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什麼碎了?”陸時今微微一愣, 反應過來心想……不會吧, 他又那麼準嗎?
……那不成太監了?
不會那麼慘吧?
“你先起來,還能走吧?去床上躺著。”陸時今看他表情那麼痛苦, 心又軟了。
方熙然搖搖頭,“走不了,站不起來。”
陸時今隻好彎腰扶他起來, 方熙然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陸時今身上,艱難地邁動小碎步, 好像生怕扯著襠, 一瘸一拐地往床邊走去。
陸時今好不容易把男人扶到床上,方熙然側躺下來, 弓腰蜷縮起腿,好像仍然很痛苦的樣子。
“真很疼?”陸時今擦了擦汗, 鑒於方熙然在他這邊的可信度已經為負, 於是半信半疑地問。
“當然疼,”方熙然吸氣, “你剛才那下使了多大勁,你自己不清楚嗎?”
陸時今:“……”那的確是很大,差不多是吃奶的力氣了。
“我打120叫救護車吧,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陸時今掏出手機, 正準備撥號,方熙然打斷他, “先彆……”
陸時今狐疑地看他:“怎麼了?你不是疼嗎?”
方熙然把大半張臉埋進枕頭裡, 悶聲道:“丟臉, 不想被人知道。”
“都‘碎了’還怕什麼丟臉?”陸時今說,“放心,你要是真出了什麼毛病,我會負責的。”
“等一下,”方熙然抬起手拉住陸時今的手臂,“要不……你先幫我看看到底碎沒碎,要是不嚴重,也沒必要驚動救護車,畢竟……我也算半個公眾人物,要是去了醫院被傳出去……”
剩下的話方熙然沒往下說,陸時今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首富之子深夜緊急送醫,竟然是因為床-事太激烈導致蛋碎!”
陸時今都能想象出明天社會新聞頭條是什麼了,真要傳出去方熙然以後就彆做人了。
“好吧,我先幫你看看。”陸時今擰了下眉頭,“你能自己脫褲子嗎?”
方熙然又搖搖頭,“不能,腿動不了。”
陸時今猶豫了一下,認命地去幫他解皮帶,解完皮帶解扣子的時候動作停頓了一下,抬眸打量方熙然,“方熙然,你這次該不會又是在騙我吧?要是被我知道你是故意賣慘,你就死定了!”
方熙然閉眼,聲音沉悶:“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賣慘了。”
陸時今冷哼一聲,脫掉了方熙然的褲子,接著是男人的黑色四角平角褲,低頭仔細研究了一下。
好像……真的大小不一樣,碎倒不至於,腫是真腫了。
男人在這方麵事情上,最能感同身受,陸時今看到方熙然的慘狀,也忍不住襠部一緊。
雖然方熙然是罪有應得,但是讓他承受這種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還是有點不太人道主義,畢竟乾壞事的也不是他下麵,蛋蛋是無辜的呀。
“怎麼樣?碎了嗎?”方熙然擔憂地問。
“應該沒吧。”陸時今幫他拉上褲子,麵無表情地說,“光看外表看不出來,要是過了一會兒還是疼得受不了,就去醫院。”
方熙然:“看,看不出來,要不你摸一下?”
陸時今眼風如刀涼涼瞟了他一眼,合理懷疑狗男人在耍流氓。
“你確定要我摸?”陸時今掰了掰手指,勾起嘴角獰笑說,“不過我下手沒輕重,你得忍忍。”
方熙然求生欲強烈,連忙擺手回絕:“那還是算了吧!”
陸時今眼皮上翻:“你最好彆跟我耍花招,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
方熙然識相地閉上了嘴,乖乖保持沉默。
時間已經過了淩晨,看在方熙然身體遭受“重創”得到教訓的份上,陸時今大發慈悲地決定今晚讓給他半張床。
陸時今關了燈在床的另外一側躺下來,涼涼道:“今晚就借你住一晚,天一亮就給我滾,聽到沒?”
方熙然在黑暗裡悶哼了聲,算是答應。
陸時今不再管他,閉眼睡覺。
然而時不時從方熙然那邊傳來抽氣聲,令他怎麼也入睡不了。
“你呼吸聲能不能小點?打擾到我睡覺了。”陸時今忍無可忍,捶了下床。
方熙然:“對不起,可是我忍不住……”
陸時今默然片刻,“還疼?”
