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上下來後,她就在大堂這兒碰到了孔澤。
許聽晚問他是要出門嗎?
孔澤說沒有,是他剛剛冒出一點靈感,想找個地方規整一下。
許聽晚也正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於是念了一句:“我也要找個地方捋一捋。”
“是捋挑戰杯的事嗎?”
許聽晚心想當然不是。
但她又沒辦法言說方才發生的事,隻能讓挑戰杯短暫地背一下黑鍋。
“其實,我挺讚同你的想法。現在極端天氣這麼多,我們完全可以往氣候相關的方向上靠。”
“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許聽晚一直在考慮這個方向,但其他組員並未就此確定下來。
孔澤在她的想法的基礎上,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觀點。在這一方麵,兩人出奇地投機。他們一直聊到下半場研討會開始,才踩著時間進去會場。
關婧見她和孔澤一起進來,衝她擠眉弄眼。
待她坐下來後,關婧才問她:“你剛剛去哪兒了?裴老師找過你一趟,讓我拿資料給你。”
“哪個裴老師?”
“當然是裴紹老師。怎麼?難不成另一個裴老師也經常給你資料?”
“瞎說什麼呢。”許聽晚眼神躲閃,把手邊的一摞資料挪過來,封麵上寫著xxxx調研報告,她簡單地翻閱了幾頁,放回原位:“他要給也是給我小狗飼養手冊。”
關婧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對了。我下午結束後還有點事,就不跟你們聚餐了。”
“去乾嘛呀?”
“就,就新領養的小狗嘛。”許聽晚心虛的時候,小動作不斷,此時她的手一刻不停地折著會議手冊,講話也有些磕磕絆絆:“我想過去看看。”
關婧‘嘖’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是看人還是看狗啊?”
“當然是看狗。”
關婧不信,卻也沒有繼續拿‘竹馬’調侃她,她歎了口氣,放輕聲音問她:“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男生才能入你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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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討會第一天的議程結束在下午五點。
四點半的時候,許聽晚收到了裴競序發來的定位信息。
車子停在酒店負二層F區,位置很好找,下電梯就能看。
許聽晚先跟他們道了彆,然後獨自一人下電梯至負二層。
出電梯的時候,她做賊心虛地偵查了周圍的情況,確定周遭沒有熟人,她才找準了車牌,拉開副駕駛的門。
拉開門的時候,裴競序正在打電話。
“不方便。”
他一手撐著方向盤,手指不耐煩做著叩擊的動作。
藍牙音響裡傳出熟悉的聲音。
“怎麼不方便了。你明明就是開車來的,捎我一段怎麼了?”
好像是裴紹的聲音。
許聽晚係好安全帶,乖覺地沒有出聲。
裴競序發動車子:“自己打車回。車費找公司報銷。”
“我在乎是車費嗎?在乎的是報銷的事嗎?我在乎的是我們兄...”
話沒說話,裴競序迅速摁下切斷。
車內終於恢複安靜,響起一些輕音樂。
可是許聽晚還沉浸在裴紹蠻橫的語氣中未能回神。
她敢保證,公司上下應該很少有人會用那種語氣跟裴競序說話。
也不知道裴紹老師今天怎麼了,精神狀態似乎不太明朗。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裴紹什麼事都帶著她,她也得在關鍵時候幫裴紹說說好話:“你沒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他手指撥下轉向燈,順著‘出口’的指示,開出底下二層。
“裴紹老師應該是太累了,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心情也差,所以才會用那副語氣說話。”
“你是在替他說話?”
“他在工作方麵一直都是儘職認真的。”
車子緩緩駛出底下車庫。
這個時候,京江的天已經披上了橙黑色的天幕。
路燈緩緩亮起,開啟璀璨的夜晚。
裴競序在繳費那兒停留了一會兒,自動繳費完成後,抬杠放行。
他把手機丟到中控台,開到地麵後,從後視鏡那兒瞥了一眼。
“他很要強。自己能回去。”
而此時,一生要強的人站在會場之外打網約車的位置,親眼看到熟悉的車牌從他麵前閃過,他抻長脖子順著車子行駛的方向往那邊看。
在即將走向機動車道的前一秒,他終於借著那一道細小的車縫,看到了副駕駛座位兒上還坐著一個人。
雖然天色昏暗,車窗掩了大半,看不清具體的容貌。可他仍是眼尖地分辨出車上之人的性彆。
他當即爆了一句粗口,指著車尾大罵道:“我靠!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