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話還得說到當初安王設宴, 以靜和公主的名義相邀,將京中貴女請到了園子裡。

那日寧暖就穿了一身月白色,戴了一套精致玉飾,不算是太高調,可卻讓所有人都記住了她,無它,隻因為靜和公主對她青眼有加。儘管寧暖中途離開了, 可貴女們口中仍然還小聲議論著她的名字。說著說著,又有人說起了雲山寺上慧真大師的批語。

寧晴在那個園子裡,本來是抱著和各個貴女打好關係的念頭,可聽著她們談論起寧暖,又說起寧暖原先名聲不好的事情,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後來寧暖和江雲蘭回來, 從園子帶走了她, 寧晴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雖然是鬆了, 可她仍然還有一些不甘心。在此之前, 她與其他府的小姐走動, 一向是如魚得水, 可從來沒有失利過, 唯獨這回,好不容易讓老夫人開口, 借著寧暖擠進了這些貴女圈子裡露臉, 結果那些人連理也不理, 話裡話外, 提的也隻有寧暖,說起寧暖頭上戴的玉飾,身上穿的衣裳,雖然寧暖不在,可所有人都在議論著她。

寧晴嫉妒不已。

更彆說她們匆匆回來以後,連那場宴會也沒有結束後就直接將她帶走,她厚著臉皮去求老夫人,到最後卻連什麼好也沒撈著,那些貴女們連她是誰也沒記住,隻一直提起寧暖。

提起寧暖頭上的玉飾,說是精致無比,氣質非凡,提起寧暖身上的衣裳,也說十分好看,提起寧暖,都說難怪靜和公主會喜歡。

那可是公主,寧暖何德何能,竟然還得了公主的青眼?!

先是柳公子,又是安王,如今又是公主殿下!

寧晴赴宴回來以後,便一直想著貴女們說的話,她心裡頭惦記著,便是日夜也難以忘懷,後來去布莊挑料子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挑中了一匹月白色的布料,再後來,她揣著二夫人給她的銀子,進了首飾鋪,竟也鬼使神差的買下了一套玉飾……

連二夫人也納悶,為何她忽然變了喜好,她心中羞憤,可瞧著鏡中的自己,又覺得好像也的確好看的很。甚至後來見了一回周公子,還被周公子誇了一次,寧晴心中雀躍,後來就舍不得脫了,更是不敢再往寧家去,生怕被寧暖撞見。

等靜和公主坐在茶樓裡看到她,又驚呼出聲時,寧暖與香桃轉頭看去,正好看見了她。

香桃頓時叫了出來:“還真是堂小姐呢,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將堂小姐叫來?”

“叫她來做什麼?”寧暖搖了搖頭:“就當是沒瞧見好了。”

“可堂小姐還學小姐你的打扮,小姐,你就不生氣嗎?”

“玉飾並非我一人能帶,衣裳也不是我一人才能穿,她學就學了,今日學我,過個幾日,說不定又學起了公主殿下,我和她爭論這個做什麼?”

香桃憤憤,不能不甘心地應了下來。

靜和公主捧著她的手,摸了摸,一臉心疼地道:“你長得好看,就這麼任人欺負?不如孤替你出頭,替你將她教訓一頓,讓她以後都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

寧暖愣了一下,連忙製止了她。

靜和公主隻能歎氣:“那孤幫你記著,若是你以後你再受人欺負,孤再幫你教訓回來,也是一樣的。”

寧暖哭笑不得的應了。

靜和公主不過才十歲,年齡比她小了一截,說這番話時卻嚴肅的很,小臉上滿是憂愁,不知怎麼的,就讓寧暖想到了安王,兩叔侄年齡差了一輩,卻是同出一轍的不著調。

她心想:也難怪靜和公主會那麼喜歡安王呢。

兩人說了兩句話,底下的寧晴也走遠了,寧暖瞥了一眼,看著她是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要做些什麼。

她沒有在意,很快,方才點的東西便送了上來,靜和公主的注意力立刻被這民間點心吸引了過去,一下子將方才的事情忘了個乾淨。

等她們在茶樓裡坐到日色漸暗,安王這才姍姍來遲,敲了敲雅間的門,在門外道:“寧姑娘可是在裡麵?”

寧暖看了香桃一眼,讓香桃去把門打開。

過了一下午,靜和公主早就已經忘了之前的不滿,瞧著他出現,頓時高高興興地撲了過去:“安王叔叔!”

楚斐的視線立刻黏在了寧暖的身上,他對著寧暖點了點頭,道:“勞煩寧姑娘幫我照看侄女了。”

寧暖垂著頭道:“王爺客氣了。”

楚斐自然地接道:“我實在感激寧姑娘的很,不知道該如何謝寧姑娘,若是寧姑娘不嫌棄,等改天找個日子,我一定要將好好謝謝寧姑娘,到時候,希望寧姑娘可不要拒絕了本王。”

寧暖:“……”

寧暖心裡頭無語的很。

她就說,難怪安王這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

寧暖搖了搖頭,剛要出口拒絕,可話才剛到嘴邊,楚斐就比她更快的開口堵住了她的話頭:“難不成寧姑娘當真要拒絕我?”

