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然還是毫無怨言地點點頭。
呦嗬,挺能忍的啊。
陸時今收回眼神,翻了個白眼,“那你先去洗澡。”
“我不急,你可以先洗。”方熙然很紳士地謙讓。
陸時今不耐煩地揮手:“讓你去你就去,我還有事要做。”
方熙然不敢多問,順從地進了浴室,衝了個澡很快就披著浴袍出來了。
陸時今躺在床上玩手機,方熙然坐回了今晚屬於他的沙發,“我洗好了,你去吧。”
陸時今扔了手機打了個嗬欠,從床上起來往浴室去了。
等陸時今一進浴室關上門,剛才還老實巴交坐沙發上的方熙然就立即行動了起來。
他先到處查看了一下,想找找有沒有彆的男人來過的痕跡,確定陸時今在H市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亂搞。
結果令他很滿意,房間裡除了陸時今的東西,沒有屬於第二個人的。
方熙然鬆了口氣,看來陸時今隻是嘴上說說,內心還是忠於他的。
他在茶幾上抽了張紙,擦了擦頭上的汗,本想把團成了一團的紙巾拋進電視櫃下麵擺著的垃圾桶裡,可拋東西的手勢都做出來了,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連方熙然自己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對那個垃圾桶感興趣,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走到垃圾桶旁邊了。
低頭往裡一看,垃圾桶裡套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而垃圾桶的底部安靜地躺著兩個使用過的安全-套……
方熙然腦子轟得一下炸了,憤怒和嫉妒直衝上了頭頂,氣得他眼冒金星,太陽穴突突直跳。
如果不是安全-套裡還殘留著白色的液體,方熙然還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說不定陸時今用這個隻是自娛自樂。
可現實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陸時今真真切切給他戴了綠帽,還不是一頂!
方熙然殺人的心都有了。
而在浴室裡洗澡的陸時今渾然不覺方熙然此刻的憤怒,等他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方熙然跟尊雕像似的坐在沙發上,麵容冷峻,麵無表情。
“怎麼了?還不睡?想吃夜宵啊?”陸時今揉了揉頭發,若無其事地走到床邊,準備上床睡覺。
方熙然冷不丁抬起頭,眸色黝黑如深淵,陰沉沉看向陸時今,“你這幾天都和誰一起吃夜宵了?”
陸時今抬起眼皮:“什麼?”
方熙然冷冷地說:“怪不得想和我解除婚約,拿著我方家的錢在這裡夜夜笙歌,逍遙快活啊。”
來了來了,這表情這語氣,果然還是那個他熟悉的方熙然。
陸時今隔著大床和方熙然對峙,雙手環胸,氣勢毫不輸給方熙然回敬給他一個冷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大半夜的神經病犯了?”
“聽不懂?”方熙然蹭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走到垃圾桶旁,一腳踢翻垃圾桶,裡麵的東西掉了出來,方熙然隻匆匆掃了一下,看一眼都嫌臟,他指著那兩個被使用過的安全-套,譏誚地說,“你不解釋解釋這是什麼?彆說你不知道,難道還會有人故意把這玩意兒放進你房間的垃圾桶?!”
“我沒說我不知道啊。”陸時今嘴角一勾,“確實是我用的,怎麼了?”
“怎麼了?”方熙然死死攥緊了拳頭,喉嚨裡發出低吼,“你竟然敢背叛我!”
“方大少爺,剛才是我和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陸時今慢慢悠悠地說,“我要和你解除婚約,我們兩個人已經沒關係了。你以什麼立場來管我和誰逍遙快活?彆忘了,今晚是你求我收留的你,你以為我要和你待一起?你要是看不慣,走就是了,恕不遠送。”
方熙然咬牙切齒:“陸時今!”
陸時今不落下風:“方熙然!”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麵對麵互相瞪了許久,房間裡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住了一樣,外界的一切聲音都靜不可聞。
最後還是方熙然先動了,他鬆開了青筋冒起的拳頭,自嘲一笑,“是,我管不了你,我沒立場沒資格。我真蠢,為了你這種浪蕩隨便的人,還巴巴跑來H市,想和你和好。行,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互不相乾!”
“嗬,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是嗎?”陸時今伸出一隻腳踩在床上,抬手霸氣十足地指向方熙然,“你不是說你恢複記憶了,想不起來失憶的事了嗎?現在又想起來你是來乾嘛的了?”
方熙然意識到自己露餡,有一瞬間的心虛,眼神往旁邊飄忽了下,但很快鎮定下來,妒火占據上風,抬起下巴嘲弄地說:“就算我想起來了又怎麼樣?我隻恨自己瞎了眼,想到就覺得惡心!”
“你惡心什麼?”陸時今嗤笑起來,“你是有什麼毛病嗎?看見兩個安全-套就讓你惡心了?”
