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景之擰著眉心,難道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這些東西嗎?
那他以後是不是也要送溫縈漂亮的絲巾?
左鄰右舍幫著忙活一整天,才算是做好準備。
做菜的師傅就請了兩個,打下手的就更不用說了。
新鮮的豬肉,從早上就開始燉的大骨頭,還有一鍋殺豬菜。
桌子和碗筷子什麼的肯定是不夠的。村兒裡的人湊一湊就夠了。
盤子是挨家挨戶借的,至於吃飯的碗筷,都是大家自帶的。
開席之後大夥兒都吃起來。
不少人很長時間都沒有吃過豬肉了,這會兒看到成盆往上端的豬肉,一個個都恨不得把盆都啃掉。
可是第一個才上來了,還有第二個菜。
每一樣菜裡邊兒都有不少肉。
看得出來溫家是下了血本,也是真心誠意,要請村裡的父老鄉親吃頓飯。
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溫老太太帶著兒子和孫子端著酒杯站在主桌那邊兒,衝著其他的父老鄉親大聲的說。
“這些年感謝父老鄉親的照顧了。”溫老太太端起酒杯一飲。
有人好奇的問:“嫂子,你們家是真的打算搬到城裡去了?”
溫老太太臉上帶著笑意:“是,我孫子打算帶我們到城裡去了。往後咱們見一天就少一天了。大家要是去城裡,記得到我們家來。”
其他人紛紛羨慕地看著溫老太太,沒想到人家這個老寡婦到老還能想到孫子福,竟然直接搬到城裡去住了。
不少人心裡犯酸,悶著頭開始吃飯,恨不得把桌上的肉全部都吃光。
他們也沒啥壞心思。
無非是想著這種好事,怎麼沒輪到自己?
這一桌酒席從中午吃到晚上,每個人都吃的飽飽的。桌上的飯菜也沒有剩下,誰家的盤子誰拿走,根本就不用在這兒洗。
幫忙的人幫著把剩餘的東西全部都收好。
還有一些沒有用的飯菜,魚肉等等,溫渡特彆大方的給人家裝了兩小盆,讓人家端回去吃。
剩下的其他東西,溫渡就全部都裝起來準備帶著走。
因為搬家要帶的東西很多。
不少東西溫老太太舍不得,溫渡也沒有讓老太太扔了,他原本打算去借一輛車,誰知道他爸竟然借了一輛拖拉機過來。
溫韶鈺開著拖拉機噠噠噠噠的停在門口,車上還坐著個陳四。
溫韶鈺從車上跳下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個你直接叫四大爺就行。”
“四大爺。”
陳四上下打量著溫渡,打算遞上一根煙過來,一想到溫渡還是個孩子,就把自己卷的旱煙又裝回去。
“聽你爸說你到外邊兒去乾活兒了,跟四大爺說說在外邊兒是乾啥活兒嗎?”
溫渡瞅著陳四,也沒有瞞著就說:“我是在南邊兒乾活。南邊現在跟咱們這邊不一樣,那邊發展的很迅速。不少外地來的大老板在那邊辦廠子。很多人都到廠子裡去找工作。那邊兒乾活兒很累的,從早上乾到晚上。隻要你肯吃苦,賺的就比彆人多。有的人一個月賺30塊錢,有的人一個月能賺50塊錢。”
陳四一聽就問:“那你覺得我這樣的行不?我這樣的到那邊能找到工作嗎?”
“能是能,就是要看好了。因為很多廠子你乾了半年,他也不發工資。”
這不是溫渡危言聳聽,而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到外邊闖蕩是有風險的。
外邊是好賺錢,遍地是黃金,可也要有那個腦子。
溫渡不會跟任何人保證什麼。
他隻是說了那邊的一些情況,至於彆人怎麼選擇,那是彆人自己的事情,他也管不著。
不過,溫渡知道陳四是幫助他爸爸找工作的人,他就多說了幾句。
“四大爺,你要是想去那邊乾活兒,也不是不行。但我建議你現在咱們市裡邊兒找個工作試試。”
陳四說:“咱們市裡哪兒有工作?”
“你會開車,明兒我帶你去見個人。到時候你先跟他乾一段時間。你要是覺得不行,再買票去南邊兒。你看這行嗎?”
陳四當然沒意見:“這不麻煩你吧?”