方熙然:“嗯。”
陸時今翻身打開床頭燈,作勢要爬起來,“那去醫院。”
“彆,”方熙然拽住陸時今的衣角,“我一直想著下麵,所以才忽略不了疼,要不做點能轉移注意力的事,說不定過一會兒就好了。”
陸時今扭頭看他,“什麼轉移注意力的事?”
方熙然墨眸深深看著他,低聲說:“陪我說說話?”
“行,你要說什麼?”陸時今重新躺回去,雙手抱胸,和方熙然離得很遠,疏遠的態度很明顯。
空氣安靜了有十幾秒的時間,方熙然才慢慢開口:“其實我一開始就沒失憶,我騙了所有人。”
陸時今毫不驚訝,“我早知道了。”
方熙然:“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裝失憶?”
陸時今:“所以呢?”
方熙然:“因為我出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害我。”
這是準備告訴他真相了啊,陸時今裝作並不知情,故意說:“這次你又在編故事妄想博取我的同情,來獲得我的原諒?”
“我沒有編故事,我剛才和接下來要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方熙然舉手放到耳邊,“我以我亡母的名義發誓。”
陸時今:“是誰要害你?”
“你難道猜不到?”方熙然自嘲一笑,“我的存在對誰的利益影響最大,就是誰要害我。”
“你弟弟方卓爾?”陸時今還是裝糊塗,“想來想去也就是他了,為了爭家產?”
“不是,我醒來後也一度懷疑過會不會是他,但是經過調查,他並沒有參與這件事。”方熙然冷冷地說,“畢竟許美如不會舍得讓她的寶貝兒子,手上沾上罪惡的鮮血。”
陸時今:“你繼母?你怎麼知道?有證據嗎?”
“有,”方熙然側頭看他,“你還記得那天我去c市找趙澤的事嗎?車禍發生的地點就是在c市,我委托他幫我暗中調查,結果發現肇事司機和許美如的弟弟有關係,所以車禍絕對是許美如安排的錯不了。”
陸時今心頭跳了一下,原來方熙然那晚去找趙澤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他不是要去gay吧獵豔,是自己錯怪了他?
“你把這些告訴我乾嘛?”再開口,陸時今語氣已經沒有剛才的那般冷硬,稍微軟下來了點,“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是貪你們家的錢所以才要和你結婚嗎?你就不怕我把你和我說的這些告訴你繼母來換錢?”
“我相信你不會,”方熙然啞聲說,“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戴有色眼鏡看你。”
方熙然知道原劇情裡的“陸時今”會背叛自己,所以才會一直不信任陸時今,這就是所謂的“有色眼鏡”。
“卓爾說得對,看人應該用心看,而不是用眼睛看。”方熙然沉沉看著他,“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陸時今眼睛瞥向一旁,乾巴巴地說:“不對,不喜歡。”
方熙然手一點點往陸時今那邊移動,見陸時今沒有抵觸,大著膽子握住了陸時今的手,緊緊抓在手心裡怕他抽回去。
“我不信,要是不喜歡,以你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絕對不會答應和我結婚。”
聽到方熙然的誇獎,陸時今心裡舒爽了些,火氣慢慢退了下去,不過他還是不想太快原諒方熙然,誰讓狗男人之前那麼過分。
陸時今:“你之前可是一直覺得我是因為錢和你結婚的,彆以為說兩句甜言蜜語,這事就能翻篇,想得美。”
方熙然:“那是因為我自卑。”
陸時今劍眉微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方熙然,“你說什麼?”
承認自己自卑這種話,從這個不可一世的臭屁鬼的口中說出來,著實讓人震驚。
方熙然轉過頭,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聲音幽幽:“因為我自卑,所以不相信有人會是因為愛我才會和我結婚。”
“你自卑什麼?”陸時今難以理解。
方熙然:“我那時候是個植物人。”
陸時今:“可你後來醒了。”
方熙然抬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那道疤,“可我身子垮了,臉也毀了,而且我們之前從沒見過。”
陸時今:“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不在意這些。”
“可是我在意,”方熙然苦笑著搖搖頭,酸澀地說,“比起方卓爾,我不如他年輕不如他英俊,我怕你會喜歡上他。”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他比?”陸時今不滿道,“還有,我看上去有這麼膚淺嗎?方卓爾長得帥,我就要喜歡他?”
“所以我錯了,”方熙然閉上眼,沉痛地說,“是我小肚雞腸、氣量狹小誤會了你,是我該死。”
“好了你彆說了,”陸時今吐出一口氣,“現在再說這些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