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跟著尾崎紅葉離開了。
首領辦公室裡隻剩下了中原中也一個人,他立刻給威綸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了，威綸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乾嘛？”
中原中也冷靜地說：“那個太宰治是怎麼回事？”
威綸似乎在笑，他說：“就是你看到的樣子,記得讓阿蒂爾將我的鳥骨帶回來。”
中原中也皺眉：“你為什麼要收他當學生？”
威綸饒有興致地反問：“怎麼？你討厭他？”
中原中也很難形容那種感覺：“討厭倒是不至於，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威綸唔了一聲：“你的直覺倒是不錯，好好和他相處吧,隻是不要太相信他，動動你的小腦袋瓜。”
中原中也的表情不太好：“你是說,他會故意坑我？”
威綸：“你是組織的首領了，不要妄想從我這裡得到答案，你自己去找。”
頓了頓，威綸姑且給太宰治上了個保險：“他是我的學生,彆打死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按照他對威綸的理解……
中原中也不爽地說：“你是故意將他塞給我添堵的吧？”
威綸打了個哈哈，他給了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能力是無效化，萬一軍方實驗室有控製你的指令，他算是一個保險。”
“再說了，你之前遇到過和你同齡的異能力者嗎？”
威綸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如果連同齡人的能力者都搞不定，你坐在首領之位,不覺得丟人嗎？”
“雖然你是首領了,但本質上是阿蒂爾的彩畫集在幫你，如果沒有彩畫集,沒有傀儡首領的當眾傳位,你真的能成為一個組織的首領嗎？”
“想要成為首領,你還缺很多東西，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能力就占據高位、獲得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應該很清楚後果吧？”
威綸的聲音裡多了一絲警告和壓迫：“不要總是找大人撒嬌，中也,你入職了，是成年人了，你甚至打算拯救那個孩子，既然決定肩負起他人的生命，就要學著自己努力，知道嗎？”
中原中也聽後臉上的不滿之色消失，他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隻要不打死，彆的隨我，是吧？”
“沒錯。”威綸說：“記得讓阿蒂爾回家吃飯，我想他了。”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利索地掛了電話。
他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恰好看到了太宰治帶來的便當盒上。
中原中也怔了怔，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便當盒，裡麵的確是約翰擅長製作的菜肴，有紅酒牛舌和煎牛肉漢堡，裡麵還有一份據說是新開發的熏魚丸子。
約翰畢竟是死人，他無法品嘗自己製作出來的食物好壞，好在蘭波恒定了約翰關於調味品的使用劑量常識，所以約翰可以複刻出生前學會的菜肴製作方式。
但蘭波的嘴巴比較叼，他會授意約翰開發新菜，約翰大部分會按照料理書給的配料進行製作，味道都還可以，隻是偶爾約翰也會單獨試著開發新菜——畢竟沒用的工具人會被淘汰嘛。
這時候約翰就會求著中原中也幫忙嘗嘗味道。
中原中也神色微緩，他拿起叉子試著吃了一顆熏魚丸子，然後……
嘔——
尾崎紅葉帶著太宰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有些頭疼。
之前中原中也對她提了一句，說這小子可能有問題，現在看來新上任的橘發首領所言不假，太宰治明明是森鷗外的侍從和學生，卻不聲不響地和中原中也家裡的人聯係上了。
尾崎紅葉姑且試探了一句：“森先生如果知道自己的學生成了彆人的，不知道會怎麼想？”
太宰治渾不在意，他依舊拄著拐杖，看起來慘兮兮的，隻是對上他的眼睛，尾崎紅葉可不敢大意。
太宰治在笑，這笑容顯得危險而黑暗：“大姐，既然首領已經發下了命令，我們就開始乾活吧。”
尾崎紅葉皺眉：“妾身沒那麼老，不要叫我大姐。”頓了頓，她說：“你打算怎麼做？”
“黑牢裡應該塞滿了吧？”
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爭取今天將黑牢裡的垃圾全部清空。”
尾崎紅葉嘲諷地說：“有些人可是很難撬開嘴巴的。”
太宰治淡淡地說：“沒有我撬不開的人。”
尾崎紅葉沉默了一下，她索性起身：“那就讓妾身開開眼吧，我帶你去黑牢。”
在尾崎紅葉和太宰治清理組織內部人手時，蘭波的工具人傀儡乾部還在兢兢業業地幫中原中也穩定局勢。
