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兩個人回過神來一看,就看到執夷抱著蘋果一路滾到了門口——原本它是在書案上的,剛剛那個聲音就是它去拿蘋果,結果爪子一滑……

撞在門上之後,執夷暈頭轉向地看了看懷裡的蘋果,發現蘋果完好無損之後就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嚇得它差點炸毛——宿主和男主兩個人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他,係統承受不住啊!

執夷抱著蘋果頗有些瑟瑟發抖的意味,李倓頓時哭笑不得:“我看你是吃的太圓了,居然一路滾到了門口。”

執夷見他肯笑就放心大膽的跑了回去,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兩隻前爪舉著自己的蘋果。

李倓看著它兩隻前爪舉著蘋果,用後爪走路,頓時十分震驚:“原來不是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是食物讓我們直立行走啊。”

朱邪狸在一旁問道:“什麼?”

李倓轉頭看向他,想起來對方大概不知道這個梗,便說道:“你知道人類是怎麼來的嗎?”

朱邪狸略有些猶豫,而後說道:“你們中原人都是伏羲女媧的後裔,而我們突厥是狼神後裔。”

李倓:……

好吧,玩梗失敗,他本來想等朱邪狸說他們是從遠古人猿進化而來,再提這個梗。

但是想了想這也正常,現在大概對人類的研究還沒到這麼深奧的地步。

畢竟人類起源的研究一直是伴隨著科學技術一點點發展的。

李倓糾結了一下說道:“是……這個樣子沒錯,就……我剛剛是順口胡謅,調侃執夷的,它們這種小動物都是四爪走路嘛,現在用兩隻後爪走我就喊這個為直立行走。”

不行了……編不下去了,下次一定要記得當著朱邪狸的麵彆隨便玩梗。

對方如果隻是接不住就算了,如果還要刨根問底,那可真是對自身胡謅能力的考驗。

當然他也想過給對方科普一下,然而科普在這種東西要在現有科學技術或者是研究發現已經到位的情況下才叫科普。

否則那叫掃盲,而李倓有掃盲的能力嗎?沒有。

朱邪狸聽李倓結結巴巴的解釋,也沒非要追問,反正李倓知道的東西比他多多了。

比如說那些他從來沒聽過的歌,還有一些喝醉了說的話他也不是很懂。

不過他都歸咎於這些東西是李倓自己看書學來的,而他還沒有看書。

李倓見朱邪狸沒有追問,直接轉移話題說道:“剛剛安曆凡說快過年了,我這才發現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你們沙陀族過年有什麼特殊儀式嗎?”

朱邪狸搖了搖頭說道:“阿爹說了,入鄉隨俗,今年大唐普通子民如何過年,我們就如何過年。”

李倓聽了之後心中忽然一痛,沒有誰能真正的拋棄自己堅持的信仰。

但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朱邪狸他們隻能忍痛將自己的習性改成與中原人一般的樣子。

哪怕大唐對待外來文明一向很寬容,允許他們保持本民族的風俗,不強迫他們融入。

但問題是他們自己不敢,畢竟他們曾經有造反的傾向,說造反也不太確切,更多的是想自立為王,不受朝廷管轄而已。

李倓沒有再繼續追問,卻準備回頭去搜索一下看突厥一族有什麼風俗習慣。

朱邪狸自己不能弄,難道他就不能弄了嗎?就算他弄了,朝堂上或許也隻會當成他心血來潮,覺得新奇有趣,不會聯想到朱邪狸他們依舊有不臣之心。

不過李倓並沒有說出來,準備等新年的時候給朱邪狸一個驚喜。

隻不過查了之後,他才發現,突厥人的新年跟漢人是不一樣的,他們過的是納吾肉孜節,翻譯成漢語就是新的一天,而時間則是在漢族二十四節氣的春分在這一天。

李倓想想也好,那個時候草長鶯飛,說不定他就能跟朱邪狸出去狩獵了。

就在他暢想的時候,那邊朱邪狸輕咳一聲說道:“時間不早了,阿恬早點去歇息。”

李倓回過神點點頭說道:“好啊,那印星還要不要一起去泡個澡?”

