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抱被錯愕,想著這幾天火熱場麵,想問不然呢,但小女友已經穿戴好,拿包走人,身姿冷情瀟灑。
“……”
沉默。
沈津痛苦問:“我這算不算是失身啊?”
“…………”
沈烈毫無同情心地收回視線,沒有半點波動地靠著沙發,扯唇問是需要他幫忙?
沈津太清楚沈烈的手段,當即重重搖頭,說自己隻是苦悶想要傾訴,一時又找不到人,最後想到沈烈,至少因為上次幫忙,兩個人之間有那麼點涉及感情的談論,這會兒生出點同是為情所困的苦命人的感歎。
沈烈不搭理他,也沒有要玩牌的意思,有人跟他說話,他就不鹹不淡地回幾句。
但房間裡的人明顯都感覺到今晚沈烈心情似乎不錯,要在往常,他哪有耐心來參加這種局,更彆提聽沈津被甩事跡。
“烈哥,你這表挺少見的,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有眼尖的注意到沈烈腕骨上是塊新表,打眼瞧過去,認不出是哪個品牌,總之不是沈烈常戴的幾個品牌。
有人問起,其餘人也跟著看過去。
全都認不出來,但想著能被沈烈帶出來,肯定不簡單,紛紛好奇到底多少錢。
沈烈垂眼,目光淺淺落在表上,手指撫過表盤邊沿:“不是什麼值錢玩意。”
“真的假的?”
“我不信。”
“烈哥你給取下來給我們看看,也不是沒識貨的。”
“……”
沈烈沒取下來,他也不知道什麼牌子,有人送他就戴了,嘴上說著不值錢,手上動作倒沒停,唇角似有似無地愉悅勾著。
“你肯帶出來,肯定沒那麼簡單,烈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沈烈語氣很淡:“也就那樣。”
“隨便帶帶。”
窩在一邊的沈津認出是幾萬塊的手表,嫌惡地想沈烈品味什麼時候變這樣,電光火石忽然想到一個人,在沈烈身邊,能買這種表的,他忽然領悟,悲痛萬分說聲靠,捂臉仰頭往後靠去,今天的打擊是雙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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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成功,引起一位導演注意,找上樂團,想要將《霸王卸甲》拍出來,有視聽語言的結合,想必效果會更加震撼。
需要重新編,從曲譜到指法,都不簡單,更重要的是需要“虞姬”,這一點導演早有想法,陳靜安是最合適的人選。
導演先找到周正卿,牽線搭橋見了麵。
“這是好事,如今民樂越來越小眾,想要傳承下去,就需要被越來越多人看見。”
陳靜安沒理由拒絕,唯一有難度些的,大概是拍攝過程裡有手持琵琶的舞蹈動作,她需要臨時學習,難度不大,隻是需要時間。
組建好團隊後,她報了個班,學習基礎舞蹈,總不好在拍攝時,舞姿難看到拖後腿。
她初學,需要將筋骨打開,每日壓腿劈腿壓肩……實在痛苦,她咬牙堅持下去,隻是難免影響到日常生活,渾身酸疼難忍,沈烈不能理解為此特意去學舞,但還是讓紀弘接送她上下課。
這天,陳靜安下課,接她的人卻不是紀弘,是沈烈,才想到這段時間太忙,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陳靜安上車時牽動酸疼肌肉,忍不住皺眉。
沈烈注意到,略抬眉道:“拍什麼東西值得將自己弄成這樣子?”
“隻是想做得更好點。”陳靜安拉車門都能被牽動,聲音悶悶的,就像是沒吃飽似的喟歎聲。
這話題之前聊過,陳靜安隻是表麵溫柔,實際上有主意的很,沈烈並沒多說什麼。
到淺灣,陳靜安先去房間洗澡換衣服。
氣溫逐漸攀升,正式進入夏季,她洗完後從衣帽間裡隨意挑了條長裙換上,她很少費心穿什麼,裡麵的衣服多到眼花繚亂,一直有新的送來,她這輩子都很難穿完。
剛洗過的頭發吹到半乾散著,柔順地彆到耳後,她乾淨剔透,帶著水汽,餐桌上放著從餐廳打包好的食物,卻沒看見人,她環視一圈,沈烈在前院打電話,背影寬闊挺拔,她收回視線,去廚房拿餐盤,將食物分裝起來,這也是沈烈的習慣,打包盒會影響食欲。
陳靜安做的過分專注,以至於沈烈結束電話,從身後擁抱她時,心臟驟然一跳,她受到不小驚嚇,碗碟差點從手裡滑落。
玄關處的鏡子,清楚映照著她被嚇到的神情。
這段時間相處,沈烈給她時間適應,她也在極力習慣,不是沒擁抱過,隻是體溫透過衣料傳遞時,仿佛在交換溫度,也交換氣味,這種親密感讓她不適,想要逃離。
“吃……吃飯吧。”
“嗯。”沈烈也隻是嘴上應著。
掛完電話,他轉身,看到陳靜安在餐桌邊忙碌,因為練舞的原因,行動不便,她裝盤動作慢也精細,撥弄擺盤,又擦去邊緣的滴到的油汙,神情專注,側臉線條柔和,讓人挪不開眼。
房子裡的光也因此有了溫度。
想抱她,沈烈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他感覺到陳靜安瑟縮了下,像被驚到的鳥,反應過來後倒也乖順,他從鏡裡看她神情,不同於肢體語言的神情,遠黛眉擰起,極儘克製的厭惡幾乎要從眼裡呼之欲出,到最後也隻是抿抿唇,讓他吃飯。
口不對心,沒人比她更會。
沈烈反而笑了,輕易將她調轉過身,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托著臀抱上餐桌,看她神情慌亂,本能地抱緊他的脖頸,睜著眼裡,倒影的影子隻有他,笑意在一點點加深,有些壞意的惡作劇。
陳靜安擔心碰倒飯菜,扭頭去看,臉頰被捏住,將她調轉回來,看著他,也隻能看著他。
臉頰柔軟,她睜大的眼裡,全是氤氳的水霧。
沈烈眼裡過於熠亮,像客廳裡那盞漂亮水晶吊燈,揉進的碎掉的光影。
陳靜安也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戴著的是她送的那塊手表,他收到的時候分明平淡的像能隨時丟到路邊一樣,怎麼會戴,戴去公司,跟人談合作,彆人會怎麼想……陳靜安完全不懂他。
兩個人對視,隔著不到一指的距離,空氣膠著般,有什麼東西不動神色地在湧動。
陳靜安緊張到難以呼吸。
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她不會不知道,大腦昏昏沉沉亂成一團,她在想這次該說什麼做什麼,才能讓自己能全身而退。
想不到。
沈烈已經握住她的側臉,指腹重重按上唇角,垂下眼皮視線往下落,他一點點靠近,木質的氣息侵襲而來。
“疼……好疼。”陳靜安遲鈍道,但過於緊張,讓她做不出可憐表情,結結巴巴的,語氣僵硬,過於假了。
企圖喚醒他或許殘存的良知。
沈烈眼裡閃過笑意。
他沒有讓狡猾的兔子逃掉,扣著她的下頜往上抬,另一隻手比繞後握住細腰,嚴絲合縫緊貼,他俯身吻住柔軟唇瓣,呼吸混亂滾燙。
隻是吻吻她,沒有撬開唇齒,也沒有洶湧掠奪,克製又隱忍。
是視若珍寶,也是敬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