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顧陽愛撒嬌這點,陸言有些意外,但極其的享受,非常喜歡。
等看著顧陽把草莓一個個都吃完了,他就開始哄人吃藥。
藥是苦的。
現在熊孩子狀態下的顧陽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吃下去,看到都覺得喉嚨發苦,皺著一張小臉,用力搖頭,死活不肯吃。
陸言笑眯眯,溫聲說:“陽陽聽話,吃藥病才好得快。”
顧陽依舊搖頭,看到陸言有要向前的動作,憑著小動物的直覺感知到了危險,二話不說,掉頭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陸言看著他在門口消失的背影,那速度,也難為他病著手軟腳軟都能跑那麼快了,看來是真的很不想吃藥。
陸言忍不住一笑,倒沒有立刻就追上去,而是過了五分鐘,給這場“捉迷藏”放足了水,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間。
這棟彆墅室內是現代簡潔風格裝修,房間是有好多個,但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真要找起來,其實非常簡單。
而去找的時候,陸言就發現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簡單。他出了顧陽房間,從最近的隔壁房間,也就是自己的房間找起,一進門,就看到了床上的被窩鼓起來……
顧陽就藏在被窩裡麵,把自己攤成了一張大餅,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還以為自己這樣聰明極了,從外麵看,就是被子自然拱起來而已,肯定不會想到裡麵有人。
但陸言又不傻,本身就有心找人,一眼就看出被窩不對勁。隻是剛一開始,陽陽遊戲就輸了,大概會不高興,陸言就裝模作樣,一邊看著被窩,一邊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故作找不到人的樣子,聲音發愁地說:“人躲到哪裡去了呢?”
顧陽在被窩裡放輕了呼吸,一動都不敢動,就怕自己被發現了,同時心裡也很得意,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都能找到絕佳的藏身地點,實在是太聰明了!
陸言走到了床邊,被窩裡的顧陽聽到動靜,嚇得都忘記呼吸了,瞪大了眼睛,僵成了木乃伊。
然後,腳步聲再次響起,聽著好像越來越遠。
顧陽悄悄鬆了口氣。
哈!走了,沒發現。
我果然厲害。
躲過一劫。
顧陽還在偷偷暗喜,下一秒,身上突然一輕,涼颼颼的風從頭頂刮過,還帶起了些許靜電,頭頂的呆毛唰唰站起來,整齊得像是在敬禮。
顧陽整個人都懵了,慢吞吞抬頭,和床邊手裡拎著被子的陸言對視上。
“……”
草。
不是走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
這世界好陰險狡詐,我還是太嫩了,玩不過。
顧陽大受打擊,不敢置信,頭頂的金毛都黯然失色,沒有了剛才得意的光澤,嘴角下撇,鼓著一張包子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陸言放下被子,笑眯眯說:“我抓到你了,乖乖吃藥。”
顧陽看他就跟看一個魔鬼差不多,滿臉都是抗拒,爬起來又想跑,但陸言一把捉住了他的腳腕,輕輕鬆鬆就把人拽了回來。
哄過了,沒用,當然要換方法。陸言這人向來奉行軟硬兼施。
他直接把顧陽扛在了肩上,一百多斤的人,可他就像扛袋米那麼輕鬆,掐著顧陽的腰固定住,轉身就往隔壁房間走。
顧陽雙眼瞪得溜圓,光著的jiojio在半空中胡亂地蹬,激烈掙紮,不管不顧的,一不小心踹到哪了也沒發現,突然就聽到陸言一聲悶哼。
顧陽僵了一瞬,莫名有點像咬了主人一口的寵物,內心慌得一批。
陸言偏頭,目光沉沉,啞聲幽幽道:“陽陽。”
顧陽立刻用手捂住頭,怕被打。
但等了好一會,陸言都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他的膽子就又肥了起來,透過手指縫,悄咪咪地觀察陸言的表情,發現他緊抿著薄唇,麵色冷淡,像是在隱忍什麼的樣子,有點點可怕……
顧陽還在偷瞄著,陸言突然像是感覺到了目光,轉過頭來,一對上視線,顧陽就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再次捂頭,恨不得當場表演個鴕鳥埋沙。
陸言有些無奈,自己如果真要做什麼,他捂頭有什麼用?捂屁股才更實在吧?雖然,也沒用。
陸言把人扛回了房間,放下來了,但沒有鬆開,以防這家夥又跟泥鰍一樣溜掉,強硬地按在懷裡,捏住兩頰,把藥塞進他嘴裡,又拿起水杯喂了兩口,可以說是非常的服務周到了。
但被伺候的顧陽一點都不高興,還非常的生氣,嘴巴裡麵要苦死了,還不給吐出來,隻能就著陸言的手,大口大口地喝溫水,好壓下舌頭上的藥味,眼淚都被刺激出來了。
誰要現在說陸言可喜歡他撒嬌的樣子,可寵他了,他肯定是第一個不信的!
寵?寵他個屁!
扛米袋一樣扛他,強行逼他吃藥?有這麼寵人的嗎?
陸言就是個魔鬼!喜歡折磨他為樂!
小可憐顧陽哭唧唧,心裡發誓一定不要理陸言了。
他鑽到被窩裡,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渾身都像動漫裡自帶陰影效果。
陸言看著,笑得有些寵溺,也跟著爬上床,鑽進被窩裡,從背後把陽陽抱在懷裡,聲音低柔地哄著:“陽陽生氣了?”
顧陽一聲不吭,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更加倔強地縮成一顆球,還不客氣的把被子全都卷了過來,讓陸言沒得蓋。
房間裡開了暖氣,也沒有多冷。陸言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失笑,努力壓住聲音裡的顫抖,擺出真誠的道歉態度,“陽陽,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顧陽用力推開他,不滿地嘟囔:“你走,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