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看自己被推得離陽陽越來越遠,眸色冷了下去,然後猛地上前,把顧陽更緊地抱在懷裡,不容拒絕,沉聲說:“那我陪陽陽一起睡。”
顧陽胡亂扭動,掙得臉都紅了,“我不要。”
陸言卻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模樣,說:“陽陽如果踹被子,病情加重怎麼辦?我得看著你。”
顧陽信他個鬼,明擺著就是想一起睡,還這麼虛偽假正經!
顧陽憤憤地掙紮了半晌,都沒能從陸言鐵鑄似的懷抱裡逃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的力氣耗光了,累得氣喘籲籲,最終敵不過困意,上下眼皮打架,慢慢睡著了過去,在陸言懷裡軟成了一灘水。
臉蛋紅撲撲,濃密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陰影,紅唇微張,酣然甜睡的模樣,像極了沉睡的小王子。
陸言眼神溫柔似水,又隱藏著深沉可怕的偏執,把小王子牢牢地抱在懷裡,收緊了一些力道,感覺到把陽陽掌控在身邊的實感,仿佛心裡的空缺被填補上了,十分滿足。
他低頭,用下巴在陽陽的頭頂蹭了蹭,嗅著陽陽的氣息,緩緩地露出了近乎變態的癡迷。
一夜好眠。
等到了第二天,除夕。
顧陽的燒已經退了,身體還有些虛,但也已經比昨天好很多。
病好了大半,顧陽的意識也恢複了平時的清醒。而且,病了又不是醉酒斷片,昨天發生過的事情,他全都記得,還記得清清楚楚。
一大早從陸言懷裡醒來的時候,他滿臉通紅,差點直接滾到了床底下,落荒而逃,衝進了浴室,恨不得不出去見人了。
可某人一點都不貼心,還各種上前溫柔地問,“感覺怎麼樣?”
顧陽立刻就炸了。
什麼怎麼樣?!
就硬邦邦的,很不舒服啊!
都是胸肌腹肌,窩在他懷裡睡覺怎麼可能舒服?!
一夜都沒睡好好嗎?!
顧陽漲紅了一張臉,想罵人。但太不好意思了,根本一個字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陸言的聲音又隔著玻璃門傳進來,輕聲問:“還有在燒嗎?”
顧陽愣住。
哦……原來是問他身體感覺怎樣,病情有沒有好轉啊……
顧陽頭皮發麻,被自己的自作多情弄得羞惱極了,臉紅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也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真的罵出聲來,不然就太丟人丟大發了。
顧陽胡亂應了兩聲,洗漱完了換好衣服,就低著頭下樓吃早餐。
喝粥的時候,恨不得把臉埋到碗裡去,一點都不敢抬頭和陸言對視。
而陸言看著他自己喝粥,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腹之間輕輕摩挲,表情很是遺憾。陽陽病好了可以自己吃,沒得喂了。
今天是除夕,按照計劃,顧陽是要和養父母一起過年,還在那裡住幾天。
所以,中午之後,顧陽就帶上背包,去了顧父顧母那。
晚上,按照習俗,要一大群親戚一起吃年夜飯。
人很多,坐了好幾桌,十分熱鬨。
不過,聊得熱火朝天的是大人,小孩子之間,一年不見幾次,都不熟,也不會說什麼客套話,乾脆就自己低頭玩手機。其中要都是玩遊戲的,倒是可以開兩局玩玩。
顧陽不擅長和不熟的人相處,有人和他說話的話,會禮貌回應一句,但幾乎也就是推一下動一下,很會把天聊死。
過年期間,做學生的免不了要被親戚問到成績,考試怎麼樣,排第幾名,打算考什麼學校啊。
顧陽因為名列前茅,還參加了冬令營拿到銀獎,和清北簽約降一本,自然成為了各個親戚誇讚的對象,典型彆人家的孩子。被問到學習技巧什麼的時候,顧陽推薦了好多自己平時做的題冊,家長都說回去要給孩子買,旁邊的孩子聽了,差點忍不住當場汪的一聲哭出來。
然後,大人們又聊起了八卦,說到誰家出了事,親人沒了,現在大過年的孤伶伶一個人,太可憐了。
顧陽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陸言。
陸言氣場太強,總有種什麼都難不倒他的堅毅模樣,讓人一不小心就忘了,他孤身一人,沒有父母。這在平時,或許沒什麼,但到了節日,尤其是過年這樣團圓齊聚的時刻,那種孤單寂寞必然會放大無數倍,隻能看著其他人其樂融融,而自己的房子裡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
顧陽心裡一酸,拿著手機悄悄和陸言聊天。
陸言突然收到陽陽的信息,估摸著現在是吃團圓飯的時候,有點意外。
陽陽問他吃什麼。
陸言敏銳,隻憑幾句話,就察覺到了陽陽話裡的在意和心疼。
陸言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事實上,父母去了那麼多年,悲傷已經淡了,過年的時候是會懷念,但不至於太過孤寂,畢竟早已經適應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由家裡大廚做的豐盛年夜飯,昂貴又美味,除了讓人驚歎嘴饞之外,大概沒什麼好心疼的。
陸言想了想,跑去廚房,扔了個麵到鍋裡,拍張照發過去,說我吃這個。
顧陽一看,頓時心疼壞了,哪裡還顧得上昨天發誓說不要理陸言的話。
隻恨不得去陪陸言過節。
作者有話要說:陸言:論心機,誰贏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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