“不麻煩。”
溫渡進屋幫忙去搬行李。
有了車,很多原本拿不走的東西,現在也能拿走。
家裡的被子和褥子全部都收起來,外麵用一層繩子捆好之後放在車裡,車下麵放著乾淨的稻草。所有的行李放上去之後,溫家的老老少少都坐在上麵。
律景之做過很多奢華的小車,還是頭一次坐拖拉機,他滿眼都是新奇。
溫縈除了坐過汽車之外,還是第一次坐拖拉機。
她一上車就興奮的不行。
“芝芝,這
還是我第一次坐拖拉機呢。以前我看著彆的小朋友坐拖拉機,覺得好威風呀。可惜我爸不會開拖拉機。”
溫韶鈺從院子裡出來正好聽到寶貝閨女的話,“你爸會開拖拉機,但是你爸沒有拖拉機。”
“爸爸,那我長大給你買個拖拉機吧。”溫縈覺得自己如果上大學之後肯定會有補貼。
以後工作的時候,每個月的工資都攢起來。
用不上幾年,她就能給爸爸買拖拉機了。
溫韶鈺去過城裡自認為見過世麵,有點嫌棄女兒的格局。
“等你長大以後誰還開拖拉機,肯定是開小轎車。”
溫縈知道小轎車比拖拉機貴,但是一想到夢裡很多人都開小轎車,她猶豫一下說道:“爸爸,我們肯定要先給哥哥買小轎車。不如你努力賺錢到時候,你用自己的錢給自己買一輛小轎車吧。”
嘿,這丫頭!
溫韶鈺有點酸地說:“怎麼回事我這個當爹的還比不上你哥哥是吧?”
“我隻是覺得哥哥可能更需要這個車子。而爸爸是自己有能力給自己買車子的。”
溫韶鈺覺得自己也需要車子,他正準備反駁,聽到女兒後麵一句話,覺得這是女兒對自己的肯定,有點飄飄然。
“那當然了。我是買不起車的人嗎?”
院子裡,溫渡特意在這邊兒等著奶奶。
溫老太太剛剛已經上車了,忽然想起有件東西沒拿,又進院子裡來拿東西。
她從屋裡出來,看到孫子站在院子裡就說:“你咋還不走啊?”
溫渡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咋的了?有啥事兒啊?”
溫老太太看到孫子這樣子,就知道孫子肯定有事兒。
“奶奶,咱們就這麼走了?”溫渡還是不好意思直接說而是非常委婉的暗示奶奶。
溫老太太反問:“那你還有什麼東西要拿嗎?家裡邊兒的東西基本上都搬走了。”
“不是,我不是說家裡邊兒的東西,我的意思就是咱們這麼走了,你還要跟彆人說點兒什麼嗎?”
溫渡認為自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溫老太太以為他是問雞蛋的事兒:“你那天不是跟我說人家要買很多的雞蛋過來孵小雞嗎?我就讓老嚴家你二奶奶多收點雞蛋。我還給你二奶奶留了100塊錢的定金。免得那些人過來了不辦事兒,坑了你二奶奶。”
“那不會的。”
這個溫渡還是能保證的。
溫老太太卻說:“你二奶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幫我收的這個雞蛋。現在我走了,她心裡邊兒肯定沒底。我給了她這個錢,也能讓她好辦事兒點。”
溫渡表示很理解。
“那就沒彆人再打招呼了?”
溫老太太確定孫子絕對是話裡有話,但她猜不著孫子的意思。
“昨天擺的酒席,該說的話都說了,該還的人情也都還了。昨兒來吃酒的人,誰都沒有拿東西。拿了東西的我也讓他們都拿回去了。至於其他的人,除了前麵兒老白家。可老白家的人都跟姑父她們去了西北。家裡邊兒剩下的那些人跟他們也不親,咱們也沒有什麼關係往來。”
溫老太太認真地想了想家裡那些人情往來,確定沒有任何遺漏。
她抱著懷裡的東西往外邊兒走。
走了兩步之後發現孫子還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老太太的心裡一直犯嘀咕。
孫子這樣兒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難不成家裡邊兒那房子沒有要回來,都是孫子騙自己的?
溫老太太一瞬間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小渡,你跟奶奶說實話,咱們家那個院子是不是沒有要回
來?”
溫渡隻不過是微微走了個神,沒想到奶奶竟然想到了十萬八千裡去。
這個誤會可是要不得。
他急忙解釋說:“奶奶,房子真的要回來了,而且東西我不是都給你看了嗎?”
“那玩意兒我也認不出來是真是假。”
溫渡:“……”
這種東西還有人造假嗎?
“奶奶,房子是千真萬確,已經要回來了,這您不用擔心。而且我還找人特意打掃過。咱們過去就能住。”
溫老太太,問他:“那你在這愁眉苦臉的,不想走是怎麼回事兒啊?說話還跟我吞吞吐吐的。”
溫渡咬著牙隻好說:“奶奶,我爸不是已經談了個媳婦嗎?咱們就這麼走了,這事兒不是黃湯了?”