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你的信吧!”老太太滿臉嫌棄,“你自己在家裡什麼樣,心裡沒點數?”
溫韶鈺嘿嘿一笑,覥著臉說:“我在咱們家可是頂梁柱。”
“臉皮比城牆都厚。”溫老太太瞪著兒子,拿起笤帚問,“你還讀不讀?”
溫韶鈺覺得自己要是說一句,‘媽,要不你自己來讀?’估計老太太會弄死他。
他輕了輕喉嚨,用播音腔讀道:“我現在在楚城,一切都很好。楚城很熱,有很多機會,我在一個工地上,遇見了一個很好的老板。老板是閩城人,人很好,也很大方。我……”
溫縈聽到工地兩個字腦子就浮現一幅畫麵,瘦瘦高高的少年,背著好多好多磚,腰都壓彎了。白皙的皮膚被曬的渾身漆黑,還冒著油,肩膀的地方都曬脫皮,手上全是血痂。
溫縈眼淚含在眼眶打轉,又不敢讓奶奶和爸爸發現。
她偷偷地抹眼淚,繼續聽爸爸讀信。
“我認識一個奉天來的大哥,大哥的年紀比我爸還大一歲……”讀到這裡,溫韶鈺又停下來,不滿地抗議,“媽,你說小渡這孩子啥意思?他叫大哥的人,比我還大一歲。他這是不是覺得也應該要叫我大哥?”
溫老太太舉起笤帚,冷著臉罵道:“你再廢話就給我滾出去。”
這個缺心眼兒的玩意,真是欠打。
“我又沒說錯。”溫韶鈺小聲嘀咕,往後退一步,才繼續讀信,“我在這邊吃的好,頓頓都有肉。你們不用擔心我。奶奶,你一定要看好縈縈和我爸。彆讓他們兩個出事兒,等我回去。”
溫韶鈺讀著信,不停地流口水:“頓頓吃肉啊?媽,楚城這麼好嗎?我也去算了。”
溫老太太瞅著沒出息的兒子,嫌棄的不行:“你能下苦力嗎?”
“不能。”
溫韶鈺回答的特彆快,說完就萎靡地坐在炕上,唉聲歎氣:“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沒有輕鬆一點,又賺錢的活計呢?”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溫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溫韶鈺腦袋上,“把信收起來,端飯吃飯。”
晚飯有肉。
豬肉燉酸菜,裡麵還放了不少粉條。
肉不算多,可也比沒有肉的香。
滿滿一大盆菜,溫韶鈺吃得都不想動。
“爸爸,我給你揉揉肚子!”溫縈心疼她爸,湊過去給她爸揉肚子。
溫老太太瞅著兒子單薄的小身板,心裡直納悶。兒子每天飯量大的很豬似得,身上還一點肉沒有。小時候,這孩子就這樣。原本還有人懷疑他們家有東西的人,現在都相信老頭子走後,他們家沒錢了。
要是有家底,她不能把倆孩子養的這麼瘦。
溫韶鈺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溫縈坐在旁邊,乖巧地給溫韶鈺揉肚子。
她偷偷看著奶奶出去後,小聲湊過去問:“爸爸,我能用拚音給哥哥寫信嗎?”
“怎麼不行?你哥哥又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