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這是剛躲開了,又被寧朗的妹妹給哄回來了。
楊真歎了一口氣,道:“那就照你說的辦。”
寧朗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他想了想,又問:“那我以後可以離你幾步遠?”
楊真:“……”
楊真頓時頭疼,連忙抱起自己裝著金子的盒子,急哄哄地跑走了。
寧朗也沒追上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美滋滋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他一進門,便有一直黃色虎斑紋的小貓躥了出來,蹭著他的腿,軟綿綿地“喵”了一聲。
寧朗彎腰將小貓抱起,摸了摸它後背上的毛,語重心長地道:“你可要快點變成老虎啊,不然連媳婦都娶不到啦。”
“喵~”
……
得了江雲蘭遞過來的消息,寧暖這才放下了心。
她雖然一個人在青州城裡頭待著,可身邊有安王的人保護,倒也沒覺得擔心。
唯獨楚斐聽說了這個消息以後,更是高興。他隨著寧暖從茶樓回了客棧,瞧著寧暖進了屋子,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頭。
剛回去沒多久,楚斐又美滋滋地過來敲門:“寧姑娘,今日早上你還說要出門去青州城裡頭走走,中間雖是臨時出了事,可如今事情解決了,天色也還尚早,不如我再陪你出門走一遭?”
他沒聽到裡麵應答的聲音,倒是香桃過來開了門,板著臉道:“王爺請回吧,我們小姐已經歇下了。”
楚斐隻好走開。
他又回到屋子裡,這才靈機一動,讓汪全準備好紙筆,磨了墨,提筆開始寫起信來。
寧暖在屋子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敲了敲窗戶,她看了香桃一眼,香桃連忙走過去開了窗。窗外是街上道路,底下人來人往,香桃剛要關上門,卻是忽然有一封信飄飄蕩蕩,從天上掉了下來,落在了窗台上。
香桃:“……”
香桃拿起信,無奈地將窗戶關上,回頭對寧暖說:“小姐,是安王殿下又給您寄信了。”
“拿來給我看看。”
香桃將信交給了她,又給她沏了一杯茶,然後才在旁邊坐了下來,歎氣道:“夫人和少爺去山上,怎麼就不將小姐您帶上呢。”
寧暖一邊看著信,一邊隨口應了一聲:“什麼?”
“夫人這一去,竟是沒有回來,讓小姐一個人在客棧裡頭待了一晚上,如今更是來了消息,說是要多待幾天。”香桃歎氣:“雖然少爺留了人會保護小姐,可夫人不知道,安王殿下也來了青州,還就住在小姐隔壁呢,如今夫人不回來,可不就是給安王機會?讓安王來糾纏小姐?”
寧暖飛快地將信掃了一眼,才道:“來了又如何。”
“都在同一個客棧裡頭了,若是安王殿下又來糾纏小姐,小姐可擋不住呀。”香桃說著,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若是在府中還好,又有牆擋著,還有守門的,就連夫人也不會輕易讓安王殿下過來,可如今夫人在山上,客棧裡頭隻有我陪著小姐,安王殿下今日已經是糾纏了一天,之後也不知道會如何糾纏小姐呢。”
“香桃,替我磨墨。”
香桃應了一聲,起身替她將紙幣拿來,站在一旁磨著墨。眼見著她竟開始提筆寫起回信,又道:“小姐您瞧,從前您是絕對不會搭理安王殿下的,如今倒好,竟是還願意給安王寫信了。”
“我與他就住在旁邊,他來喊話時不搭理,如今他寄了信過來,又要讓你跑來跑去,來回傳話?”
香桃:“……”
香桃想了想,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小聲嘀咕道:“小姐您不搭理他不就好了。”
寧暖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將回信寫好,起身走到窗邊,將回信夾在窗戶縫隙裡。很快,外麵一道人影飛快閃過,夾在窗戶縫裡頭的信也不見了蹤影。”
香桃又好奇了起來。
“小姐,安王殿下在信裡頭說了什麼?”
“青州城裡頭,還有著一風俗,每年到了一個日子,便會舉城慶祝。”寧暖說:“他是來問我,晚上要不要與他一塊兒去看看。”
香桃瞪大了眼睛:“那小姐答應了?”
