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臭著臉,似乎是知道了他們身份的緣故,也沒有多反抗。剛一坐下,她便立刻嚷嚷道:“小二,快上些好酒好菜!”
“若不是我今日還沒有吃東西,也不會這麼簡單就被你們抓住。”楊真嘀咕道:“早知如此,我也不應該嫌棄那兩個饅頭,雖然寡淡了一些,倒也能填飽肚子。”
寧暖微微笑道:“楊姑娘若是不跑,便能吃上肉包子了。”
楊真臉色更臭。
等小二將好酒好肉端上來,她囫圇填飽了肚子,才抓著燒雞的雞腿,一邊吃一邊含糊地問道:“寧朗帶著你們來青州做什麼?他明明都跑回京城了,還回來做什麼?”
“兄長此次回來,還帶上了我與娘親,是來向楊姑娘提親的。”寧暖看了楚斐等人一眼,才又道:“哥哥已經知道錯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楊姑娘,楊姑娘若是有什麼要求,隻儘管提出來,我們定會儘力滿足。”
可楊真卻是聽不到她後麵說了什麼。
當寧暖說出提親兩字時,她就已經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口中的燒雞才咬了一半,剩下那塊肉用牙齒咬著,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過了好半天,她手中的燒雞腿才撲通落到了桌上,她咕咚將口中的肉咽下,手上毫不客氣地伸手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臉上的表情才逐漸變得驚恐。
“他瘋了吧?!”楊真滿臉的不敢置信:“他來找我乾什麼?提親?你確定是他親口說的?確定不是你聽錯了?!”
寧暖又看了楚斐等人一眼。
楚斐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將汪全等手下趕了出去。等這些人走出門,見寧暖還看著他,他才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作為一個外人走了出去。
等雅間的門關上,寧暖才道:“此事千真萬確,連給楊姑娘的聘禮,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若是楊姑娘願意答應的話,便能立刻著手準備你們的婚事。”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楊真連連擺手,全身上下都透著拒絕:“你彆說了,你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哪怕是寧朗本人來了也一樣。”
寧暖點頭應道:“我也知道,那事是個意外,楊姑娘不喜歡哥哥,也是正常的。”
楊真嗤笑一聲:“那種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小白臉,我單手就能打十個。”
寧暖:“……”
寧暖想了想,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誇寧朗。隻看外表,楊姑娘穿上男裝時,英氣挺拔,比哥哥都還要俊俏幾分。
楊真話鋒一轉,忽地伸出一根手指的挑起她的下巴,姿態輕佻地道:“若是你這樣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過來給我做壓寨夫人,我倒是心甘情願的很。”
寧暖:“……”
門外的楚斐重重地咳了一聲,警告性地拿扇子敲了敲門。
寧暖:“……”
寧暖看了香桃一眼,等香桃出去將那個王爺又趕出去了幾步遠,她才又說:“楊姑娘難道要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楊真興致缺缺地收回了手:“我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便是。我不在意,偏偏寧朗那家夥難纏的很,跟條狗似的跟在身後,我瞧著便煩躁。我已經與他說了無數遍,讓他不要放在心上,他後來回了京城,我也當做是他已經明白了,誰知道他又回來,還過來說什麼……提親?”
楊真無語凝噎。
寧暖長到這麼大,也是頭一回見到她這樣的人物。
瞧著她輕描淡寫的模樣,寧暖險些以為是自己的認知出了差錯,又或者兄長才是那個被始亂終棄的人……若是真要這麼說,倒也不算是錯。
她呐呐道:“我哥哥也並非一無是處。”
楊真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也是。”
寧暖眼睛一亮,剛要說點什麼,卻見楊真伸出一個拳頭,又豎起小拇指,晃了晃:“若說他的優點,恐怕也就是隻有那麼一點點。”
寧暖:“……”
“你瞧,你也清楚,寧朗這人是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我見過的男人不少,若是做朋友,他這人傻裡傻氣,一眼就能看穿,也沒有什麼心機,我倒也不介意,可你要是讓我嫁給他……”楊真的話沒有說出來,麵上卻已經露出了深深的嫌棄。
寧暖一下子沒話說了。
她心道:並非她不願意說,可實在是哥哥身上沒有半點優勢。
“這話我不但是要在你麵前說,就算是寧朗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會對他這樣說。”楊真起身站了起來,道:“你也不用再來勸我,提親一事,我就當你從未提過,若是你要在青州多逗留幾天,你是寧朗的妹妹,又看在我們這兩日這般有緣,我倒可以做東,帶你在青州城裡逛逛。”
寧暖謝過了她,目送著她轉身離開。
直到楊真走到了門口,她才忽然想起什麼,開口道:“楊姑娘方才與我說的這番話,還是與我哥哥再說一遍才好。哥哥這人死心眼,隻有親耳聽到了,才會罷休。若是楊姑娘不說,哪怕是我們放棄了,哥哥也會繼續死纏爛打。”
楊真的背影頓了頓,又抬起手朝她揮了揮,當做自己知道了,然後才繼續走了出去。
……
青龍山上。
江雲蘭又等了許久,眼見著外麵日頭越來越高,又快到了中午,還不見人過來,臉上才露出了失望來。
“不如我們先下山去,等下一回再來吧。”江雲蘭道:“阿暖還在城裡頭等著我們,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寧朗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兩人才剛起身,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老大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