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寧朗委屈:“我倒是想娶,可她不答應呀!”

“那你將那姑娘的名字告訴娘,娘親自去青州替你提親去。”

寧朗又不吭聲了。

他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江雲蘭一眼,貼著牆根跑了,往後更是避著江雲蘭走,生怕她會再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青州那邊催寧朗回去時,寧家隔壁的宅子可總算是竣工了。

楚斐早早讓人將東西搬到了那座宅子裡,然後自己也住了進去。他讓一個眼生的下人給寧家送了禮,再接了寧家的回禮,一個人偷偷的樂。

暗衛天天都給寧暖送信,自然也將她院子的位置知道的清楚,楚斐在自己的新宅子裡挑了一間離她院子最近的屋子,自打住進去了以後,楚斐就時常坐在屋子裡看著那堵牆發呆。

汪全見了,可沒少在心裡嘀咕,在心裡念叨的多了,還不小心念叨了出來:“王爺費儘心思搬到了寧姑娘的隔壁,可奴才見著,好似也和在王府裡頭沒有什麼差彆。”

楚斐立即瞪了過去:“你這蠢奴,在胡說些什麼?”

“王爺您瞧,住在王府裡的時候,你每日都見不著寧姑娘,到了這兒,您還是見不著,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都是騙人的。”汪全說:“王爺您哪怕是站到了寧姑娘的屋子外麵,見不著就是見不著,寧姑娘可壓根不想見到王爺您呢。”

楚斐氣得想打人。

“如今本王都到這兒來了,隻要寧姑娘她出了門,本王不就立刻能見著了?”

汪全:“寧姑娘可不愛出門。”

“那本王就等著。”

“寧姑娘出了門,也還是不想見王爺。”

楚斐冷眼瞧他:“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

汪全閉上,什麼也不敢說了。

楚斐惦記得心癢癢,尤其是想到寧暖就在距離他兩牆之隔的屋子裡,更是覺得心裡頭像是鑽了千百隻螞蟻,連骨頭縫裡也犯癢癢。

等到了入夜以後,他再看著那堵牆,心中又仿佛變成了千百隻毛絨絨的貓咪在打滾。

楚斐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連汪全也不在,當即便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的身手敏捷,翻過了牆,很快便看到了隔壁宅子燈火通明。

楚斐伏在牆頭,也不敢靠近,隻豎起耳朵去聽屋子裡的動靜。

如今夜深人靜,什麼聲音聽起來動靜都大得很,他伏在這兒,也能隱約聽到屋子裡寧暖和丫鬟的說話聲。楚斐正要凝神去聽,忽然又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是寧朗來找寧暖了。

楚斐往黑暗處躲了躲,寧朗也沒發現他,徑直朝著裡頭奔了過去。

“阿暖!”寧朗急匆匆地道:“我又有事情要來問你。”

“哥哥?”寧暖疑惑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

寧朗卻是自顧自地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若是一個姑娘家,被人占了便宜,卻一點也不在意,還反過來勸人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是不是特彆討厭我?”

寧暖目瞪口呆:“哥哥……你……你占了誰的便宜?!”

“阿暖,你彆管這些,你隻要回答我便是了。你說,她是不是討厭我?”

寧暖如何能回答的出來。

她也不知道兄長口中提到的那位姑娘究竟是如何驚世駭俗之人,而她從小受過的禮教卻不能讓她做出這種事情來。若是她、她失去了清白,可就直接去找個尼姑庵出家去了。

寧暖震驚地沉默良久,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

寧暖聽見自己勉強裝出鎮定地聲音說:“若是我,哥哥如今恐怕已經回不了京城了。”

“什麼意思?”

“青州地險人稀,山匪也多,出了意外也是正常的。”

寧朗:“……”

寧朗和偷聽的楚斐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那照你這麼說,她其實又是喜歡我的了?”寧朗說著,又高興了起來。

寧暖沉默了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口中說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姑娘。”

寧朗口快道:“力大無窮,性情豪放,還能打老虎!”

“……”

寧暖心想:兄長能活著回京城,可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又不忍地道:“按照哥哥你這麼說,或許那位姑娘……是當真沒將哥哥放在心上。”

“……”

寧朗頓時崩潰:“她怎麼這樣!”