寧暖一噎:“……”

楚斐笑眯眯地道:“那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日後我定會親自上門邀請,寧姑娘在家等著本王便是。”

他說完,一把將靜和公主抱起,立刻轉身走了。靜和公主反應不及,隻來得及和寧暖揮了揮手,她張口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楚斐腳步飛快,轉過彎,下了樓梯,她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寧暖沉默地在雅間裡坐了半晌,才抬頭對香桃道:“我們回去吧。”

“小姐……”香桃憂心忡忡地跟在她的身後:“若是安王當真來了,該怎麼辦。”

寧暖輕輕地道;“左右是在家中,難道還找不到拒絕的法子?”

香桃想了想也是,這才定下了心。

她們下了茶樓,又聽掌櫃說安王已經先結了賬。寧暖也沒有說什麼,帶著香桃從茶樓裡走了出去,等她們回到寧府時,寧家卻是難得的熱鬨。

隻是這熱鬨隔了一堵牆,雖是發生在寧家,卻不是這個寧家。

寧暖頓時納悶不已,她去尋江雲蘭,卻見江雲蘭坐在屋中,臉上還滿是不高興。

“娘,出了什麼事了?”寧暖關心地問道:“我回來時聽著,好像連老夫人也去了隔壁?”

隔壁就是二房了。

今日二房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喜事,連老夫人也興致衝衝地去了,隔著一堵牆,她都能聽到二房的那邊的熱鬨。

江雲蘭沒好氣地道:“還不是寧朔回來了?”

寧暖愣了一下,恍然道:“原來是堂哥回來了。”

“老夫人最是看重他,他在外求學,老夫人心裡頭可是天天惦記著他,如今一聽到他回來,哪裡能坐得住?”江雲蘭不甘心地道:“寧朔不在家時,老夫人嘴裡頭天天都在念叨,朗兒也出了遠門,去的還是青州這種山匪之地,可沒見得老夫人惦記過哪怕一句,阿暖,你說說,這都是親孫子,朗兒哪裡不如他?”

這親孫女都還要分個高低呢。

寧暖心想:要是真要比,她哥哥倒還真不如堂哥。

寧朔是二房長子,與寧朗是先後出生,比之寧朗隻小了幾個月,可最得老夫人喜歡。他人也爭氣,與寧朗不同,自小便聰慧的很,好似二房所有人的腦子都長到他一個人身上了,幼時就被一位大儒看中,隨著他去了江州求學,平日裡鮮少歸家。寧暖上一回見到他,也是在兩年之前。去年過年時,寧朔本來說要回來,可因為有事耽擱了,讓老夫人很是遺憾了一陣子。

若是寧朔回來了,難怪二房這樣熱鬨。

寧暖想,她下午看到寧晴出城去,原來是去接寧朔了?

“阿暖,你可彆太疏忽。”江雲蘭哼了一聲:“這寧朔一回來,老夫人為了他心愛的大孫子,定然是要鬨上一場的,還有二房那邊,也跟有了底氣似的,定會找借口過來鬨一鬨,阿暖,你可得小心一些,千萬彆著了他的道,比他那表麵樣子給騙了。”

“娘,不會的。”寧暖想了想,說:“堂哥這次回來,是為了秋闈吧?”

“是啊。”江雲蘭心道:他倒是運氣好,不但考中了功名,還得了個榜眼,讓二房上輩子也不知道多得意呢。

還有老夫人,還直說寧家後繼有人,這寧家後繼有人,那也是她兒子寧朗,關寧朔什麼事?

江雲蘭一想起寧朔,心裡頭就憋著氣。上輩子,她事事被二房壓著,這輩子揚眉吐氣,總算是翻了身,她瞧著二房三房如今的狀況,心裡頭也得意的很,她比什麼都比得過,唯獨比兒子不行。

她兒子實在是太不成器,讓江雲蘭想要與人家較高低也做不了。

“若是堂哥回來是為了科舉,那娘就不用太擔心。哪怕是為了堂哥,二嬸嬸也會忍著,老夫人也是如此。娘你要是擔心,不如先提前做好準備,等春闈一結束,就看放榜以後,堂哥能不能考中。”

江雲蘭心念一動,問道:“若是他考中了呢?”

“那為了堂哥,二嬸嬸也定會來和娘爭一爭,還有老夫人,老夫人喜歡堂哥,要是堂哥有出息,一定會想要將所有好東西都給他。”寧暖頓了頓,道:“可二房是二房,大房是大房,都已經分了家,哪還有這種道理,娘,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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