方熙然又抬腳狠狠踢了一下垃圾桶,可憐的垃圾桶骨碌碌地滾到了門邊,方熙然恨聲道:“你和野男人廝混的證據都被我看到了,你還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陸時今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地上躺的兩個透明的套套,“你覺得裡麵裝的是什麼?米青液?你拿起來聞過沒有?”
方熙然厭惡地皺了下眉,扭過頭去好像不想再看陸時今一眼。
陸時今趿拉著拖鞋大搖大擺地走到方熙然旁邊,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個套套,兩根手指頭夾著舉到方熙然鼻子下麵,“聞聞,能不能聞出來這裡麵是什麼?”
方熙然本來想推開陸時今讓他滾,可手還沒推出去,他突然聞到一股酸奶的味道。
方熙然眼睛不自覺往下瞟,盯在麵前的套套上,難道、莫非、可能……這裡麵裝的是酸奶?!
糟了……
“也難為你還能找證據找到垃圾桶裡來,所以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懷疑我和彆人有染對嗎?”陸時今冷笑連連,鬆開手指,套套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啪嗒”聲,聽在方熙然耳朵裡卻像驚雷。
方熙然喉結滾了滾,麵如菜色,小聲地嘟囔:“你……你……為什麼要把酸奶……裝在安全-套裡?”
“你管我?老子樂意,不行?”陸時今伸出手指頭戳方熙然的胸膛,“就準你騙我,不準我騙你?雙標狗當的好啊是不是?”
方熙然往後踉蹌地退了一步,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那個……所以你是故意弄這個讓我看見的?”
“是啊,要不然怎麼能拆穿你的謊言呢?”陸時今舌頭頂了頂臉頰,“一會兒失憶一會兒沒失憶,方熙然,你真會玩啊,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能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
“我……”方熙然語塞,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陸時今沒耐心聽他狡辯,向後一指門口,言簡意賅地道,“滾,馬上滾,立即滾,彆逼我動手趕你。”
方熙然當然不想滾,這要是滾了,那還不得翻天?
“你聽我解釋……”方熙然企圖垂死掙紮。
“剛才不還說把‘以後各走各的,互不相乾’說的理直氣壯?”陸時今譏笑,“你還解釋什麼?又想編個什麼理由來騙我?再裝一次失憶?然後把鍋扣到沒失憶的你身上?你是不是精神上有毛病?”
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方熙然懊悔無比,怎麼會這麼大意,看到兩個安全-套就沉不住氣了?
可再後悔也為時已晚,舊賬未還,又添新債,這下該如何是好?
陸時今沒給方熙然想應對之策的機會,直接擼袖子推人往門口走,打開門要趕方熙然出去。
“滾滾滾,彆在我麵前礙眼,方熙然我告訴你,以後咱倆恩斷義絕!”
方熙然當然不肯走,扒拉著門不讓陸時今關門,這下麵子尊嚴什麼的也顧不上了,道歉的話一股腦從嘴裡倒出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不該騙你,下次再也不會了。”
“下次?誰給你的下次?”陸時今表情冷酷,去掐方熙然扒在門上不放的手,手背上的肉都給他擰得扭得轉了一百八十度,都沒讓方熙然鬆開手。
方熙然疼得表情扭曲,一狠心,鬆手直接緊緊抱住了陸時今,把人往牆上一推按在自己懷裡。
“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會騙你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最後一次,你看我表現!”
陸時今這次是真的氣急了,壓根聽不進去方熙然的道歉,對方熙然下狠手又踢又捶,“滾!誰要看你表現,老子一定要和你解除婚約,這次誰說都沒用!”
“不行!不可以!”方熙然忍著疼,咬牙道,“我是不會和你解除婚約的,你已經是我的了,你隻能是我的!”
陸時今啐他一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方熙然心裡很慌,陸時今態度這樣決絕,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陸時今回心轉意,難不成——要他跪下認錯?
方熙然正在猶豫要不要放最後的大招,陸時今掙脫不開方熙然的桎梏,抬腿屈膝用力撞向了男人的襠部。
這下不用方熙然猶豫了,方熙然要害被攻擊,疼得他直接跪到在地,就這樣了,他還不忘死死抱著陸時今的大腿。
“嘶——”方熙然疼得齜牙咧嘴,腦門上幾顆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陸時今也覺得自己剛才那下好像過於用力了,都是男人,他知道那個地方被那麼大力撞一下是什麼感覺。
怕是疼得靈魂也出竅了。
靈魂出不出竅另說,現在看方熙然麵如金紙的臉色,陸時今擔心自己是不是把他的小兄弟撞壞了,那他以後的性-福可咋辦?
“你……沒事吧?”陸時今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地問。
方熙然聽到陸時今在關心他,雖然下麵疼得如撕裂一般,但心中還是暗喜機會來了。
方熙然緊閉雙眼,痛苦地從喉嚨裡擠出微弱的聲音:“好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