李倓一邊問著一邊有些心虛,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是貪戀朱邪狸的美好肉·體,但實際上他就是,所以才動不動就喊朱邪狸一起去泡澡。

倒是朱邪狸,聽到這句話之後原本想要站起來的身體一晃重新坐了回去,他抬頭看著李倓溫柔笑道:“不了,我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完,馬上就去睡,阿恬先去吧。”

李倓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他不好意思勸朱邪狸去,萬一被對方看出他的心思,以為他要潛規則怎麼辦?怕不是要當時就翻臉!

李倓隻能依依不舍的自己去睡,留下朱邪狸一個人坐在那裡腦海中全是李倓泡在溫泉之中,整個人都變的粉嫩誘人的模樣。

他還……真不能在寧王府過多留宿了。

第二天一早,李倓就收到了安曆凡給他的消息——一切順利。

李倓看到之後十分吃驚,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多等幾天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安曆凡手腳這麼快?

第二日晚上,安曆凡過來稟報的時候笑著說道:“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深夜做了才會被相信,正巧我回去之後安祿山要找我占卜,我便為他卜了一卦。”

至於卦象是什麼也就不用說了。

李倓點點頭說道:“這顆種子種下去,接下來就要耐心等待開花結果了。”

想要讓安祿山短時間內就動手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安祿山不像他那麼頭鐵,敢上去就懟李林甫。

然而他越是想坐山觀虎鬥,就越會被拉下水。

安祿山會來找他,他也是沒有想到的。

李倓頗為感慨,好好的休沐日就這麼泡湯了,明明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天讓李白杜甫給他上課。

結果轉頭安祿山就來搗亂,李白杜甫兩個好基友,哦,是好朋友聽到之後居然十分開心?

李倓看著他們兩個十分歡快的商量著這裡哪個酒肆比長安的還好要不要去,還有那家食肆也不錯,要不要去,聽到最後他就有了一種想要扣他們工資的衝動!

不乾活你們還刺激我!

李倓哀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結果這兩人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

李倓內心淚牛滿麵。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沒姓名。#

當然他也隻是想想而已,扣李白的工資還情有可原,畢竟李白是真的……拿錢不乾活!

然而杜甫是好人啊,比起李白他就踏實的多,所有的工作的做的井井有條,並且還沒耽誤跟男神出去鬼混。

李倓歎了口氣,他也想跟著出去玩啊。

然而他跟這兩位不僅身份有彆,還特麼有年齡代溝。

就在李倓鬱悶的時候,安祿山走了進來,他一進來就看到李倓垂眸坐在那裡,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不由得腳步一頓,繼而爽朗大笑說道:“幾日不見,義弟可好?”

李倓抬眸,臉上所有的表情斂去,隻剩下淺淺笑意,黑亮的眸子裡盈滿了對來訪者的歡迎。

他說道:“還好,就是近日天氣越來越冷,便越發的不愛動了,聽聞義兄近日在忙著安排範陽駐防,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安祿山坐下說道:“是我疏忽,該多來看看義弟才是,溫泉宮不同於長安,我之住處距離這裡稍遠。”

李倓聽了之後笑容差點撐不住,恨不得說您趕緊走吧,我不需要你來看。

他果然還是不適應這樣虛偽客套的寒暄。

所以他轉移話題說道:“那真是可惜,恐怕要等來年暖和一點的時候才會再回長安了。義兄以往可曾在這邊過冬過?可還習慣?”

安祿山笑著說道:“那有什麼不習慣的?無論是這裡還是長安,都比北地好很多。”

“是嗎?我還沒有去過,不知有沒有機會四處走走。”

安祿山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繼而恢複平和問道:“義弟平和灑脫,為兄不及,不過想要出去也要將手上的事情做好才行。”

李倓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什麼?”

安祿山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近日聽聞義弟在查一個案子,我這裡有一些線索,不知義弟是否需要?”

李倓心中警惕,臉上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真的嗎?那個案子如今的確是陷入僵局,我也在頭痛,義兄有什麼線索快快說來。”

安祿山笑著說道:“如果我這線索真的能幫上義弟的忙,不知義弟如何報答我?”

李倓臉上一僵,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毫不做作的人是安祿山!

他什麼時候這麼直言直語了?