中原中也讓人叫來傀儡乾部，實際上是找蘭波。
蘭波的速度比傀儡乾部快，他來到首領辦公室時，辦公室隻有中原中也一個人。
“你怎麼了？”蘭波來之前以為局勢有變，結果一見到中原中也不由得嚇了一跳，男孩的臉色好白，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略顯惡心的味道。
中原中也捂著自己的腸胃，他有氣無力地指著便當盒：“沒什麼，威綸讓太宰治送來的便當，我懷疑太宰治在裡麵動了手腳，這什麼鬼，吃了想吐。”
並非是傷害腸胃的問題，而是生理性想吐，味道太可怕了。
蘭波皺眉，他看了看便當盒，狐疑地看著中原中也：“威綸讓太宰治送便當？”
中原中也苦著臉將威綸收了太宰治當學生的事說了一遍，他恨恨地說：“威綸肯定是為了給我添麻煩才這麼做的。”
雖然挺生氣，但中原中也承認威綸警告他的話都是對的，所以中原中也決定自己麵對太宰治這個麻煩。
“給，你將這個還給威綸，他說想你了，希望你回去吃午飯。”
中原中也將鳥骨交給蘭波，傳達了威綸的話，他認真地說：“我會儘快找機會那個傀儡乾部弄下線，這樣你就不用一直釋放能力了。”
蘭波麵色古怪：“我無所謂，之前一直讓十多個傀儡一起行動，我都習慣了。”
雖然蘭波的念力基礎沒有中原中也踏實，但他的確有努力修行提升念量，否則控製到一半因為念力不足、導致傀儡自己完蛋，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那就麻煩了。
蘭波不會允許自己犯這種低級錯誤。
蘭波的重點在於太宰治：“我昨天見過太宰治，如果威綸真的收他當學生，我倒是覺得很正常。”
中原中也驚愕地看著蘭波：“哈？”
蘭波的語氣有些感慨：“那孩子眼中的黑暗很厚重，他和威綸有些相似，你……”
隻有蘭波清楚威綸過去的一切。
中原中也當初隻知道威綸身上有個來自母親的念獸需要解決掉，以切斷和卡金皇室之間的聯係，但男孩並不清楚威綸和他母親之間的具體恩怨。
蘭波也不好將威綸的個人**告訴中原中也，自然也沒法說出自己對太宰治過去的推測。
蘭波隻是勸了一句：“太宰治也不容易，你是首領，首領總要多承擔一些的。”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太宰治這個混蛋去他家裡轉了一圈，居然得到了威綸和蘭波的雙重認可嗎？是挺厲害的，但也太不要臉了吧？
隨即蘭波又說：“如果他做過了，你就不客氣地揍他吧，反正太宰治除了能使異能無效外，其他方麵都挺菜的。”
中原中也聽後，心裡的小彆扭頓時消失了，他矜持地說：“揍他豈不是顯得我輸了？我會從正麵、全方位的擊潰他的！”
蘭波莞爾，伸手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
中原中也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昨天回去時威綸說查到了一個實驗室，他還說你查到了一個姓中原的人？他和我是什麼關係？”
蘭波微微蹙眉：“那個人以前姓中原，後來成了軍方的研究員，代號是N，他弟弟和他的姓氏不一樣，所以花費了點時間，我找到基本資料後交給威綸跟進調查了，他還沒和我說後續情況。”
“你和N的關係，姑且是作品和製作者的關係吧，按照我搜集的情報和威綸的實地偵查，你們倆沒有血緣關係。”
蘭波想起當年他潛入牧神的研究所找到解救魏爾倫的事，覺得這次情況有些棘手：“當初我找到魏爾倫和你的時候，你們倆都調試完畢可以直接行動了，但如今N新做的試驗品無法脫離培養皿水槽，威綸有和你提過這件事嗎？”
中原中也重重點頭：“所以我會努力將組織控製在手裡，複刻出實驗室環境的。”
頓了頓，他仔細觀察蘭波的神情：“我聽威綸說你有意將法國方麵牽扯進來，你是怎麼想的？”
中原中也很嚴肅地提出這個問題：“如果你回法國，威綸可能會暴走。”
蘭波有些無語：“你們倆啊，不要將我的前單位想的這麼糟糕，隔離審查肯定是有的，但也就是調查一下這些年的經曆而已。”
中原中也不相信：“是嗎？你可是空白了七年，那邊會直接將你當成敵人吧？”
蘭波無奈地說：“不可能的，你知道當年各國大戰是怎麼平息的嗎？”
中原中也怔了怔：“什麼意思？”
蘭波說了一下當年大戰為什麼會簽訂合約：“是七個超越者聯手抓了各國政要塞到了神秘島上，強行摁頭簽字，這才有了停戰協議。”
中原中也聽後驚了：“超越者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蘭波聳肩：“從那之後各國開始研究異能實驗，就是希望能製造出可控的超越者，但這種事沒那麼簡單，到目前為止，也就你和魏爾倫兩個成功案例而已。”
“而那七個背叛者要麼銷聲匿跡，要麼獨自流浪，要麼隱居了，總之他們中的大部分還活著呢。”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哪怕上麵的人懷疑我什麼，但肯定不會將我往外推。”
萬一做的太過了，導致再冒出一個背叛者呢？
蘭波繼續說：“我樂意跑回去銷假，其實是向上層表達一個善意的態度，給他們一個台階，他們審查一段時間就不會再盯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