“我沒有答應。”
香桃這才長舒一口氣。
寧暖又說:“我好像也曾經在書裡頭聽說過,不如我們晚上出門,一塊兒去看看。”
香桃一驚:“就奴婢和小姐兩個人?”
“不是。”
“那還有誰?”
寧暖指了指自己:“寧少爺。”又指了指她:“和書童。”
香桃:“……”
……
寧暖在客棧裡頭待了一下午,午膳也是在客棧裡頭解決的,等天色漸漸暗下來,外麵街上卻是慢慢熱鬨了起來。寧暖站在窗戶前,能看到街上走動的人比白日裡還多出很多,每個店鋪門前都掛上了燈籠,將整條街道照的亮如白晝。
她換上男裝,確認了寧朗派來的人就跟在周圍,這才拉著香桃一塊兒出去了。
香桃的心緊張地怦怦跳,直到站到了街上,瞧見還有許多少女打扮的姑娘走在外頭,這才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一切。她也從未見過,連書裡頭都沒見過,覺得一切都是新奇的很。
“書裡頭說,青州原先有一位大將軍,那時戰亂,有敵軍想要攻下青州,是那位大將軍守在城門口,拚死也沒有讓敵人進來。”寧暖說:“後來青州所有百姓都一塊兒抵禦敵人,那時青州城裡頭隻剩兩千人,可敵軍上萬,卻也讓他們擋住了。”
“那就是今日了?”香桃問。
“後來,青州的人為了紀念這個日子,每年到了這日便會同城歡慶,到了這日,也沒有宵禁,所有人都會出來。”寧暖掏出銀子,在小攤子上買了一份吃食,分給了香桃一半:“已經是過去很久了,不過這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一年到頭,除了過年以外,最熱鬨的就是這個日子。”
香桃點了點頭。
青州民風開放,到了這日,更是所有人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有些作著少女打扮的姑娘還與男子走在一塊兒,模樣不似兄妹姐弟,倒像是一對情人。
香桃看直了眼。
她心中喊了幾聲夫人,又想起夫人在山上,沒出現在這兒,頓時又連忙朝著寧暖看了過去,滿臉都是緊張,生怕會有些男子冷不丁和他們小姐撞上。
香桃亦步亦趨地跟著寧暖的身後,雙眼緊張地盯著周圍走過的人,卻是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客棧以後,旁邊屋子裡的頭王爺也是打扮了一番,搖著自己的扇子出門偶遇去了。
隻是今日街上的人實在是多,連一塊兒出來的都容易走散,更彆說他還落後了幾步。
楚斐站在客棧門口,瞧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往左看了一眼,又往後看了一眼,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熟悉的人影。
汪全提醒道:“寧姑娘出門時穿了男裝,王爺可彆往姑娘們身上看。”
他的話才剛說完,就被楚斐用扇子敲了一下腦袋:“本王是這樣的好色之徒不成?”
汪全連忙應道:“奴才說錯了,王爺當然不是。”
“到了這兒,合該換個稱呼,省得暴露了身份。”
汪全:“奴才知道了,少爺。”
楚斐再看看人群,卻見這些人裡頭,連女扮男裝的人也有不少,頓時無語。這青州民風開放,卻是連姑娘們也不願意打扮了,儘往男子的模樣打扮,也不知道是和誰學得。
他搖了搖頭,抬腳往外走去。
“少爺?我們不找寧姑娘了?”
“索性也來了,這兒人這麼多,也就隻能看看運氣了。”
楚斐心道:他與阿暖這麼有緣,哪怕是在這樣的人堆裡,肯定也能碰的著。
而另一邊。
寧朗聽了消息,也急哄哄地去楊真的屋子裡找他。
“我聽說山下城裡頭今天可熱鬨了,我方才站在上麵看了一眼,底下亮堂的很,不如你隨我一塊兒去下麵玩玩?”
楊真麵露糾結。
寧朗連忙補充:“隻當是朋友的邀約,平日裡我們也一起下山過,不是嗎?”
楊真還能說什麼?隻得起身應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