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心中顫顫:“阿暖,你說。”
“王爺讓哥哥去青州,當真是為了做一些青州的生意?”
“自然。”楚斐強裝鎮定地道:“你也看過了賬目,應當是知道的,這賬上一些銀子,都是從青州掙來的,你若是不信,再對對賬目就是了。”
“那王爺讓哥哥和楊姑娘交好呢?”
“她是青州山匪頭子,與她交好也是為了方便,省得她找麻煩。”
“當真?”
“千真萬確!”
寧暖點了點頭,又輕聲問:“那王爺先前提親時,與我爹保證,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定會保全我們寧家,爹爹口中指的事情,莫非便是今日王爺告訴我的事情?我們寧家幾人,好似也就隻有我不知道王爺的打算?”
“……”
楚斐立時出了滿身冷汗。
……
寧朗親眼見著王府馬車駛了出去,誰知道下回再出門時,卻見同一輛馬車又駛了回來,在隔壁宅子門口停下了。
他心裡頭納悶了許久,還當做是自己看錯了,直到用晚膳時隨口和江雲蘭提起,江雲蘭恍然道:“我倒是忘了與你們說,原來這隔壁徐家的宅子是被安王給買走了,我上回還見著,他與阿暖定親後,還偷偷翻牆爬到阿暖的院子裡,幸好是被我發現了。”
寧朗頓時大驚失色:“什麼?原來安王一直住在隔壁?!”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才搬回去。”
“難怪我去了安王府好幾回,卻是每回都碰不到安王,原來他竟是搬到隔壁來了。”寧朗扼腕;“早知如此,我就跑去隔壁將他打一頓了。”
“我聽你說,他們的馬車又回來了?這好端端的王府不住,又來住隔壁?”
楊真忽然道:“我今日聽見有人議論,王府之中又出了刺客。”
眾人一愣,寧朗便率先道:“又出了刺客?王府裡頭這麼危險,如何能讓阿暖住在那兒?”
“難怪,原來是出了刺客,那王府肯定是住不下去了,難怪又要回到這兒來。”江雲蘭恍然大悟:“也不知道他們是要住幾天,若是住得長久,我明日便去找阿暖。”
寧彥亭點了點頭。
寧朗卻是等不了這麼久。
他用過晚膳以後,和楊真說了一聲,便跑了出去。外麵已經到了宵禁時間,好在這臨時的宅子就在隔壁,他沒走兩步就到了。守門的認識他,進去通報了一聲,汪全很快便走了出來。
汪全引著他往裡麵走,一邊走,還一邊小心翼翼地道:“寧公子到了裡麵,若是瞧見了什麼,可千萬不要聲張。”
寧朗納悶:“是出了什麼事情?”
汪全含糊地點了點頭。
寧朗立刻緊張了起來:“難道是我妹妹受傷了?我聽說你們王府出了刺客,該不會是誤傷到了她吧?”
“不是王妃。”汪全更加含糊:“是我們王爺。”
聽見是楚斐,寧朗便安下了一半的心。
等他被帶著進了後院,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隻見屋門前跪著一個人,等寧朗走得近了,才瞧見那是安王。楚斐跪在門外,膝蓋底下是一塊兒從洗衣婢子那拿來的搓衣板,他垂著頭,弓著脊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寧朗一驚,繼而又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這是發生了什麼,堂堂安王爺竟然跪在這兒?若是讓人瞧見了,恐怕明日全京城都要笑話你。”
楚斐抬眼懨懨地掃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又很快收回視線,耷拉著眼皮跪著。
這附近也沒有彆的人,所有下人都已經被趕走,也就隻有他們幾人看見了他這副模樣。楚斐在心中慶幸,幸好幸好,出了王府大門,也就沒有人知道他被罰跪的事情,在外人麵前,他仍然是風風光光的安王。
寧朗站在他身旁笑了兩聲,止住笑聲以後,正要問他發生了什麼,忽然聽見吱呀一聲,他抬起頭來,就見寧暖站在門口。
“阿暖。”寧朗高興地道:“我聽說你在這兒,我就來看你了。”
寧暖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側過身給他讓出了位置:“哥哥來得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哥哥。”
寧朗:“……”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覺得脖子一涼,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