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朗被她罵了一通,自然不敢再耽擱,用過早飯以後,便急急忙忙催著自己的書童一塊兒出了家,連他身上也是難得到了課本,比江雲蘭催得還呀著急,竟是難得開始用功了。
除了寧父寧母這些知真相的,剩下的人看寧朗都是滿臉稀奇,就連寧暖,聽著兄長主動提出來要去書院,她都沒忍住拉著婢女好好確認了一番。
隻是有婢女作證,又有寧朗連番保證在,寧暖不得不相信,寧朗是當真要認真了。
“阿暖,你彆管他,你哥哥腦子笨,就算真去讀書,考中了功名,也考不上狀元。”江雲蘭貶低起自己兒子來更是毫不客氣,說完以後,又拿來了一張名冊,美滋滋地對她說:“阿暖,你與其去管你哥哥,不如來看看這些,娘親自幫你挑的人選。”
寧暖又是羞澀,又是驚訝:“娘?這麼快?”
“快?哪裡快?若是動作慢一些,好人家都被人挑走啦。”江雲蘭說:“阿暖你若是挑中了,咱們還得去給那邊遞遞話頭,若是兩邊都滿意,再商量定親的事,這其中準備不知道有多繁瑣,你瞧寧晴,現在二房那邊還在為她的婚事準備著呢。”
寧暖又說:“可我那名聲的事情也沒解決……”
江雲蘭動作一頓,也不禁歎了一口氣。
她說:“慧真大師隻說讓我們回來等著,也不知道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可彆等到這好人家都被挑完了,你的名聲才洗清,若是到了那個時候,娘準備的這些名單可就派不上用場了。”
“慧真大師那樣說,自然有慧真大師的意思。”
江雲蘭也心知此事不能著急,隻是被寧暖這一打岔,她想要給寧暖說親事的熱情一下子便低了,低頭看看紙上的人名,不論看哪個,都像是在看彆人家的女婿。
而那邊,楚斐也不敢耽擱。
他一回到京城,便立刻召了人過來,仔細囑咐他們一番後,那些人才領命去了。
沒過幾天,京城之中便開始流傳關於寧家小姐的事情。
都說寧家小姐前幾日去了雲山寺,碰巧見到了慧真大師,慧真大師見到那位寧小姐以後,說她性情純善,未來也是大富大貴。有心人聽了,便四處打聽寧家小姐的身份,自然就打聽到了原先寧暖不好的名聲。
那寧家小姐既是個惡毒善妒、欺壓姐妹之人,怎麼又能得慧真大師一句性情純善?
幾位夫人頓時猶豫,可住在雲山寺那幾天,去求見慧真大師的人也有不少,江雲蘭四處交際,竟然也在這時候發揮了用處。在世家夫人來往走動時,說起近日京城之中流傳的關於寧家小姐的事跡,有不少那時在寺中的夫人竟是點頭稱是,表示慧真大師的確說過。
既是慧真大師親口所說的性情純善之人,那先前關於寧家小姐的形容,又怎麼會儘是惡毒的話?
慧真大師在京城眾世家之中的地位實在是高,因著當今聖上對慧真大師倍加推崇,因而眾位夫人也對都是雲山寺的信徒。出家人不打誑語,相比起原先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流言,大家還是更願意相信慧真大師一些。
不過幾天的工夫,就已經有人試探著往寧府遞帖子了。
江雲蘭喜不自勝,前幾天她還在為這件事情發愁,萬萬沒想到慧真大師的動作會這樣快,不過幾天的工夫,就將她心頭盤旋著的事情給解決了。
最先過來試探的都不是什麼太好的人家,江雲蘭統統都回絕了,隻等著能有更合適的人上門來遞帖子。一連著好幾天,她都是喜氣洋洋的,連著去鋪子裡查賬時也嚴格了許多,在她眼裡,自己的這些鋪子,可全都成了寧暖的嫁妝,自然不能有半點差錯。
這邊寧府在歡喜,那邊寧宅卻是摔碎了好幾個杯子。
寧晴滿臉憤恨,她瞪著收拾地上杯盞碎片的丫鬟,不甘心地咬牙切齒道:“那寧暖運氣怎麼這麼好,連慧真大師都能被她撞見,還能這麼巧,正好讓她的名聲都洗清了?現在倒好,寧昕前不久還來和我說,有好幾人問她原先的名聲是怎麼回事。”
寧暖原先欺壓姐妹的名聲是從哪裡傳出去的?自然是從她們這裡。
即使她們當初已經說得隱晦,那時沒有人想到她們身上去。可如今寧暖的事情在京城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她們兩個是與寧暖惡毒名聲裡相關的姐妹,自然也被人多說了幾句。
一想到那些人懷疑的顏色,寧晴便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
二夫人安撫她:“你彆氣這些,左右咱們已經分家了,寧暖如何都關係不到我們頭上,左右你也已經和周公子定了親事,哪怕寧暖的名聲洗清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比周公子更好的。你啊,等你嫁給了周公子,入了周家,與周公子感情好,豈不讓人羨慕?”
寧晴聞言,頓時甜蜜地笑了出來。
隻是她心底發虛。
她自己心裡清楚,也不知怎麼的,原先剛定親時對她態度還算是熱絡的周公子,如今卻是愈發冷淡了,她讓丫鬟遞信、遞消息,原先周公子還會給她回應,最近卻總是用事務繁忙來搪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