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對寧暖不設防, 儘管他命人買藥是在私底下偷偷進行,沒有與寧暖說,可隻要寧暖有心去查,很快便查出了真相來。
他早早便開始做了準備,備下了一大批藥材, 雖然花的銀子沒有往賬上走, 可寧暖一查,馬上就查出了那些銀子的來路。
又是楚斐添置衣裳的銀子。
他好錦衣華服, 身上穿戴樣樣都是精品, 每個月都要花費不少銀子,寧暖管著公中的賬,可這筆銀子她從來不管,任由楚斐要花多少,都讓他一口氣花了, 隻管記在賬上, 也從來不去計較。
因而當寧暖計較起來時,那些藥材便暴露無遺。
她將楚斐留在京城的暗衛叫來,語氣輕柔地問:“王爺做的這些事情, 你知不知道?”
暗衛戰戰兢兢,頭也不敢抬,隻覺得平日裡溫和的王妃今日比王爺還要可怕。
“知、知道。”他說:“王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特地下了命令, 讓我們不準透露出去。”
“不準透露給我?”
暗衛遲疑了一番, 猶豫地點了點頭。
寧暖摸著肚子, 笑眯眯地道:“王爺還說了什麼?”
“王爺還吩咐了,要是王妃追問起來,就……就……”
“就什麼?”
“就說那些銀子,是給小世子花了。”
“……”
寧暖摸了摸肚子,沒好氣地想:她的孩子還沒出世,就已經要替王爺背鍋了?
“王爺為何要瞞著我?”
“王爺說了,若是讓王妃知曉了,王妃定然會擔憂。”暗衛說:“王爺還說,與其讓王妃擔心,不如瞞著王妃,等王爺從曲州回來了,到時候再告訴王妃也不遲。”
“看來王爺將什麼事情都告訴你們了?”
暗衛一驚,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寧暖冷笑了一聲,又問:“若是如今我要去曲州,你們可有辦法?”
暗衛大驚,一時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勸阻道:“王妃不可!”
“你們放心,王爺那邊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我會親自去說。”寧暖說:“隻是王爺一人去了曲州,前方多磨難,又有疫情即將爆發,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可王妃如今身子重,若是出了什麼好歹,王爺也會放心不下。”暗衛急忙道:“王爺就是顧忌這個,才不願將此事告訴王妃,若是王妃出了什麼事情,不是還要讓王爺擔心嗎?”
寧暖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
晌久,她才道:“那王爺瞞著我,究竟做了些什麼,你們不可隱瞞,全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暗衛生怕她會再說出什麼要去曲州的話,哪裡還敢隱瞞,連忙將他們王爺偷偷做的事情全都禿嚕了出去。等他說完以後,再走出屋子,見著了自己的同僚,頓時瑟瑟發抖:“我將所有事情都說了,王爺該不會還要怪到我頭上吧?”
同僚們同情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寧暖將楚斐的事情問了出來,心中擔心著,也沒忘記和寧朗說一聲。
她拿了藥材的單子,雖然知道楚斐準備了不少,可還是讓寧朗多準備了一些,又去書房裡查閱資料,凡是與水患、疫情相關的,也一並整理出來,全都讓人往曲州送去,生怕他們王爺少準備了一樣。
自從寧暖寫信過去質問以後,從前楚斐每日都要給她送信,告訴她自己經曆了什麼,可自接到了寧暖的信以後,第二日,寧暖竟然沒有如同往常那樣接到他的信。
寧暖差點氣笑了。
他們王爺這是也知道心虛了?
沒收到楚斐的信,寧暖也就不給他寫信了,十分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自己正在生氣。儘管如此,可兩邊的暗衛倒還是在互相通信,當寧暖想知道楚斐消息的時候,隻要問問暗衛就可以了。
至於楚斐回來以後,打算如何和她解釋,又如何征求她的原諒,寧暖也無心顧及這些,滿心滿眼就隻有楚斐的安危。京城裡,寧朗費心找全的東西,也裝滿了馬車,啟程開始前往曲州了。
……
這邊,楚斐也一時想不出來該如何給寧暖解釋。
他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快就暴露了,在他的預想之中,應當是曲州爆發了疫情,消息傳到京城,才會傳到寧暖的耳中,到那個時候,他隻要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就好,誰知道這麼巧,寧朗竟然想起了這回事?
楚斐暗恨。平日裡可沒見寧朗這麼機靈過。
隻可惜,還沒等他想出應對的法子,第二日夜裡,他的隊伍就遭了難。
一隊訓練有素的蒙著臉的“山匪”包圍了他們隊伍,兵器指著他們,逼他們將賑災的錢糧交出來。
楚斐心情正不好,聞訊而出,看見這些熟悉的“山匪”,臉色更加陰沉,他也懶得與這些人多周旋,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都抽出了武器,迎了上去。
他從魯將軍那兒借來的,本來就是精銳部隊,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將士,而楊真借給他的人手,從前也都是刀尖舔血的真山匪,後來也被楊真親自訓練過,甚至還帶到了戰場上,如今也是楊真的得力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