝衝的,很快便讓人準備好了馬車和一應物品,她早早打點過,如今正好能在雲山寺小住幾日,也能找機會見到慧真大師。

在上輩子,寧暖的名聲得以洗清,是在她嫁給了安王以後,成了安王妃,身份已經不同。而如今的寧暖還不是王妃,身份和那時不同,有了這個變數,寧母也擔心這輩子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她做好了長久的準備,若是一天見不到慧真大師,就在雲山寺多待一日,待到不能再待,直到見到了慧真大師為止。

江雲蘭動作利索地很,她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有其他人聞訊而去,讓自己失去見慧真大師的機會,因此馬車一準備好,就立刻拉上寧暖,急匆匆地坐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往雲山寺去了。

她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安王府也駛出來一輛馬車,也往著雲山寺的方向去。

楚斐坐在馬車裡,俊朗的眉目泛著喜意,隻等著到了那佛門淨地,與心頭縈繞的小娘子來個偶遇。

若是那寧小姐遇到了什麼難處,譬如苦苦見不到慧真大師,他恰巧出手幫個小忙,豈不是能順理成章地得到寧小姐的感激?這大恩大德,小恩小惠,都是以身相許報的最好。

……

等寧朗接到消息的時候,寧母和寧暖已經一道出門去了。

他隻感覺一道晴天霹靂砸到頭頂,半天回不過神來。

“什麼?!”寧朗不敢置信地道:“娘和阿暖已經出門了?他們怎麼不叫上我?”

小廝撇了撇嘴,說:“少爺,夫人與小姐出門,叫上你做什麼?”

“你懂什麼?若是不叫上我,她們該如何對我刮目相看?!”

寧朗急哄哄地往外麵走,隻是才剛走到大門口,就被下人們聯手扛了回來。

“夫人吩咐了,說是少爺哪裡也不能去,必須待在屋子裡。”小廝說。

寧朗:“那後門呢?”

“也不能去。”

寧朗:“……”

寧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憤憤地爬了起來,推開小廝往外麵走。

他既不走正門,也不走後門,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撩起袖子直接開始爬牆。

小廝大驚失色,連忙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腳。

“少爺!夫人說了,您不能出去,少爺,您千萬彆衝動啊!”

寧朗怒道:“滾開!”

“少爺,您要是出去了,夫人回來聽到了消息,這罰的就是奴才了。”

“我管你呢!”寧朗一用力,將人踹開,自己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牆頭。

他才剛坐到牆頭上,剛準備跳下去,不過是猶豫的工夫,已經有機靈的下人跑去找寧彥亭,而寧彥亭也聞訊趕了過來。

“寧朗!”寧彥亭怒聲道:“你在做什麼?!”

寧朗的腳才剛伸出去,聽著他的聲音,頓時嚇得渾身一抖,腳底一滑,一個沒坐穩,直接撲通從牆頭摔了下去。

隻聽一聲重響從外麵傳來,眾人大驚,急急忙忙跑出去查看。

“老爺,不好了,少爺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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