寧暖心中又想:兄長口中說著不喜歡那位姑娘,可如今看來,卻是上了心的。

聽兄長的意思,應當是那位姑娘被占了便宜,也不知怎麼的,寧暖看著他,反倒覺得他才是那個被始亂終棄的人。

屋中的小丫鬟們早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香桃怔怔地張著嘴巴,看著寧朗,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寧暖將眾人揮退,讓香桃守在外麵,她關上門窗,這才嚴肅地朝著寧朗看了過去。寧朗和她的視線對上,頓時抖了抖,莫名覺得她有了幾分江雲蘭的影子。

“阿暖?”寧朗弱弱地道:“發生何事了?”

“我倒是想問問哥哥發生了何事。”寧暖蹙著眉頭看著他:“哥哥做出了這種事情,竟然還想要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輕輕鬆鬆從青州回到了京城,哥哥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我說了,我會娶她的。”寧朗小聲道:“隻是她不答應,我也正發愁著呢。”

他說完,又察覺出不對勁來:“阿暖,你又發現了什麼?”

“哥哥還想要瞞我什麼呢?”

寧朗登時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寧暖嚴厲地道:“哥哥貿然對其他姑娘出手,已經是做下了天大的錯事,哥哥還想從青州跑回來,我就問哥哥,哥哥道歉了沒有?”

“道歉了。”

“那位姑娘是如何說的?”

“她說讓我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寧朗委屈地不行:“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想要負起責任來,可她不答應,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提起這件事情,寧朗覺得自己才是最驚嚇的那個。

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也記不得了,就記得那天晚上整個山寨都熱鬨的很,他與幾個山匪朋友在一塊兒喝酒,一不小心喝得多了,後來的事情就忘了。等到第二天醒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和那人在一個被窩裡。

寧朗差點嚇掉了半條命。

再等那人醒來時,他還以為自己也要像之前那頭老虎一樣被她一拳打死,誰知道等他忐忑道完歉,還反過來被安慰了一番,當他提出來會負責時,她半點都不帶猶豫的,就直接拒絕了!

寧朗從前在心裡頭腹誹過這人粗魯又蠻不講理,又是個山匪,還懷疑過她是不是男扮女裝,如今卻是又希望她能像個普通女人一些。

結果他追在那人身後纏了兩天,還反過來被揍了一頓。他心裡頭急得不行,一著急,直接找了一匹馬就跑了出來。他本意是想找找最聰明的阿暖來替他出出主意,等出了山寨以後才冷靜下來,可又不敢回去,隻好一路跑回到了京城裡頭。

“那哥哥跑回來了,不也是什麼也沒有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阿暖,若是她不嫁給我,她以後還要嫁給其他人不成?”

寧暖沉默又長久地看了他一眼,又猛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站了起來。

“阿暖?”寧朗呆呆地看著她:“你去哪兒?”

“我去找娘!”寧暖憤憤地道:“去找娘,替你去青州提親去!”

寧朗愣了一下,又趕緊追了出去。

江雲蘭也準備歇息了,沒成想大晚上的,寧朗和寧暖一塊兒跑了過來。

寧暖一敲開門,便立刻道:“娘,我知道了,哥哥果真喜歡上了一個山匪。”

江雲蘭:“……”

江雲蘭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寧暖,手上下意識地去摸桌上的茶壺。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好幾口,才問道:“山匪的女兒?”

寧暖朝寧朗看去。

寧朗期期艾艾地道:“不是,是山大王……”

江雲蘭:“……”

寧朗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最大的那個。”

江雲蘭手中的茶盞沒拿穩,嘩啦摔到了地上。

寧朗嚇了一跳,立刻縮了縮脖子。

江雲蘭又語氣飄忽地問:“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當然是女的了!”

江雲蘭這才放下了心來。

許是先前她的想法太過離譜,以至於如今聽到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是個山匪頭子時,江雲蘭竟然也淡定的不得了。她點了點頭,又和顏悅色地問:“那你準備何時去提親?”

寧朗納悶地和寧暖對視了一眼,才試探地道:“娘你找個合適的時間,隨我一塊兒去青州?”

江雲蘭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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