不過他到底用自己的演技撐住了沒崩,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之後,他想了想說道:“義兄也知道,我掌左金吾衛,如今左金吾衛之中還有一將軍之位缺職,我聽聞義兄手下有一人名為阿史那崒乾,與義兄有同鄉之宜,不如就讓他來填個缺吧。”

安祿山聽後眸光一亮說道:“好,義弟果然快人快語!”

李倓微笑:“義兄手上有了線索就來找我,我又豈能不報答義兄?隻可惜我沒什麼本事,並不能幫義兄什麼,那便儘量讓義兄無後顧之憂好了。”

安祿山意味深長地說道:“義弟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阿史那崒乾跑到長安來就說明他已經不想偏安一隅,做範陽節度使麾下的將軍了,他想要更進一步。

對於自己這個同鄉,安祿山觀感十分複雜。

作為同盟來說,這個同盟是個很不錯的搭檔,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得到憑一張嘴就做到將軍的人不多。

安祿山更不可能放棄阿史那崒乾,畢竟這個人真的有用。

隻是他就算是範陽節度使麾下將軍,到了京城依舊什麼都不是。

安祿山安排他去折騰那個什麼綠教,主要也是因為沒有想好辦法如何安頓他,又擔心阿史那崒乾對自己有怨望,便給他找點事情做。

而且還承諾事情結束,一定會給阿史那崒乾一個滿意的答複。

如今他們要做的事情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露戛然而止,這其中肯定有李相的手筆,所以安祿山在查出來之後,將其中一些有關於自己做的事情掩埋,然後過來找李倓。

為的也是想要給阿史那崒乾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

沒想到李倓這麼上道,都不用他說!

安祿山心中開心,也就不再隱瞞說道:“段倚此人與綠教應該沒有任何瓜葛,但是他的夫人卻是綠教首領之一,並且還是薑家女。”

薑家女?

李倓頗有些意外,李林甫的妻子就是薑氏女,段倚也是,他們兩個居然還是姻親?

不過這樣倒也不能完全證明段倚跟李林甫就是同黨,這年頭大家族裡親兄弟都可能是政敵,姻親也不算多緊密的關係。

不過他夫人是綠教首領……

李倓問道:“她做了什麼?”

安祿山說道:“倒也沒做太多,隻是出資資助綠教而已,她倒也沒想與綠教有瓜葛,是綠教為了背靠大樹,將她也認為首領之一。”

李倓恍然,合著這是被首領了啊。

不過綠教教主從頭到尾也沒供出她,是良心發現,還是等她救人?

這樣說來也怪不得段倚手上有銘牌,隻不過,他為什麼把銘牌放在大理寺?

李倓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這個消息的確關鍵,隻是沒有確切證據,綠教教主也不曾招供,想要質問段倚怕也不容易。”

安祿山拿出一本冊子說道:“恰巧為兄無意中得到了這個賬本,裡麵記載著薑氏與綠教的所有賬務往來。”

李倓微微一愣,繼而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這可真是太好了,義兄幫了我大忙。”

安祿山滿足笑道:“義弟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疏漏,好了,東西送到為兄便不打擾義弟休息了。”

老子信你才有鬼!

無意中?朱邪狸抄了綠教老窩都沒找到的賬本在你手上,無意中個頭啊!

李倓一邊吐槽一邊親自將安祿山送出去。

他看著安祿山壯碩的背影,微微一笑。

這一次交易雙方倒是都很愉快,安祿山以為將史思明送上了實權之位,或許覺得很快史思明就能架空他。

而李倓則將史思明牢牢掌握在手裡,到時候怎麼搞他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李倓坐回去看著書案上的賬本,忽然發現朝堂也特麼是個圈啊。

他想要坐山觀虎鬥,結果安祿山卻又想要利用他簡接打擊李林甫。

而段倚將銘牌放在大理寺很難說是不是為了讓他查出綠教的幕後黑手與安祿山有關。

兜兜轉轉到最後關鍵點居然在他這裡,真有意思。

李倓正在感慨的時候,忽然聽到非常急促的腳步聲。

他一抬頭就看到朱邪狸快步走來說道:“我們都判斷錯了,段倚並非李林甫黨羽,他與李林甫有仇!”

李倓:??????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