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二夫人恨恨,她看了老夫人一眼,遲疑了一番,才輕輕張口道:“娘,你說朔兒被打,這事情會不會是……”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隻拿眼神往某一邊瞟了一眼。
老夫人登時皺起了眉頭,毫不客氣地道:“你說老大?”
“娘,你誤會了,我哪裡說得是大哥,我說的是大嫂。”二夫人輕聲道:“寧朗一向不學無術,到了秋闈,還找了遊學的借口跑出去,可朔兒不一樣,朔兒一向聰慧,說不定就是礙了誰的眼……”
二夫人意有所指。
老夫人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一些,她剛要開口,忽然聽到“砰”地一道重響,頓時將兩人嚇了一跳,兩人急忙轉頭看去,卻見是江雲蘭站在門口,方才竟是她踹了一下門板。
老夫人的胸膛起伏:“你……你看看你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禮數!”
江雲蘭當場一聲冷笑。
“老夫人莫不是在和我說笑?這二弟妹嘴巴一張就平白往我身上潑臟水,難道就有半分禮數不成?我倒是想要問問二弟妹,方才說得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江雲蘭抬腳走了進來,咄咄逼人地道:“我心裡頭擔心寧朔,特地過來看一看他,誰知一過來,就聽到了二弟妹說這番話。我們朗兒學問是不行,他去青州遊學,也是我親自點頭應了的,到了二弟妹的口中,就成了我嫉妒你們寧朔?”
二夫人麵色尷尬,也沒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話竟然被她聽見了。
江雲蘭嗤笑一聲,說:“我們朗兒再不濟,也從未被人打得連家門都找不著,還讓人用擔子扛回家!”
“你……!”二夫人麵色漲得通紅,怒氣衝衝地瞪著她:“你說這番話,豈不就是在幸災樂禍,你還說不是你乾的,什麼心中擔憂,我看你分明是幸災樂禍!”
“我乾的?你空口白牙就將這事推到我頭上,倒是也要找出證據來,你們家出了什麼事,都推到我頭上,這我可不認,你就算是告到了官府,官府也不答應。”江雲蘭乜了躺在床上的寧朔一眼,說:“可彆是他在外頭招惹到了什麼人,被人打了一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反正江雲蘭看著,自己這個侄子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二夫人氣得臉色成了豬肝紅,她指著江雲蘭,就要破口大罵出聲,還是老夫人陰沉地喊住了她,她才不甘地將手放下。
老夫人麵色不善地道:“如今朔兒已經受了重傷,你若是不情願,也彆在這兒擾了朔兒清靜。”
“老夫人說得是哪裡的話,我這個做嬸嬸的,自然是記掛著侄子的身體。”江雲蘭喊了一聲:“春桃,把我帶來的東西拿來。”
春桃上前一步,將手裡頭抱著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兩人也沒想到她竟是當真來送東西的,一時竟然愣住。
江雲蘭也不多留,又往寧朔那邊看了一眼,這才帶著人離開。
她一走,二夫人便立刻將桌上盒子拿了起來,她打開盒子一看,裡頭竟然是一支上好的人參。
二夫人與老夫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詫和納悶。大房二房如今已經撕破了臉,江雲蘭忽然示好,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可她們卻想錯了,江雲蘭不但不是去示好,還是在寧暖的提醒之下,過去看笑話了。
那隻人參,勉強算是她看戲的打賞罷了。
果然,這日還沒有過去,二房那頭還沒有從慌亂之中冷靜下來,京城裡頭便已經開始傳出了流言。
也不知道這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竟說是有人偷了考卷,私自販賣,眾多考生之中,已經有數人買了考題。
如今正是秋闈,第一場考試方結束,接下來還有兩場,所有考生都精神緊繃,緊張不已,生怕自己會在這次秋闈之中失利,乍然一聽到這個流言,不管是真是假,考生們都坐不住了。
若是有人偷偷買了考題,那科舉的公平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