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那些燈謎難倒了寧朗, 卻沒難倒寧暖。

寧彥亭常說,若是她為男子的話, 參加了科舉,說不定還能考個狀元回來。青州地方偏遠,全民尚武,讀書的人也不多, 此次燈謎是特地請了青州城裡頭書院的老師來,那老師是個舉人,知曉青州百姓的底,此次節日也是為了熱鬨, 因此他也沒有將題目出得太難。

寧暖一路猜過去, 旁邊不少人垂頭沮喪離開, 唯獨她連對數題,站到了那盞十二麵花燈前。

偏偏與她一塊兒站到了那盞花燈前的還有一人。晚上出來玩的百姓多數都帶了麵具, 寧暖是,那人也是。小攤子上賣的麵具也與青州風格相同, 多數都是獸麵。那人便戴了一張銀狼麵具, 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線條優美的下巴。

寧暖看了那邊一眼,覺得有幾分眼熟, 但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她將紙條交給了負責燈謎的人,那人也是如此。

負責人對完了紙條, 卻是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兩位公子答對的題目一樣多, 按照規矩, 得是答得最多的人才能拿到那盞花燈,這……”

“一樣多?”另一人道:“那花燈隻有一盞?”

“正是。”

“這倒是糟糕了。我對這盞花燈勢在必得,若是這位公子願意,我可以給公子一些銀子。”那人說。

寧暖聽出來了。

這聲音分明是安王的。

隔了一張麵具,她便看不清安王的模樣,隻是平日裡聽過許多次他的聲音,如今安王一開口,她便立刻認出來了。

原來是安王要與自己搶這盞花燈?

寧暖心念一轉,抬頭看了那一盞十二麵花燈一眼,那盞花燈高高掛著,裡麵燭火搖晃,映照著外麵的畫,讓她見了便喜歡,實在是舍不得放棄。

寧暖張口,將自己的聲音壓得低沉,和平日裡沒有半點相似,“不巧,我也實在是喜歡這盞花燈,若是公子不介意,倒不如我出銀子,請公子收手。”

楚斐挑了挑眉毛。

兩人一塊兒朝負責人看了過去。

負責人想了想,便道:“張夫子今晚也來了,不如將張夫子請來,讓張夫子給兩位出題目。今晚的花燈,隻看誰答得題目多,誰能答到最後,這盞花燈就是誰的。”

兩人沒有什麼不答應的。

張夫子年紀大了,原本坐在後頭看熱鬨,聽聞有兩人都猜中了他出的燈謎,便興致勃勃地出來了。他出來見兩人,見兩位都是年輕公子,不過是一個高些,一個矮些,頓時笑得眯起了眼,聽罷負責人的話,也沒有拒絕,等他坐好,稍稍一想,很快便出了第一道題目。

……

見楊真願意接受自己的花燈,寧朗欣喜若狂,恨不得當場便跳起來。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才讓自己勉強平靜下來,隻是麵上仍是忍不住露出了樂嗬嗬的笑來。

他指了指上麵的戲台子,說:“你看,那上麵的戲也演完了,你還要繼續看嗎?”

“不如去彆的地方?”

寧朗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四周,卻見花燈那處不知何時又聚集起了人來。他不由得好奇:“那又出了什麼事情?”

楊真將花燈提在手中,垂著眼皮盯著裡頭的燭火瞧,聽他說著,便應道;“過去看看便是。”

兩人擠進了人群裡。

從人群裡頭擠出來,到了最前麵,才知道是有兩人都猜中了所有燈謎,因此正在讓夫子現場出題,讓兩人比拚,誰要是能答到最後,就能拿到那盞十二麵的將軍燈。

寧朗目瞪口呆。

乖乖,彆說那盞將軍燈,他去試了一把,不過兩道便將他難了回來,結果如今倒好,竟然還有兩人都猜對了?

這人比人,真是令人無奈。

寧朗歎了一口氣,卻被楊真戳了戳,他轉頭,卻見楊真提起手中花燈,一本正經地說:“彆看他們,你也厲害。”

雖說此將軍燈不是彼將軍燈,卻也差不多了。

寧朗撓了撓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他朝場中看去,隻見不知道何時搬了兩張桌子過來,那兩人一人站在一張桌子後麵,身旁帶著一個小廝,張夫子坐在前麵,沉思一會兒,說出一個題目來。就在他話音落下時,那兩人仿佛不用思考一般,立刻提筆寫下答案,又幾乎是同時放下筆,連紙上墨跡也沒有擦乾,便被身旁小廝急匆匆地拿起,送給張夫子過目,再由張夫子身邊的人將兩人的答案念出來。

寧朗聽著兩眼發暈,隻聽身旁一些書生不時叫好,才知道兩人不分伯仲,旗鼓相當。

他轉頭,卻見楊真也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得懂?”

“什麼?”

寧朗指了指那邊,有些不知所措地道:“難道你聽得懂?”

楊真點頭:“我從前學過一些。”

“……”

楊真給他解釋:“如今這道題目出的是和兵法相關,我看過不少兵書,這方麵倒是了解,你要是和我說什麼四書五經,我就不明白了。”

寧朗:“……”

果然,等張夫子又出了一道新題目,楊真便和他一塊兒陷入了呆滯之中。

“你做山匪頭子的,看兵書做什麼?”寧朗麵露糾結:“難不成你還要帶著底下兄弟們去打仗不成?”

楊真道:“總會用上的。”

“如今天下太平,除了邊關還有些不安分之外,也沒有什麼戰亂。”寧朗撓了撓頭:“哪怕是你要入軍營,恐怕也有些難。”

不說彆的,楊真是個女人,若是女扮男裝去入軍,哪怕知道她身手不凡,以一敵百,寧朗也要擔心。

“我小時候,家裡人逼著讓我學這些。”楊真道:“現在是用不上了,可我也忘不掉,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山寨裡的人要是不願意,那麼就讓他們繼續當山匪,可當山匪有什麼意思?”

“喝酒吃肉,哪裡沒意思?”

楊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敢殺人嗎?”

寧朗一噎。

“現在山寨裡頭所有人都是去打獵,皮子和肉賣到山下,來錢快,也不少,雖然辛苦,倒也安穩,青州裡頭的官兵也不會來抓我們。”

“這不好?”

寧朗來之前,是聽說過青州山匪的事情,說他們奸淫擄掠,連官府也治不了。到了這兒才發現,山匪雖然叫做山匪,卻和獵戶人家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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