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沒有啊。”她立時否認。

裴競序點點頭:“如果沒有的話。我想找你聊聊。”

“聊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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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晚是帶著期待讓他進屋的。

他說要聊一些交友的話題,不可否認,她的心思往男女交友那方麵飛馳而去。

她想,在夜深人靜的晚上,聊這麼一個親密曖昧帶有哲思的話題,兩人的關係不得突飛猛進?

她要麼探清裴競序喜歡的類型,要麼探清其中一方的心意,總之,都這麼麵對麵坐下來好好談心了,她認為今晚,必然可以得出其中一個結論。

屋子裡總共就一把旋轉椅。

裴競序還穿著外褲,不方便往床上坐,許聽晚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自己則挪到床沿那兒。

裴競序推著椅背走到床邊,坐下,盯著她,一副促膝長談的模樣。

許聽晚見過這種神情,一般談正事的時候,裴競序就會以這架勢坐在她麵前。

她有點緊張,就這麼等著裴競序開口說第一句話。

裴競序似乎也醞釀了很久,可以看出,為了讓這次談話變得輕鬆,他儘量緩和眉眼,連語氣都溫柔了下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最近壓力很大嗎?”

“啊?”許聽晚被他問得發懵。

“還是遇到了什麼不稱心的事?”

“沒有啊。”

許聽晚覺得話題不太對勁,充滿了莫名其妙。

裴競序斟酌了一下,儘量把話說得委婉:“我雖然沒有立場乾涉你交友,但是你哥回南樟前,特地叮囑我照看你。”

許聽晚沒懂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但她還是被最後一句話點著了。

什麼叫‘你哥回南樟前,特地叮囑我照看你’。

仿佛他照看自己,完完全全隻是出於和許京珩的情意。

今晚在飯桌上累積的風言風語,字字句句紮成一個爆竹,一點就著:“你這麼聽他的話,乾脆你喊他一聲‘哥’好了。”

許聽晚很少發小脾氣,要是有,也是對最親近的人。

小時候,裴競序算是她比較親近的人,所以她有什麼脾氣,都衝他去了,而前者,早已習慣了她的小毛病,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他總是一如既往地包容她。

這種包容程度,就連欒玉女士見了,都自愧不如。

裴競序聽到她賭氣的話,隻是愣了一下,並沒有生氣。

“以後有機會喊。我現在在跟你聊正事。”

“什麼正事。我說了,我跟孔澤是最清白的同學情,是朋友。關於同學情,我想不到有什麼需要被乾涉的理由。”

“我沒說孔澤,他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朋友。”裴競序不習慣在背後議論彆人,所以說後邊這些話的時候,他語氣有些不自在:“或許你隻是壓力太大,想找一個所謂的與眾不同的人來相處,又或者是...在這個年紀尋求一些彆樣的刺激。但是相信我早早,有些人不合適成為朋友,更不

() 適合發展成親密對象。”

這話有些刺耳。

許聽晚不明白他為什麼大晚上地跑過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疑惑極了:“裴競序,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並不覺得我身邊的朋友有什麼問題,也不希望你無端地去揣測我朋友的意圖。可是你說,有些人不適合成為朋友,更不適合發展成親密對象...”

在她聽來,這好像是一通婉拒的話。

是那種少女心事被人發現,對方為了成全她的自尊,做出的委婉勸誡。

她不知道裴競序從那兒探聽到這些風聲,但是她相信,按照裴競序的性格,他要是不喜歡自己,便真的會用這麼一套說辭勸退自己。

什麼‘你哥回南樟前,特地叮囑我照看你’、什麼‘有些人不適合成為朋友,更不適合發展成親密對象’,她不會真的像《抱抱》所寫的那樣:熱戀得不到,知己也做不到吧。

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一湧而上,她覺得自己被泡在了氣泡水裡,碳酸一個勁兒往鼻腔上頂,弄得她難受得想掉眼淚。

可為了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她還是勇敢的問了:“你在說誰?到底是哪些人?”

問完,她緩緩地垂下頭,長發自耳邊滑落,正巧擋住她沮喪的神情。

等待一句話的過程,好似在等一隻緩緩靠岸的船隻拋下船錨,那是航海者的信物,暴風中難泊的安穩,是她站在甲板上望眼欲穿的一個動作,是一段旅程擲地有聲的結束。

好像預料到之後的結局,她不斷地剝著自己的指甲,眼睛開始發澀。

裴競序緩緩開口:“什麼毒舌、愛管閒事、長得招搖、心機重...少跟這樣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聽到這些形容詞,指骨用力,弧度好看的指甲,被她剝出一道小口子。

一些曾在孔澤麵前歸納過,拿來形容他的詞彙,一些尚未說出口的小秘密,被他以婉拒的形式,扼殺了在喉嚨裡。

許聽晚覺得嗓子乾涉,張了張嘴,難以出聲。倒是眼淚,自顧自地從眼眶裡跑下來,一顆顆地往下砸。

裴競序察覺到她吸鼻子的動作,視線下移。

她的手很漂亮,無色的指甲油塗在修剪好看的指甲蓋上,指甲弧度晶瑩圓潤。

而此時,杏仁樣式的指甲上,多了一道凹陷的口子。

她隻有在不開心的時候,才會去折騰自己的指甲。

裴競序抓住她的手腕,企圖將她的兩隻手分開。

她不肯,兩人借此對抗了一陣。

“怎麼了早早?”他以為自己把話說重了,立馬緩和了語氣,同她道歉:“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說,你不能明知他滿是缺點,還飛蛾撲火一樣地往前衝。”

“可是他很好的。”

她突然抬眼,睜著一雙滿是水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勉力從嗓子裡擠出這一句話。

裴競序看她臉上掛淚,看到她小心翼翼維護對方的模樣,隻覺得自己被人掏空了一半,快要維持不住餘下的半個骨架。

他喉結滾動。

過了好半晌,才啞聲問道:“那我呢?我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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