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的。”溫蕙道,“雖然的確疼吧,但我知道,母親其實是沒有壞心的。她定是覺得這樣是為我好的。隻我現在覺得,她這樣做,是不對的。不是為我好不對,是用的方法不對,所以我要跟母親好好說一說,換一中法子罰我吧。當然最好是不罰就最好。我都知道錯啦。”
她腦筋清醒,知道是非對錯,不因此怨恨婆母,陸睿心中十分欣慰。知道陸夫人對她好,沒有白好。
其實陸夫人和陸睿都是同一類的人,他們都十分地冷情驕傲。他們對旁人的好,倘若對方不值得,便付出了,也會收回來。
隻溫蕙是值得的。
溫蕙的腳泡了一會兒,稍好些了,便撤了水盆,銀線先給她用毛巾裹住:“先捂一會兒,熱氣熏熏腳。”
溫蕙道:“熱死啦!身上都出汗!”
隻陸睿也道:“熱氣熏熏,有利於血氣流通。”
溫蕙就沒辦法了,隻好老實包住。包了一會兒,陸睿給她拆開一隻,叫丫鬟取了香膏子來,沾了些許給她抹在腳背上,握著她的腳揉了開來。
丫鬟們識趣地退下了。
溫蕙的腳今天被陸睿又看又摸的,也不羞了,嘻嘻笑:“這裡癢,彆碰。”
又道:“你看我的腳,雖不及母親的纖細,可也不醜是不是?”
陸睿仔細端詳。
溫蕙生得手足秀美,一隻腳丫雪白/精致,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回陽光。
陸睿心中微動,忽然意識到,這是純屬於他一個人的,絕對的私密領域。這一輩子都隻供他一人在床幃間把玩,再不會有彆的男人看到、碰到的。
陸睿忍不住看了溫蕙一眼。
他也不是不知人事,也不是沒見過彆的女子的腳,隻這強烈的占有欲,獨占欲,卻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隻因溫蕙而生。
想到溫蕙是他的妻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一起走這一生,陸睿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熱力,內心裡隻盼著圓房的日子早點來。
外麵響起了平舟的聲音:“公子。”
平舟小腿雖短,但跑得挺快,已經回去陸睿的書房將那一冊《諭令·卷三》取了回來。
他給陸睿送進來,便退了出去。
陸睿接過來先翻了翻,極快地便找到了太/祖的那一道諭令,遞給了溫蕙:“自己看吧。”
溫蕙接過來細看。
內容很多,因一道諭令,不止要記錄諭令本身的內容,還要記錄為何皇帝要頒布這道諭令,當時情勢,前因後果,以及後來實行的情況。
“哦哦,原來是這樣?說是前前朝末年皇帝的後宮裡有一個美人,她把自己的腳綁細了作鼓上舞,與眾不同,遂得了末帝的寵愛。等到了前朝,便有許多女子也模仿,幾百年漸漸地就從隻綁細到將腳打折了再裹成粽子似的,還美其名曰三寸金蓮,嚇人呢!這怎麼受得了!”溫蕙一邊看,一邊直發出倒抽氣聲。
因那書裡還配著描線圖呢!嚇人!像羊蹄子,醜死了!
“說男子房中嗜好這個?所以蔚然成風?實惡習也。”溫蕙一腦袋問號,“腳都弄得這麼醜了,為什麼還嗜好?噫,為什麼女子的腳是男子嗜好?”
於男女之事,溫蕙自以為懂了,其實才不過剛剛沾個皮毛而已。
許多男人於床幃間有許多畸形的、見不得光的嗜好,自古至今,從未少過。陸睿自然是懂的,隻這些醃臢事怎麼與溫蕙說。隻能“咳”一聲,道:“彆看沒用的,看有用的地方。”
溫蕙“哦”一聲,繼續往下看。
除了刻版印刷的內容,書頁上還有一些手寫的筆跡。那些筆跡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顯然這套大周律已經過過好幾個人的手,現在才傳承到了陸睿的手裡。
那些手寫的注褒貶不一。但墨色最新的筆跡令溫蕙注目:
【女子之美,當屬天然。此等畸趣,實屬男子之惡。而今江南此風又起,縱許多女子心恨之,亦無力相抗,委實可憐可憫。】
那筆跡溫蕙熟悉,因在棲梧山房看過許多次。
啊,他是這樣的人呢,溫蕙想。
溫蕙全心地沉浸在文字中,渾然忘記了寫下這字跡的大活人就正坐在自己身旁呢。
這活人年少慕艾,血氣正盛。他拆開溫蕙另一隻腳丫的毛巾,沾了香膏子抹在她腳背腳心,給她揉開。
隻少女一隻纖美秀足在他掌中任他揉弄,便不免掌心發熱,氣血翻湧起來。原想好的,在圓房前要跟她保持距離的心便動搖起來。
手心越來越熱,揉著揉著逐漸向上,腳踝纖細精致,小腿肌膚滑膩。
一時心猿意馬,氣氛旖旎。
溫蕙專心讀著,忽覺腿癢癢,不管不顧地踢了兩下:“彆鬨!”
一腳踹出去,正踹在陸睿腰間,差點給陸公子從榻上踹下去。
旖旎蕩然無存!某人還無知無覺!
風流倜儻陸公子,隻氣得彆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