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定定地望著那邊。是紀灼所在那個團,他們打算重新把初評級作品再表演一次。紀灼當時表現他也隱約記得,唱部分還好,舞蹈部分堪稱災難。最開始紀灼就跟不上拍子,中途更是乾脆停下來沒跳了,這樣表演毫無疑問隻能拿一個F.
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舞台跟鬨著玩似,沒有專業場地和設施,底下也都是些不怎麼嚴肅看客。偏偏是在這樣情況下,紀灼像是脫胎換骨了,眼神裡似有火在燒,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和美感,每一個動作都如同為節奏而生。
本來這些練習生們還吵吵鬨鬨,吃吃玩玩,在某一瞬間,淩泉發現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所有視線都集中到了那個正在跳舞人身上。
沒有聚光燈,可他在發著光。
一曲結束,草坪上響起了足以撕裂夜幕尖叫聲。
淩泉聽到有人說:“臥槽,這哥要是初評級這麼跳,還愁拿不到A?”
跳完之後他們那一個團人沒有下來,裡頭有個娃娃臉男孩子開始發表感言:“我們一直很想重新跳一下這首歌,就是想著要走了吧,至少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隻說了第一句,這娃娃臉男孩就開始哽咽,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其實我們成團好幾年了,成了團,但連一支MV都沒有,上網搜我們名字也隻有很少幾條內容,後來因為一些事,我們跟解散也差不多了。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之前都已經去工作了,就在寫字樓裡麵,每天做做報表什麼……後來說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再出道,我們就來了。”
“這是一個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來了之後才發現沒那麼簡單,不是想出道就真能出道……但是,怎麼說呢,算了,人各有命,能有這個平台讓一些觀眾看到我們,我覺得也挺滿足了。等節目結束了,我應該還是會回去上班,不做夢了。”
娃娃臉男孩彆過臉去擦眼淚,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紀灼接話道:“其實怪我,我開頭出了點狀況,把大家舞台搞砸了……”
因著這番話,本來熱烈氣氛被沉默取代。他們都是來追夢,可能觸碰到夢想形狀又有幾個?
“不是,不是,”那男孩又說,“導師打分還是會看個人,至少我還去了B班,你彆老想著這個事了。”
紀灼還想說些什麼,但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淩泉撥開了前頭圍著人群,上前去把紀灼拉出了圈外。
淩泉心裡頭有股無名火在冒著煙。他拉著紀灼走了好遠好遠,遠到身後歌聲和喧鬨都變得朦朧。
紀灼察覺到了淩泉周身低氣壓,但搞不明白具體狀況:“怎麼了這是?”
淩泉問:“他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是真嗎?”
紀灼愣了下:“……對。”
淩泉深吸了一口氣,又問:“對於你來說,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隔了許久,紀灼才道:“算是吧……但是……”
或許在半小時前,紀灼這事還隻能算是讓淩泉煩心一根刺,然而在看了紀灼表演和聽到對方隊友那一番剖白後,在淩泉心裡,想讓紀灼留下來念頭很快就破土而出,並且迅速占據了他大部分心神。
“你怎麼想?”淩泉沉著一張臉,“明知道是最後一次機會,你為什麼……為什麼拒絕節目組給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